第47章 布水管

天刚蒙蒙亮，小院就已经热闹起来。

罗爱萍和老罗头忙着再把摘下来的菜分类装进筐子里，青翠的黄瓜、红艳的番茄码、金黄的豆芽的整整齐齐；外婆、苏砚秋则坐在屋檐下，手里捏着小刀，仔细地清理着今早采回的野生菌，削去根部的泥土，按品相分装。苏砚舟和苏自强正往面包车上搬货，一筐筐水灵灵的蔬菜被小心安置，生怕磕碰。

见事情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苏砚秋看看时间，拎着玻璃瓶快步出了门，直奔房子前面那片她常去的崖边。出了伏，山间的晨雾比往日更浓，翻滚的云海将山头裹得若隐若现。她盘坐在青石上，纳灵鼎悬于掌心，淡蓝的灵气如丝如缕，自云海中抽离，汇入鼎中。

这几日她发现，雨后的灵气比晴天更浓郁，而清晨云海翻腾时，恰是灵气最活跃的时刻。不过随着季节推移，云海出现的时间越来越晚，今天直到七点才彻底成型。

半小时后，她收起纳灵鼎，陶罐里的灵液比昨日又多了一分“真不错，灵气似乎有增多的迹象”。

回到家时，苏自强的面包车已经不见了，其他人已经收拾妥当，正等着她一起上山。

“今天任务重。”外公扛着砍刀走在最前头，“先把那些带刺的荆棘砍了，免得以后越长越多，采个蘑菇容易被刺伤。”

“砍下来的这些刺藤都拖到几个路口，挡一下，还是可以防一下那些不听劝想进来的人，天气一凉快，采蘑菇的人就多起来了。”外婆还是觉得要做下人工防护，昨天知道蘑菇卖了那么多钱，她晚上做梦梦里全是蘑菇，罗老头都被她在梦里笑的太大声给吓醒了。

苏砚舟嘀咕道：“确定这些枯枝挡在路口有用？别人要真想进来，一脚就踹开了。”

苏砚秋笑了笑：“枯枝只是暂时的，等咱们的月季长起来，那才叫真正的‘荆棘墙’。”

山间的荆棘丛生，几人挥舞柴刀，将带刺的枝条尽数砍下。这些荆棘坚硬锋利，稍不留神就会划破衣袖，但为了日后采菌方便，只能耐着性子清理。砍下的枯枝也没浪费，全被拖到几个次要入口，横七竖八地堆叠起来，虽不算坚固，但至少能让人望而却步。

唯一留出的通路，是自家后院直通山上的那条小径。接着几人把买来的旧水管沿着这条路铺设，从山腰的水塘一路引下来，每隔一段就装上阀门，方便日后浇灌。那些水管是工地剩下的，虽然有些锈迹，但胜在便宜，两百块钱买了几大捆，足够覆盖整片菌区，就算有些地方覆盖不了也影响不大，毕竟还可以再接管子。

忙到下午一点，几人才终于歇下来。苏砚秋站在半山腰，望着被清理出来的山路和远处堆起的荆棘障碍，满意地点点头。

“我看天气预报最近没雨，下午我们就可以先用水管把容易长蘑菇的地方淋一下，趁山上水塘还有水。”外公擦着汗说。

“嗯，下午留2个人浇地，剩下的人我们去把下面那块荒地围上，明天就可以买鸡苗了。”苏砚秋望向低处的平缓地带，那里是她计划中的养鸡区。石头荒地虽然贫瘠，但胜在开阔，等围栏搭好，鸡群放养，既能除草肥田，还能有鸡蛋吃。

“好饿啊，先回去吃饭吧，妈肯定都做好了。”苏砚舟的肚子叫了好多遍了，体力劳动本就消耗大，加上今天早晨6点半就吃早饭了，早就消化完了，11点半的时候，罗爱萍见活剩的也不多，便先回家煮饭了，结果几人愣是忙到了1点过才草草干完。

“外公、外婆别弄了，先就这样吧，走回去吃饭，也不知道我妈今天煮了啥。”苏砚秋站在山坡上朝在树林更深处的外公外婆喊。

刚踏进院子，浓郁的香气就扑面而来。罗爱萍正端着最后一盘青椒炒肉从厨房出来，青绿色的辣椒片裹着油亮的肉片，豇豆炒得脆生生的，凉拌茄子淋着蒜泥香油，黄瓜片薄得透光，撒了红油和花生碎，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看样子回来的正好！”外婆笑眯眯地摆着碗筷，“刚出锅，趁热吃。”

“快洗手，我今天煮的南瓜干饭，柴火饭哦。”罗爱萍满脸汗水，这么热的天烧柴火可不好受，特别是焖饭，火候要把握好些才行。

“那不是今天有锅巴吃！”苏砚舟饿得前胸贴后背，洗了手就往桌边冲，结果被苏砚秋一把拽住后领：“先盛饭！”

几人刚坐下吃了两口，院门外就传来面包车的引擎声。苏自强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手里还拎着几个空的菜筐，一看就是急着赶路。

“爸？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苏砚秋诧异道，“货都交完了？”

“那当然！”苏自强洗了把脸，一屁股坐到饭桌前，抄起筷子就夹了块肉，“超市那边一卸完货，我连赵明递的烟都没接，直接往回赶！”他先舀了一碗米汤一口干下，满足地眯起眼，“还是家里的饭菜香，外头的馆子根本没法比。”

罗爱萍给他盛了碗米饭，嗔怪道：“再急也得吃饭啊，饿着肚子开车多危险。”

“我这不是想着早点回来帮忙嘛。”苏自强扒了两口饭，含糊不清地说，“小秋不是说今天要种菜？好几亩呢，没个壮劳力可不行。”

外婆夹了块茄子放他碗里：“急啥，家里这么多人慢慢干就是。倒是你，嘴唇都干皮了，喝水的时间也没有吗。”

苏自强端起碗：“妈，我嘴皮干不是因为没喝水，而是跟人解释为啥今天没韭菜，你都不知道为了这个韭菜我今天接了好几个电话，买不到他们也不肯挂电话，净跟我扯些别的。”

“咋地，他们怎么都想买韭菜了？”外婆不解。

“他们说咱们的韭菜，那方面，功效特别厉害。”苏自强绷紧了面皮，在自己孩子面前说这些事还是有点害羞的。

“噗，谁给咱们打的这广告，跟保健品推销似的。”苏砚舟一口饭都差点笑的吐出来。

“好好吃饭！”苏砚秋啪的一下拍在苏砚舟后背上，然后正色道“因为上一批是第一批新韭菜，有这种感觉是正常的，再后面除非营养跟上，不然没有头茬韭菜的效果好。”

苏砚舟：“还真有这个效果啊？是神农尝百草尝出来的？”

几人边吃边聊，越说越离谱，逗得大家直乐。阳光透过葡萄架斑驳地洒在饭桌上，盘里的菜一点点见底，最后连凉拌黄瓜的汤汁都被苏砚舟拌了米饭。

吃完饭，苏自强一抹嘴就站起来：“走！种菜去！”

苏砚秋看了眼日头：“爸，歇会儿吧，太阳正毒呢。”

苏自强：“咱家饭这么好吃，吃完浑身都是干劲。”

“那就先去插月季吧，周围有树折印，只需要把我泡的这个月季枝干这样斜插入土就可以了，每3米左右种一棵，围着山走一圈就行，这些可能还不够，先把那些没什么树和野草遮挡的地方插上。”苏砚秋用厨房沥水的漏斗把带刺的野月季和爷爷奶奶收集回来的玫瑰枝条全部从泡着的水里捞出来，然后每人的背篓里面装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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