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豆芽生意3

乳白的汤底翻滚着，各色菌子下锅后立马盖上盖子煮上15分钟，再开锅鲜香立刻窜了出来，那味道浓郁得像是把整座山的精华都炖进了锅里。外公夹起一片肥厚的牛肝菌，蘸了点辣椒面，一口下去，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鲜！真鲜！”

外婆则盛了碗菌汤，小口啜饮，汤色清亮，入口却醇厚得像是熬了三天三夜的高汤，鲜得人舌根发麻。

苏砚秋一边吃，一边偷偷观察家人的反应——这些菌子长在灵气渐浓的山里，滋味自然不同寻常，但好在没有毒性，反而带着一丝温润的滋养，看样子今晚大家都能睡个好觉了。

饭后，外婆吃的有点多，满屋子溜达，突然“咦”了一声：“小秋，你快来看，这豆子怎么发芽了？”

泡豆子的木盆里，黄豆已经冒出了嫩白的胚芽，短短一小截，却精神抖擞，像是迫不及待要往外钻。

苏砚秋笑了笑：“温度合适，发得快。”她利索地把豆子铺在竹帘上，轻轻盖上湿润的纱布，又用喷壶细细喷了一遍水。水珠落在纱布上，很快被吸收，隐约有极淡的蓝光一闪而逝，她再把豆子一一捞在纱布上，然后再盖上一层偏薄一点的纱布，再次用水将纱布喷的湿透。

夜深了，山风微凉，山里的人没什么娱乐，不到9点一家人便各自回屋睡了，而发芽房里的豆子，正在黑暗里悄悄生长，胚芽一点点伸长，像是要触碰这个世界的秘密。

清晨五点半，闹钟的震动声在寂静的屋里格外清晰。苏砚秋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发现外公外婆的房门依旧紧闭——往常这个时候，两位老人早不是在灶间忙活那也起来上厕所了。她抿嘴一笑，心想昨晚那些带着灵气的豆芽、菌子，怕是让老两口的身子骨在睡梦中悄悄吸收着养分，连几十年雷打不动的生物钟都失灵了。

推开豆芽房的木门，湿润的清香扑面而来。晨光透过窗纸漫进来，照在竹帘那些已经站的笔直的雪白粗壮的豆芽上，她掀开纱布，只见顶端嫩黄的豆瓣微微张开，像一群昂首挺胸的小士兵。

“小家伙们，姐姐现在可是靠你们养活咯。”她用手指点了点长得最高的那根黄豆芽笑眯眯的像是在和它对话。继而随手抓起一把掂了掂，又放在小秤上一称——足足六两重，根根饱满得能掐出水来。

墙角木桶里泡着的南瓜叶已经吸饱了水分，墨绿的叶片舒展开来，叶脉清晰如画。她捞起叶片熟练地将豆芽卷在中间，再用撕成细条的棕榈叶扎紧，面上留着一个环形，方便人买了提在手上。

第一个背篓里很快铺满这样的"南瓜叶卷"，每个里面都整整齐齐码着雪白的豆芽，南瓜叶的一头露着黄黄的豆芽瓣，另一头是细长的根须。晨光斜照下来，那些灵芽在绿叶的衬托下，竟像是艺术品般精致。

院子里传来窸窣的声响，她听见是外公屋里传来说话的声音。老人家多年如一日的早起，就算有灵气滋养，也睡不了多久了。

门嘎吱开了，外婆赶紧进了豆芽房，一看苏砚秋在里面，已经装好了满满一筐的豆芽。

“哎呀，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还起来晚了，你咋不叫我啊！”外婆嗔怪，忙洗了手来帮忙。

“外婆，时间还早，这个打包起来也挺快的。”苏砚秋指指背篓里面那一筐“这一共有48包，我只花了20多分钟。”

“这真是好看呢，你不说我都认不出来这卖的是啥，跟啥贵重物品似的。”外婆看着稀奇，从背篓里拿出一个仔细看了看。

“哎哟，怎么这么漂亮啊。”罗爱萍也跟着进了屋。

“那就一起吧，把剩下的包完，妈你记得最低要卖10元一包哦，你看咱们这品相好看吧。”要说谁家卖豆芽会卖的这么精细啊，光卖相就够吸引眼球的。

于是有了外婆和老妈的加入，几人十多分钟便包完了剩下的豆芽，苏砚秋还出门将自己播种的那几把葱全割了，也用南瓜叶子包了放在背篓里，然后叮嘱她妈：“妈，记得，买两把送一颗葱。”

“记得的。”这是苏砚秋和她妈商量好的营销策略，别问为啥赠品这么寒颤，问就是尝过自己的凉拌豆芽再说，里面的葱香味就是这个葱。

一家人草草吃了点稀饭，外公便骑着电动车，拉着罗爱萍和两筐菜去了客运站，因为外公的车载重量有限，苏砚秋便留在了家里，照常的，她回屋看会书，再睡个回笼觉。

罗爱萍背上背着背篓，手里还端着一筐艰难地挪到了车站出口处，看着丈夫苏自强骑着电三轮匆匆赶来。他停下车，忙上前接过背篓，目光落在那两筐用南瓜叶精心包裹的豆芽上，一时愣住了。

“这……真是小秋种的？”苏自强伸手轻轻拨开一片南瓜叶，露出里面雪白如玉的豆芽，芽身粗壮饱满，顶端嫩黄的豆瓣微微张开，像是刚剥壳的鲜嫩莲子。

“不是她还能是谁？你真当我说着玩呢？”罗爱萍笑着拍了拍背篓，“赶紧回家，先拌一盘试吃，然后咱们去摆摊。”

“好，赶紧走，外头热。”苏自强小心翼翼地接过背篓，生怕碰坏了这些精致的“艺术品”。他活了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水灵的豆芽，连菜市场里号称“有机”的都比不上。

回到家，罗爱萍麻利地抓了一把豆芽，清水冲洗后，用滚水快速焯了一下，沥干水分，拌上蒜末、香醋、辣椒油和几滴香油，连忙着工作的苏砚舟也抽空围到厨房里来了。

“闻着好好吃的样子，快先给我尝尝。”苏砚舟最近熬夜有点多，精神头不太好，罗爱萍直接给他喂了一筷子，豆芽刚入口，苏砚舟就瞪大了眼睛——脆嫩得不像话，汁水清甜，还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鲜爽，比普通豆芽好吃太多了！

“这玩意儿……真是我姐种的？也太好吃了吧，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豆芽！！！我说的是从来！？”他咽下嘴里的豆芽，有些兴奋，张大嘴巴，示意她妈再来点。。

罗爱萍又给他喂上一筷子，这才盖上保鲜膜，笑道：“这盘给你留着，我和你爸把剩下的带出去给人试吃了，回来再跟你说其他的。”

苏自强也吃了一大口，惊为天人，两人迅速合计，决定先去附近的高档小区外的生鲜超市门口试试水。苏自强骑着电三轮，罗爱萍骑了家里小舟用的自行车，等他们终于找到合适的位置—已经快11点了。

罗爱萍利落地打开带来的小桌子，然后一块干净的布，把南瓜叶包裹的豆芽一包包摆好，又拿出一个小碗，里面装着刚拌好的试吃品。苏自强则轻车熟路的清了清嗓子，吆喝起来：

“古法山泉豆芽，纯天然无添加，先尝后买——”

起初，路过的人只是好奇地瞥一眼，但很快，有人被那翠绿的南瓜叶和雪白的豆芽吸引了。一位穿着瑜伽服的中年女人走过来，狐疑地问：“这是豆芽？怎么卖的？”

“10元一把。”罗爱萍镇定地回答。

“这么贵？！”女人皱眉，但罗爱萍早有准备，递上试吃的小碗：“您先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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