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间美味

苏砚秋揭开浸着黄豆的木盆，一股清冽的豆香混着水汽扑面而来。

"这……真是昨儿泡的豆子？"外婆凑近，现在怀疑自己年龄有点大了需要配个老花镜。

陶盆里密密麻麻立着雪白的豆芽，每一根筷子粗，水灵灵地窜出两寸多高，芽身晶莹如玉，顶端嫩黄的豆瓣微微张开，像雏鸟嗷嗷待哺的嘴。

外公浇完水回来也挤到跟前，惊得手里拿的水盆掉在地上："邪门了！我浸活了几十年，没见过一夜能发成这样的！"

苏砚秋心里快速盘算这次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指尖却情不自禁地掠过豆芽丛。

这些黄豆在灵液里泡足了六个时辰，此刻根根挺括，轻轻一掐就迸出透亮的汁水，改善生活从今天开始，断掉的豆芽立刻在空气中漾开一股奇异的鲜甜，像是把十斤黄豆的精华都浓缩在了这脆生生的芽尖里。

罗爱萍：“这怎么长得这么喜人，看着都舍不得吃了。”

苏砚秋：“妈，今早就煮稀饭吧，再炒个豆芽。”她作势把盆递给她妈。

“我先去门口跑一圈锻炼一下。”她刚刚感受到灵气变得浓郁了，应该是早晨的云海要起来了，待到太阳一出就会散去，这比晚上的云海来得快去的更快，她得抓紧时间。

果然，去到昨天去的位置，山间又凝起一层薄雾，比晚上的淡了不少，立即打坐丹田内的纳灵鼎迅速倒扣开始运转，不到10分钟的时间，太阳磅礴而出，云雾便散了个干净。

看看鼎内的收获，不到半滴，看样子还是晚上的收获更大些。

而家里，铁锅烧得泛青，一勺猪油滑进去"滋啦"炸响。

豆芽下锅的瞬间，整个灶房轰然腾起白雾，那香气活像有人打翻了陈年酱油坛子混着新摘的松针——浓郁却不浊腻，窜得人天灵盖发麻。罗爱萍抡着锅铲的手都在发出疑问：

"怪了，往常炒豆芽哪有这么香！"

雪白的瓷盘端上桌时，稀饭还在咕嘟冒泡。罗爱萍还煎了4个荷包蛋，金黄的荷包蛋蓬松如云，衬得那盘豆芽越发清透，芽身上挂着极细的油珠，灯光一照竟泛出珍珠贝母似的光晕。

外公率先夹了一筷子，牙齿咬破豆芽的刹那，老人布满皱纹的眼角突然抽了抽——

"咔嚓！"

清脆的声响让所有人一怔。那豆芽的脆度简直不合常理，像是咬破了装满山泉水的冰壳，紧接着涌出汩汩鲜汁。

没有寻常豆芽的土腥味，反倒渗出类似野生菌子的醇厚，尾调还带着一丝松木烟熏般的回甘。

外婆急忙收回快送到嘴跟前的稀饭，立即伸出筷子去夹了几根送进嘴里，实在是这豆芽太粗壮了，一次也夹不了太多，豆芽咬断时溅出的汁水挂在她的唇角，亮晶晶像极了晨露。

"这哪是豆芽……"老妈嘴里嚼着，声音发飘，

"当年厂里接待外宾用的白松露，滋味还不如这个呢！"

苏砚秋抿嘴笑着，手上筷子却不动声色地加快了速度。她太清楚灵植的特性了——这一盘炒豆芽，只用了半盆豆芽的量，可耐不住外公夹了一筷子又一筷子，外婆连稀饭都顾不上喝，老妈更是吃的两眼亮晶晶的。

这就是灵植的妙处。

寻常的催生法术，要么揠苗助长失了本味，要么徒有其表却内里寡淡。可她用的法子不同——灵液不单单是让豆芽疯长，更是将黄豆本身的精华浓缩、提纯，再放大。

豆芽本该脆，灵植就让它的脆更彻底，咬下去不是软塌塌的“咔嚓”，而是像咬破冰壳般的清冽爽口；

豆芽本该鲜，灵植就把这份鲜放大十倍，汁水迸溅时，那股子豆香直冲鼻腔，鲜得人头皮发麻；

可偏偏，它又没丢掉黄豆最本真的味道——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豆腥，而是深埋在芽芯里的一缕醇厚，嚼到最后，舌尖还能品出淡淡的、近乎奶香的甘甜。

外公已经第三次去夹了，筷子尖在盘底刮出“刺啦”一声响，最后几根豆芽被他捞进碗里，一口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地嚼着，含混不清地嘟囔：“这豆芽……邪了门了，怎么越吃越上瘾？”

外婆瞪他一眼，可自己也没忍住，拿馒头把盘底最后一点油汁都抹干净了。那油汁里混着豆芽的鲜汁和灵液的残韵，在晨光下泛着极淡的莹润光泽，馒头蘸上去，竟比肉汤还香。

苏砚秋低头扒了一口稀饭，心里想：这才只是开始呢，现在只是用灵液催发的蔬菜的生命力，后期我还要进行品种改良，口感应该会更好。

“哎呀，今天吃太多了。”外公站起身来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一会我得除草去，现在感觉自己一身力气没处使。”

外婆则喝完最后一口稀饭放下碗筷，神神秘秘地问苏砚秋：“小秋，你躺在病床上那十年真的在梦里种菜吗？能详细给外婆说说不？”

苏砚秋心头一跳。

外婆是家里最信鬼神的人，早晚三炷香，逢年过节烧纸钱，连打雷都要念叨两句“雷公电母显灵了”。她问这话时，眼神里带着某种笃定，仿佛早就看穿了什么。

苏砚秋垂下眼，手指轻轻摩挲着碗沿，故作犹豫道：“外婆……我说了，您可别觉得我胡说八道。”

“哎哟，你这孩子！你外婆我活这么大岁数，经历过512大地震，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见过？你只管说！”

外公和老妈也放下筷子，目光灼灼地看过来。

苏砚秋深吸一口气，半真半假地开口：“其实……那十年里，我确实像是去了另一个地方。那里的人不用化肥农药，种菜全靠‘天地灵气’……”

“灵气？！”外婆眼睛一亮，立刻接话，“是不是就跟咱们这儿老一辈说的‘地气’一样？种地要讲究风水时辰的！”

“对，差不多。”苏砚秋顺势点头，“我在那儿学了不少种地的‘门道’，比如怎么让种子吸饱精华，怎么借日月光照让菜长得更好……醒来后，我就想着试试看，没想到真的有用。”

外婆听得入神，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画着圈，嘴里喃喃道：“我就说……我就说你这孩子昏迷十年突然醒过来，肯定是有大造化！祖宗保佑，你这是得了仙缘啊！”

外公将信将疑，但看着桌上那盘被扫荡一空的炒豆芽，又瞅了瞅后院砖缝里疯长的葱韭，忍不住嘀咕：“难不成……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老妈最务实，直接问：“那你这些‘门道’，能教教我们不？别的不说，就这豆芽，拿出去卖绝对抢手！”

苏砚秋笑了，目光扫过家人热切的脸，轻声道：“当然能。不过……这些法子有点讲究，得按我说的来，我还要准备许多东西。”苏砚秋低头抿嘴，藏住笑意。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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