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忘了

爱哪里是神殿，分明是十里扬州，灯火不休。

……

被威胁之后的白染总算是老实了，任由着即墨夜把她放在榻上，尔后她就端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瞪着即墨夜，好似想把即墨夜那张俊脸，硬生生瞪出几个窟窿一般。

把白染安置好了之后，即墨夜终于舍得把余光，施舍给了站在门口已然看呆了的大夫，见大夫还在发呆，即墨夜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了咳：“止血药带了吗？”

“啊…哦哦带了。”

大夫赶忙回过神来，心下啧啧称奇：不愧是风流名声在外的夜王，方才那场景真是他看了都禁不住老脸一红哟。还是赶快治完赶快走吧，别打扰人两个调情，嗯？！这……刚走到白染跟前站定的大夫，看着白染突然沉默了一下。

“殿下…是要老身给这位姑娘治外伤吗？”

即墨夜像是没想过大夫会这般问他，不由得挑眉，反问道：“你说呢？这房间就本王和她两个人，你再看本王，像是受伤了的样子吗？”明知故问，不医治白染还医治谁？

大夫语塞了片刻，摇了摇头道。

“可是殿下，这位姑娘的伤口在左臂上，更何况伤口划开的范围太大，似乎已然到了左肩处，若要老身医治的话…老身怕这会有损姑娘的清誉。”

“……？”白染听得一脸懵。

恕她直言，这位大夫在说啥？弯弯绕绕那么半天，他说不能给她医治，是因为怕毁了她的清誉？医治与清誉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一撇的词儿…有关系吗？

然鹅，即墨夜却是侧眸看向了白染——左臂的伤，他又瞧了瞧，低着脑袋不敢再做声的大夫，思忖片刻道：“罢了，你出去吧。”

的确，医治外伤的话，肯定是需要脱衣服的。但，白染是女子，而老大夫又是外男，即使是疗伤也会被人诟病的，没办法，这就是男尊女卑国家制度的悲哀。清誉贞洁四字当头，女子简直被压的起不了身，抬不了头。

“是，老身告退。”大夫拿着医药箱便躬身离开。

“慢着！”即墨夜突然道。

刚迈出没个几步的老大夫，差点儿没有因为这句话给闪了老腰，他整个人僵在那里，一时间回头也不是，继续往前走也不是。

“人走，药箱留下。”即墨夜扶额。

“哦是是，唉，瞧老身这记性！”大夫一拍脑袋，又转了回去将医药箱放回原地，这才如获大赦一般松口气，脚底抹油离开了这儿。

现下，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了白染和即墨夜两个人。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白染从头至尾都没说一句话，只是睁着眼睛，盯着即墨夜。

就这样看着你、看着你…目不转睛……

可是，当即墨夜回眸与白染好巧不巧对上视线时，他一开口打破沉默，便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脱。”

白染表情霎时变得很是微妙：“……脱？”

“难不成要本王帮你脱？”即墨夜懒懒的掀了掀眼皮，“你左臂上的伤口划得太深了，要治外伤，必先去除衣物，割除腐肉，再外敷内服包扎即可。”

白染似乎终于明白了方才，大夫口中的有损清誉是啥意思了：“所以？”

即墨夜没再啰嗦，而是简言骇意的道：“你自己脱，或者本王帮你脱。二选其一，不接受反驳不可以拒绝，本王只给你半刻钟犹豫的时间。”言罢，即墨夜便去将药箱拿到了床前。

他修长的指间，轻轻的拂过药箱里的许多东西，伤药、药酒、包扎用的棉布、刀、各色各样的针灸……挑好了需要的东西后，他这才抬眸看向了白染，意料之中他问了句：“不脱？”

白染讪笑着，往床里边缩了缩：“能…我自己来么？”

“医者不能自医，没听过？”

即墨夜瞟了她一眼，轻笑，他突然凑上前来，揽过她不堪一握的细腰，将她抱在怀中，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竟开始解她的衣带。在白染开口前，即墨夜便及时的封住了她的话头。

他的声音虽然带着笑音，但难得的这般轻柔：“乖，听话，本王保证不看。再说了，本王抱着你的话，就算解了衣带也看不到前面啊。”顶多看得见后背。

白染默了默：“我怎么总觉得你在占我便宜呢？”

“哪有，阿染想多了，本王像那种人吗？”即墨夜唇角微勾，眸中在白染看不见的地方，快速的划过一丝如狐狸一般狡黠的笑意。

“的确不像，因为你就是那种人。”白染擒住即墨夜不安分的手，毫不客气的甩开，她凝眸盯了他半晌，才幽幽叹道：“罢了，解衣裳的事儿我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也行，但阿染最好把本王抱紧点儿，如若不然，本王一不小心瞟到什么不该看的，那可就不好说了，嗯哼~”即墨夜笑得贼贼的，像极了奸计得逞，偷了腥的狐狸。

“知、道、了！”磨牙的声音。

白染三下五除二的解开了外裳，中衣也褪了下去，当全身上下再次只剩下一件肚兜儿的时候，她再没继续往下脱，而是忍住想打即墨夜的冲动，死死地抱住了他，头紧紧地挨着即墨夜的胸膛。

指间无意间流过她的青丝，他轻嗅，唇角微勾。

“阿染的发间，沾染了何处的香气？”

似与百花、皆不同。

“香气？哦，那可能是殿下鼻子出了点儿问题吧。”出于顾虑以及，对即墨夜人品深深的怀疑，白染转头对着即墨夜冷哼一句，“喂，头转过去，不许偷看！”

“好吧，本王不看。”即墨夜看着搂着自己的腰身，搂的紧紧地白染，不由得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满眼宠溺夹杂着戏谑，“别把本王勒得那么紧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多喜欢本王呢。”

这是本书中有史以来第一次，也是白染两世为人的头一回，白染的脸绿了，她简直快要忍不住爆发洪荒之力了：“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快点儿。”

即墨夜忍俊不禁，在百忙之中抽出一只手拿起了药箱中的那把刀，似乎，他终于正经了一点儿：“唔……把左臂抬起来。割腐肉可能有点儿疼，忍着点儿。”

白染将脑袋埋在即墨夜的发丝与脖颈之间，哼唧了两声算是应答。

即墨夜斜了白染一眼，一手轻轻的钳住她的左臂，另一只手则拿着刀，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剔除，伤口上往外翻的模糊血肉。

“嘶！”

刀尖刚触上去的那一刻，剜骨钻心的疼痛传来，白染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尽管即墨夜动作放得很轻，但能为她减轻的痛楚，依旧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是忽略不计了。

即墨夜看着白染苍白的面颊，似乎是想通过开玩笑，来帮白染转移一下注意力，“别叫出声，不然路过的人说不定会以为，本王在房里与你正在做什么呢。”算了，他向来如此剑，皮皮岸还是选择不为他辩解了。

白染一听，本来忍得好好的。

但是，听了这句话之后她简直快破功了！秉承着鱼死网破的决心，白染一鼓作气咬上了即墨夜的下唇，割肉之痛加剧于她，那她就将这痛楚加之于即墨夜的身上，越痛，白染就咬的越用力，似乎她还刻意加重了力道，趁机打击报复即墨夜。

即墨夜看着死死咬住自己下唇的白染，哭笑不得，下唇已然被她咬出了一排牙印，即墨夜却视而不见，全程淡定从容的不得了。

割肉、止血、包扎……本来繁复冗杂的过程，即墨夜却熟练的不消一刻钟就完成了，而且，包扎的格外美观简约。

刚包扎好的那一刻，白染就仿若虚脱了一般倒在了即墨夜的怀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终于放过了即墨夜的唇了，但是，余光瞥见即墨夜唇上的几点血，还有那一排牙印，对于自己的杰作，白染表示很满意。

“哎呀殿下真不好意思，疼不疼啊？”

白染故作亲昵的伸手，纤纤玉指轻轻的抚上即墨夜的下唇，看似轻柔的抚摸，白染却猛然加重力道往下一按，毫不意外，抱着她的即墨夜疼得闷哼了一声，“嘿嘿真对不起，阿染不是故意的呐。”

她笑得眉眼弯弯，千娇百媚好不动人，可即墨夜却瞧出了她眼底里的幸灾乐祸。他好心好意且“友好”的提醒道：“阿染要是再不穿好衣裳，该看到的和不该看到的，估计本王全都看光了。”

“……”白染霎时囧了。

完了完了，一时得意忘形居然忘了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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