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后会无期咯

你知道什么最可笑吗？

你明知道你跟那个人已经不可能了，可笑的是，你就是舍不得放手。这有什么可笑的啊。最可笑的是，不是我的东西，我却怕弄丢了。——微视

……

高高在上的公主被拒婚了。

可当事人即墨白一脸的漠然，一脸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似乎将这一切都不放在眼里，拒婚不拒婚，与她而言也无甚所谓了。

皇帝却在想，其实季之喻退出了也好，不然到时候一个即墨白两个人求娶，实在是左右为难两难全，现在好了，只有萧无双一个人了。“太子与诸位使臣为和亲远道而来，不知朕的这位公主，可合太子的意啊？”

明知故问一般的走过场。

可是再次出乎皇帝的意料，萧无双起身微施一礼，说的却是：“不瞒天子所说，其实孤、孤……孤早有妻室！”萧无双45度角仰望天空，事到如今，他只能找这个理由了。毕竟还是要给人留点面子的嘛。

虽然他府中连个小妾都没有……唉不提了。

“孤此次和亲，不过是为孤的皇叔摄政王求娶一妻，只是皇叔因为事务冗长，属实是脱不开身，只得由孤代为赴燕。”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真的把即墨言给说懵了，——这一个个的昨天还说非即墨白不娶，只要即墨白一个人，甚至还说出永不纳妾这种狠话。

现在呢？誓言呢？情话呢？诶我说，你们明晃晃的拒婚也就罢了，搞个代娶是个什么鬼？求娶公主你们两个是认真的吗？这是在逗他玩呢吧？

即墨言的表情不可谓是不精彩，如调色板一般色彩斑斓、精彩纷呈，最后，五颜六色的七彩融合在一起，绘成了黑色，他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胡闹。婚姻大事又岂是儿戏？太子莫不是在戏弄朕？！”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听即墨言的语气就知道，这时候谁说话谁倒霉，于是乎，整个狩猎场上的臣子心照不宣的相对缄默，谁也不敢触碰龙的逆鳞。

沉默了许久。

气氛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剑拔弩张，零度冰点。

萧无双眯了眯丹凤眼，周身都漫开一股低气压，他笑里藏刀，眸子不带丝毫温度：“燕天子说笑了，哪来的什么戏弄不戏弄，孤只不过是……”

“够了！”

这次，站起来的是即墨白。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即墨白满脸的阴沉与冷然，冷笑道：“你们当本公主是任人摆布的木偶，还是随意买卖交换的物品？这天下爱慕本公主的人比比皆是，其中不乏俊秀才子，至于你们，爱娶不娶不娶拉倒！本公主的命凭什么要你们决定？呵，你们不想娶，本公主还不想嫁了呢！”

话音落下，全场死一般的沉寂。

一众人目瞪口呆的，盯着这个传说中的先皇后之女，这当真是那传说中唯唯诺诺的即墨白？唉，只叹得一句，到底是传言，不可尽信。

“白儿！”完颜贵妃沉声呵斥。

“父皇，儿臣身体不适，便先行回宫了。”即墨白看也没看完颜贵妃，言罢，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路过的时候，竟也似有若无的瞥了即墨夜一眼。

奇了个怪了。

白染纳闷，今个儿怎么都格外的喜欢望西北方向瞥眼？莫不是眼睛抽筋了？……不过，她即兴取得一个名字，竟然还真的有这样一位公主。

呼！好险，还好没被拆穿，不然可就死翘翘了。

萧无双似笑非笑的看着即墨白远去的背影，不知是在褒奖还是在贬低，抑或是在含沙射影着什么：“呵！如今看来，燕国公主可真是有“个性”呢，就是不知，公主到底愿不愿意委身和亲于我楚国啊？”

楚国的使臣在此刻也站了起来，沉着脸，沉着声：“燕天子，恕吾等直言，燕国公主这般语气这般作为，可是看不起我大楚？还是说燕国根本就没有与我楚国和亲的意思？！”话到最后，已经可以算得上是语气很不客气的不满质问了。

听了这话，即墨言心情也很不美好。

但即墨白方才的所作所为，他却是赞同的，甚至还隐约有一丝愧疚与欣慰，他就说，他与她的女儿又怎会那般唯唯诺诺？心情还算是半忧半喜，即墨言勉勉强强的挤出一点算是友好的微笑。

“使节误会了。朕的公主只是今天心情不佳，并非有意冒犯，至于和亲之事，燕国诚与楚国交好，只是这和亲的人选嘛……太子不若另寻其余的公主代替。”

萧无双笑了笑：“就依燕天子所言。”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任谁也明白，这燕楚两国欲交秦晋之好的事儿，十有八九是告吹了。这种“潜规则”，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也没有宣之于口。

所谓的和亲之事大家皆是不欢而散，尔后，萧无双与一众楚国使臣直接称身体不适，未参加狩猎。再然后，白染和即墨夜去拿狩猎用的马匹与衣裳时，遇见了一个人。

这不是巧合，似乎在即墨夜的意料之中。

“你叫即墨夜？就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小皇叔？”即墨白微微眯眼，说罢，还不屑高傲地翘起精致的下巴，一副优雅而矜持高冷之姿，状似丝毫不在意地问道。

“正是。”

即墨夜的笑意不达眼底，“不知公主唤人寻本王过来，究竟有何事？”方才在宴会上，竟有一伶人趁上茶之时，对他说了句“即墨白公主在场外等王爷，请王爷速去”。

然后的然后，才有了现在的现在。

即墨白栗色如水媚眼中划过冷意，轻启朱唇，“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本公主助你夺皇位，你替本公主杀了即墨言这个昏君。”

白染挑眉，这句话……怎么听着这般耳熟？

即墨夜懒懒的掀眼：“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帮你？”

“呵，凭什么？就凭王爷现今人人唾骂的名声，和岌岌可危的性命。”即墨白似乎笃定了即墨夜不会拒绝她，她倒不像是来求人的，一脸的胸有成竹、势在必得。

“即墨言是你父皇。”即墨夜语气淡淡的陈述道。

“呵，父皇？呵哈哈哈哈哈哈！”

她仿佛听到了一个莫大的笑话。“他配吗？”

即墨白不明所以的笑了，她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王爷不记得了？当年，因为怕外戚功高震主，即墨言他杀了我的母后，诛灭了我外公九族，全族上下老少男女无一活口——血洗满门！在那一夜之间，我这个因为公主身份而幸免一死的“幸运儿”因那一道圣旨，成了孤儿。

自那之后，他把我丢在深宫里，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任由我被他人欺负、践踏，而今，吃着发霉的冷馒头、干着比奴婢还要下贱肮脏的活的我，好不容易苟活下来了，有利用价值了，即墨言就对我示好，拿那些金银珠宝俗物来讨好我。

你觉得，这样的人配做君王吗？呵，呵哈哈哈哈！莫说君王，单凭弑母灭九族之仇，他就不配为人父！”

纵然即墨白说的再如何凄惨、悲凉，即墨夜依旧不为所动无动于衷，因为这向来便是宫里的生存法则，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同情的。弱者，要么死，要么卑贱的过完被人踩在脚下的一生。

即墨夜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看着即墨白无声的歇斯底里，淡淡的回了一句：“哦，若是本王不帮呢？”

“即墨夜，你没得选择。”即墨白眸底划过一丝阴鸷的光，她刚要掏出袖中的暗器。白染早就洞悉了即墨白的心思，一个闪身，手起银针落，一针见血不留半点迟疑。

快准狠。

诶？怎么回事？！身后的肩头不知怎的一麻，继而整个手臂都使不上力了。即墨白满脸的惊异与错愕，她怎么动不了了！旋即，即墨白如狼一般充斥着幽光的眸子，紧紧地盯准了白染。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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