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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散落一地


纵然浮华万千,我亦初心不负。

……

莫无邪丝毫不为所动:“姑娘又何必如此执着于是非恩怨?因为一个执念而承受本不该承受的,值得吗?”白染是紫微星,是气运之子,命之所在。

若是浪子回头,她是本可以寻一良人,游山玩水逍遥一世的啊。

白染由最初的心慌和激动,到现在的冷静与淡漠:“因执而生,为念而活,谈不上,值得与否。不过,阿染倒是想问问。不知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可曾体会过一无所有的滋味?”

一无所有的…滋味?

听出了白染话中讥嘲的意味,她定是在含沙射影他没有亲身经历过那种绝望与背叛,所以不懂、不理解,才会站在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角度,来谴责她的顽固不化,油盐不进。

可是他……并不是没有,经历过。

莫无邪眸色微暗,微微错开视线,避开白染犀利的仿佛可以看穿一切的目光,他抿唇敛去眸中动容:“原谅一个人,也是在救赎自己,这句话,可是姑娘自己说的。”

“是,的确是我亲口说的。”

蓦地,白染被气笑了,轻嗤一声,“但是逆天借命,终不得善,这也是国师您亲口说的。既然我本就会不得善终,那国师大人觉得,如我一般可恶又可恨,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也配得到救赎吗?”

白染笑得无害,可是那看似单纯明媚的笑容下,却隐匿着恶魔撒旦般的顽劣固执与黑暗,这世间,光明和黑暗相生相克相互依存,没有黑暗的存在,光明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而活在黑暗中的人们,从不曾畏惧或奢望着,打破黑暗的那一丝曙光。对于救赎,他们,不屑一顾。

“……”莫无邪魔怔一般的看着白染的眸失神,过了许久,他才挪开了视线,深呼吸一口气哑声道:“你会死的。”

“不畏生,焉惧死?”更何况,她白染还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死亡的滋味与痛苦,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莫无邪道:“姑娘还真是伶牙俐齿。”

白染回道:“国师大人过誉了。不伶牙俐齿些,又怎能让国师知晓,我欲将报仇雪恨的决心呢?”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一道很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两人对峙到僵持不下的局面。白染动弹不得,只能斜眼一瞟,其实不消瞟到那抹紫色衣角,只消听那声音,她便猜着了来人是谁。

哦——即墨夜。

上帝啊,天神啊!他就是我的盖世英雄,我的救星啊!别光在那儿目瞪狗呆的站着,快来救我啊,这儿有个坏人要带我回家(?)

白染对着即墨夜挤眉弄眼的,可是连眼皮都快被挤弄抽筋了,即墨夜却依旧伫立在原地,全然无视她的暗示。

即墨夜难得的沉了脸,冷哼一声:“两位可当真是好兴致。”他的手中似乎还提着一坛酒,说完这句话后,他转身便要离开。

丝毫不理会白染。

白染见他的架势不似作假,赶忙出声喊道:“诶,殿下先别走!”奇了个怪了,这一个两个的今天怎么都这么反常?干嘛那么生气?真是莫名其妙。

饶是白染如此声嘶力竭挤眉弄眼,即墨夜脚步却也就只是顿了那么一瞬,末了,头也没回的甩了白染一句:“本王忙得很,为何要待在这里。”

“夜王且慢。”

这次开口的不是白染,而是莫无邪。莫无邪一开口,即墨夜便成功的回了头:“国师有事?”他墨眸微眯,邪肆一笑,笑意不达眼底。

“……”莫无邪在此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三日后狩猎,还望殿下…小心。”虽然说声音依旧淡漠,声线依旧毫无起伏。

可是他眸中的深重,似乎传递着某种讯息。

“谢国师提醒。”即墨夜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但那之后似乎又淡下去了几分,“国师还打算抓着本王未来王妃的肩多久?”

莫无邪一怔,赶忙抽回了放在白染肩上的手,抿唇:“是本尊唐突了。告辞。”言罢,微微垂首便踮脚运起轻功,拂袖而去。

“喂!”被遗忘了的白染冲着半空中的莫无邪喊道,“好歹先给我把穴解了吧?!”料想,莫无邪只是轻描淡写的瞥了白染,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走了、走了……

即墨夜挑眉,似是恍然大悟:“原来你被点了穴啊。”怪不得方才那么半天,保持着同一种姿势一动也不动。

求白染此刻心理阴影面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即墨夜脸上那如狐狸一般奸诈的笑意,白染心下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嘿…嘿嘿……殿下能、帮忙解一下穴吗?”她试探性的问道。

“不能。”得到的回答毫无意外的是拒绝。而且,即墨夜拒绝的甚是干脆,他一个闪身,那抹紫色的衣角,便恍到了白染的眼前。

啊!辣眼、辣眼的紫!

白染一脸的生无可恋,再来一个盖世英雄吧。可惜,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骨感的。

“哼哼。”

即墨夜一点一点逼近白染,面上似笑非笑、似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神色,使白染不禁心弦微绷,“本王这才离开了多久啊?看来你的烂桃花还真是不少嘛——似乎也不缺本王一个。”

额,兄弟你真的误会了。莫无邪那厮只不过是来找她谈谈人生谈谈理想的。真的跟情爱沾不上半点儿关系啊!

但白染总不能告诉即墨夜,她是因为重生而来的身份,才被莫无邪找上门的吧?重生?可笑如无稽之谈一般的词汇。即墨夜定是不会信的。

白染呵呵的干笑着,试图解释些什么,不曾想却越描越黑:“……不是,遇到莫无邪纯属偶然,其实我只是、只是恰巧路过那里而已、唔唔,你唔!”

酒坛从即墨夜手中滑落。

下颔被修长的指尖挑起,白染被迫抬起头。

便猝不及防的,触上了他霸道而又带着些许惩罚意味的吻,四唇相触的那一刻,如biu的一下触电了一般。白染心弦一颤。他一点一点的、啃咬着她软软的唇。却并没有深入,只是浅尝辄止。

突然,即墨夜睁眼,猛地对着白染的唇用力一咬。霎时,那被吻的鲜艳欲滴的唇上,便多出了一个很是和谐的血痕。

“唔!”嘶、疼疼疼疼疼,这丫的是属狗的吗!

白染猛地瞪大了眼睛。瞪得有铜陵那般大。她死死地盯着即墨夜,似乎非要将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盯出个洞来不可。

我瞪,瞪死你个除了帅一无是处的醋缸子!

即墨夜如蜻蜓点水一般,又轻轻的吻了吻被自己咬出血的地方,似乎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他在她的唇上作恶许久,才“依依不舍”的抽身离去。

即墨夜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抬起捂住了她的眼。看不见,眼前一片黑的白染无声的表示抗议:“唔!”

“……乖,闭眼。别这么看着本王。”

他暗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低低的响起,似乎那深不见底的眸中,带着危险而又夹杂着情欲的味道,“不然本王现在就可以在这儿办了你,嗯哼?”

就他这么一句话。

白染真的乖乖的没再瞪了。

桃花花瓣纷飞缠绵落下,似如人不老的容颜。桃花之所以寂寞,是因为,它因情动之人生长,为伤情之人绽放。他将她抵在桃树上,酒坛被抛在一旁,散落一地桃花,皆是浮华。

即墨夜盯着白染,盯了许久许久。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岁月静好,时光不再流转真的能够不老。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人。

他轻若未闻的叹了口气,算了。

玩世不恭之下的所有认真,都给你罢了。

终于,即墨夜放了捂住她眼的手,解了她的穴。

解穴的那一刻,白染睁眼,重获光明。她霎时体会到了自由与光明的重要性。活着,真是一件好事儿。

她蹲下身拾起地上的酒坛,蓦地,一片桃花的花瓣翩然落下,好巧不巧竟落在了她的肩上。白染微微抬首,瞥了一眼这偌大的桃花树。

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娘亲曾说过的一个故事。

传闻远古时期,有一座无名的桥畔,桥畔生长着一株万年不凋的桃树,不论春夏秋冬寒来暑往,此树驻长于此已有千年。

据说此树繁茂不凋,是因为桃树之下,驻足着一位风华绝代的桃夭——花的守护神。传言这花神啊,驻足此地已许久许久,久到人们都已数不清蹉跎而过的岁月。

只为,等一不归人。

直至岁月变迁,这神话也一直流传至今,没有人知道花神桃夭等的人是谁,也没有人明白,为何桃夭如此偏执。

只知岁月蹉跎,桃花从未凋落,此桥却已残破,故而得名未落桥。而在未落桥上,所有在此桥相遇的有缘之人,若是羁绊匪浅,皆会相偕白首,却不得所爱。

这是,花神桃夭的祝福。

亦是、诅咒

白染再抬眸之时,即墨夜已离她三丈之远。

白染回神,赶忙抱着酒坛追了过去:“喂,我啊!”即墨夜闻声侧眸,他回眸的那一瞬间,醉了一世的流光。

谈笑互怼声逐渐离那片桃林远去,随风而过,无痕无声。所过之处,浮华遍地。

“快点,本王可没时间看你傻傻的发呆。”

“殿下真是……”嘴贱!一天不怼人会死啊,不就发个呆吗?白染笑得满脸抽搐,“说话直白。咦?”白染一怔:“殿下莫不是迷路了?这桃林出路何时有了一座桥?”

“一直都有。”

白染抬脚,迈步踏上这摇摇欲坠、饱经风霜的无名桥,她每走一步,桥身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仿若随时都能坍塌。

然而走在前面的即墨夜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从容的迈着步伐。

她怎么从未记得,皇宫有座这般长的桥?莫不是真的迷路了?白染放慢了脚下的速度,想回头却发现,已然看不清来时的路。无奈,她只得继续往前走,紧紧地跟在即墨夜的身后。

这座桥很长。

她走了许久。

“殿下可知这叫什么桥?”

此话一出,即墨夜沉默了许久许久。

“……未落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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