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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以身试汤


“哟哟哟,这哪里使得,秦尚书位高权重,我父王毕竟只是亲王,还承受不起秦尚书的大礼。”九儿的嘴角略带一丝玩味。

“经得起,经得起!”秦尚书一边低头说着,一边斜眼看了看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不过也没有多加责怪,谁让他只有这一根独苗呢?

两个衙役加上老王及他的儿子在得知这一群人的真实身份后,一时间惊得呆愣在了原地,久久缓不过神来。而这会儿夕阳渐落,他们兄妹四人也快到了回宫的时辰,可是眼下这里还有许多事未摆平,他们又不能先离开。

原本只要有人不说话,一切都还有缓和的余地,谁知其中一个衙役不太会看人脸色,仗着有秦尚书在,便想同原来一样陷害老王,说他家的羊汤有毒,反正这宫里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想着帮助一介平民,那衙役说道“秦尚书,这老王家的羊汤不干净,今日秦公子还在这里喝下不少,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大碍,不如让属下将老王家父子带去府衙,再让郎中来验验,您觉得如何?”

“太子殿下,您明察秋毫,草民一直做着干干净净的正经生意,可是不知为何总遭到官府的诬告,还请太子殿下为草民做主?”老王拉着自己的儿子贵在君奇的面前,他现在看明白了,目前在这里最大的官也就是这个少年,就是秦尚书口中的太子殿下。

“是不是诬告?试一试就知道了,您放心,若是查出确实为诬告,那么官府这些年对你们老羊头店造成的利息损失也会进行酌情补偿,你就将心放宽到肚子里吧!”君奇拍了拍老王的肩膀,将老王从地上扶起。

“是太子,殿下说的是,得找个郎中验验!”老王嘟囔着,对身旁的王小柱吩咐道“儿子你现在就去找个郎中过来,当着太子殿下的面亲自查验这些羊汤!”

只要一想着,或许从今日开始,这老羊头店多年的冤屈算是能够洗清了!老王就觉得高兴不已,他又能正儿八经的做生意了。

王小柱正打应着自己父亲的意思出去找个郎中,谁知道君奇抬手制止了王小柱的动作,“不用了,能够试探出有毒无毒最好的办法,那就是以身来试,现在除了我们兄妹四人,所有人都有被买通的嫌疑,为了公道,本太子以身试药!”

“这…”秦尚书支支吾吾,他就不明白了,究竟是太子年少轻狂,还是有意而为?为何总与他们这些一心维护他的臣子过不去?

“秦尚书不必多说,若本太子喝下这羊汤,十分钟之内没有毒发的现象,那就是诬告!”君奇说着,端起桌上的其中一碗羊汤,不顾形象的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可是最后,之前那个因为心有芥蒂不愿意喝羊汤的太子殿下竟然喝了一碗还想再来一碗,又碍着情况特殊,不好端起第二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君奇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尚书,本太子一点事也没有,时辰不早了,差不多就领着你儿子回去吧,他那副身子如此小气,比本太子还金贵着呢,日后可别再吃在外面的东西了,不然又该有无辜的百姓遭殃了!”君奇话里话外都是讽刺意味十足,不留余地。而秦怀远又怎么听不出来呢?只不过人为君,我为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秦拂听闻君奇同意让自己回家,心中那个得意劲儿不言而喻,在他看来,就是自己父亲权利过大,即使君奇身为太子,抓到他的把柄,也不得不天高任鸟飞。

“臣,谨听太子教诲!”秦怀远行完礼,给了秦拂以及另外两个男子一记眼神,示意他们跟自己离开。

秦拂很作死,临走,还给了九儿一个鄙视的眼神,好像再说道:老子的爹位高权重,老子就是要横着走,你拿老子又有什么办法呢?

“秦大公子,你别忘了,欠我一条命,记得晚上睡觉的时候门关得紧一些!”没有要挟,也没有要罢手的意思,活了两世,九儿算是活明白了,有仇的要当时报,可别信什么来日方长,留得青山在……不过,以九儿的性子,她有一百种死法等着秦拂,可是她不会在外人面前动手,这样会有失风度。

秦拂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当她是疯狗,遇谁都乱吠,毕竟,他不信九儿会跑到秦府去行凶。

这会儿,老羊头店里此刻除了他们兄妹四人,老王家父子二人还有九儿外,就是那两个衙役了。知道他们真实身份的两个衙役,半天也没有憋出一句话,就杵在那里,没人问话就不出声。

君奇问道“你们二人一来,就说有人告到府衙,说老羊头汤有毒,试问,是谁去告的?人在哪里?”

两个衙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饶命,那状告之人,平日里是泼皮无赖,现在,都不知道人到何处去了!”这二人,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愿承认,这就是一场蓄意污蔑。

“一个市井泼皮说的话,你们就当真了?原来你们平日里就是这般欺辱的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君奇用伸手指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两名衙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不信这二人说的话,可是又没有办法让他们承认什么,总不能屈打成招。

“小的知错了,还望殿下恕罪,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若是丢了这份差事,估计老婆就要跟人跑了!”这个衙役从进门到现在,这句话时他说的第二句,其他的都是另外一个再说,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存中社会底层里的各种身不由己,各种黑白不分,扭曲事实,已经让他失去了原来的自己。

他不喜欢这份差事,可是他得看着这份差事,勉强养家糊口。谁知他那一番话说完,君奇一脚踢在他的肩头,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他实在接受不了这样一个外强中干的君氏江山。

君朗和君璃互望一眼,二人跟着君奇的脚步,出了老羊头店,君清将九儿拉到一边,带着歉意说道“九儿姐姐,你别怪太子殿下,他身为储君,身上的担子比谁都重,今日能作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秦尚书将今日之事说与薛太师,估计,太子回去,又要被皇后娘娘惩罚了!”

“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怪他什么?”九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对于君奇轻易的放过秦拂,从来就没有什么想法,毕竟这就是这个世道所谓的“为官之道”,有些东西,没必要太较真,做做样子给活人看就好了。况且,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义务替自己的心情买单,这些道理,九儿懂得,重活了一次才懂得。

而君清却只以为九儿这是在说气话,“九儿姐姐,话就不多说了,今日玩得不尽兴,宫门就要关了。他日有机会出宫,小弟再带你到处去溜达!”

临走,君清将身上的银两交到老王手上,拍了拍老王的肩膀“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家是怎么得罪的权贵,以至于无法立足,但是,不得不承认,你们家的羊汤味道很好,如果,实在是生活不下去,就拿这些银两另谋差事,若是,下次出宫,还能再见到这家老羊头店,我一定来尝一口!”

“多谢殿下的美意,您有这份心,草民心领了,不过,这些银两草民受之有愧,还请殿下收回。”老王将手上的银两又放会君清的手上,他看着眼前这个还未长开的男子,像极了二十多年前那个经常来他们做客的辰王殿下,只可惜,自他登基后,再也无缘喝他亲手煮的羊头汤。

而苏皇后的死,以及镇国将军府的灭门,始终是这个小老百姓心头的结。他不明白那时候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怎么看,都会白头偕老的两个人,为何会以那样的结局收场。老王一直坚信忠君爱国的苏家不会造反,性格耿直的苏皇后不会自杀,可是他也坚信或许那个男人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总而言之,他永远不会明白那句宫门深似海的话。

老王不愿收下,君清也没有强求,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有自己的尊严,有时候适当的帮助,也会被当作施舍,所以,这种帮助,有些人是不需要的。

“你们怎的还舍不得走?要不要请你们喝一碗羊汤?”九儿看着君清的背影,她不想去信任任何一个与君北辰有关系的人,当然,这些人中,除了她爹,君北岳。因为在这个世上,她最相信的人,也只有君北岳一个人。

两个衙役好像得到了特赦令,马不停蹄的“滚”出了老羊头店,毕竟刚才看到秦拂那圆滚滚的肚子,他们可都不想变成第二个秦拂。

这下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这屋中的三个人,看着那些撞坏的桌椅,九儿掏出腰间的钱袋子,递到老王手上,“今日都是我的缘故,才将那些人招来,这里的损失我赔了。这些东西都挺旧的,重新置换些新的吧!”

“公主,您是第二个会愿意出手帮助草民的人,只是,草民似乎命中带煞,您还是不要和草民有过多的亲近之举!”老王笑着,不愿意接受九儿的赔偿,因为他知道这其实和九儿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些人就是故意找茬,今日换做是谁坐在这里,他们也都会来,然而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像九儿这般帮助于他。

“老板,你这话从何说起?”九儿似乎习惯了这样问话,前世的自己也总是没事就来这里跟老王唠嗑,久而久之的已经变成了一种默契。

“这些人不是冲着您来,而是,他们已经将这种做法当作了一种乐趣,民不与官斗,能忍草民也就忍了!”老王笑得一脸慈祥,看到九儿,他的思绪又飞了,“很久以前,有位姑娘总是带着她心仪的男子来草民这羊头店,这里似乎见证了他们的一切,而这里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时间太久了,那位姑娘已香消玉殒,再不会回来,不过,每逢初一十五,草民都会向着那个方向摆上一碗七分满的羊汤,一碗羊蹄子,羊蹄子不能剁得太碎,她说那样吃起来都没有嚼劲儿了,加一勺葱花,二钱香油!”老王的食指指着皇宫的方向,话语中,却没有言明。

“那位姑娘,进宫之后,与男子分别了吗?”九儿心知,老王所说的姑娘和男子是谁,可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想极力的撇清,不想老王察觉出什么,即使自己现如今已经换了身份,换了容颜,不过,她的心中是满足的,曾几何时,她恨毒了这个世界,可但凡有一丝温暖,也足以暖化了这世间的许多冷漠。

老王摇摇头,似乎还没有从思绪中抽出身来,“他们最后走在了一起,看似那是一段佳话,可以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会知道,灾难何时来临。一朝满门抄斩,任她如何儿女情长,侠肝义胆,这一生,他们之间都是隔阂,可谁又会知道,她竟然先一步走了!”

老王说到这里,眼睑的皱纹里,已经被泪水填满,这个世道从来没有所谓的公平,那样一个美好的女子竟然没有受到上天的眷顾,又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这一切,九儿前世已经经历了个遍,可是再提及那一场冤案,死了苏家满门,她还是犹如噩梦一场。只不过她这一颗有棱角的顽石在岁月的磨砺中不仅学会了处事圆滑,还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情绪。

她此刻的表情,在老王的眼中,有淡漠的疏离,那是一副事不关己。一旁的王小柱第一次听得入了神,他平时总听爹爹提起很久之前的事,只不过爹爹没有哪一次说得有这一次如此动情。

“爹,您以前说了很多这对男女的故事,可是,他们究竟是谁?”王小柱很想知道,故事中的人是真的存在,还是它只是父亲心目中虚构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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