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监牢里的李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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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闻钉子二字,孙员外就惊得张不开嘴,心中只一个劲的埋怨张继:亏得老夫还在这里为你脱罪,以为你做事能够干净利落些,没想到你竟然留了些尾巴,也罢,若您此次无法脱罪,也别怪老夫无情了!
孙员外笑笑“既然九郡主一口认定张继就是杀人凶手,并且要在今天晚上于监牢开堂审理,那么老夫一定光临,若是那张继真的干出了什么杀人越货的事情,别说官府不会放过他,老夫也不会放过他。”
“行,孙员外如此爽快,那本郡主就先走了,得养精蓄锐,晚上好审理犯人!”九儿重重的咬住犯人二字,给了朱玉兰一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孙府。
出了员外府,朱玉兰有些紧张的问九儿"一般审犯人都是在白日里,你怎么选在晚上,还在牢房里呢?究竟有几成把握?"
“我是没有把握,不过能不能成功那就要看你给不给力了!”
“我?”
“是,我要你易容成李寡妇死时候的样子,我就不相信那张继能不说实话!”
“可是我都没有见过那李寡妇,我怎么去易容呢?”
“我也没有见过啊,我们见没见过不重要,向节见过就够了!”
朱玉兰低下头,这一刻她羡慕极了戍城的百姓,有如此为民效力的王爷,若是南楚多有几个这样的好官,自己也不至于报案无门,自己去动手报仇。
九儿和朱玉兰回到王府时,向节已经先行回来了。
九儿看向向节问道,“张大龙抓来了吗?”
向节一愣,他都蒙圈了,“还真要去抓呀,我以为你开玩笑的呢!”
“这种事有必要开玩笑吗?既然人没抓回来,那现在去抓也是一样的。将人抓来之后直接扔到张继旁边的牢房里,我还就不相信了,他们还能嘴硬到几时!”九儿的眼神里迸发了自信的光芒,因为在他的字典里,他绝不容许有失败二字。
而那一头,孙员外已经让人打点好了监牢,自己亲自去看张继。
“老爷,您可得救救小人,小人是冤枉的!”张静怡看到孙员外前来看自己,便开始哭天抹泪,好像自己真有多大的冤情似的。
孙员外杵着拐杖站在牢房外面的过道里,用拐杖重重地敲了几下牢房的地面,响起了好大一阵回音,“好了,你不用再装了,这里没有外人,你就同我说实话吧,那李寡妇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张继一个在外人面前头也不低的男人,这会子抬头怯怯的看着孙员外,“爹,那李寡妇确实死在我的手上,可我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她那么命短就突然死了呢!”
“咳…咳咳……”孙员外扶着拐杖,似乎站也站不完的样子,若不是关押张继的那间牢房是锁着的,估计孙员外就要拿着拐杖打人了。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一天什么都不学好,若是真让他们查出了什么,估计我也保不了你了!”孙员外长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
张继低下了头,不过眼睛里全是怨毒。他明明就是孙府的公子,当年孙员外寻花问柳种下的果,可只因自己的生母身份低贱,他在府中也只能做个管事,不能公开身份。
张继当然恨,同样是孙员外的子嗣,可是两个姨太太的儿子却能过上富家公子哥的生活,而自己只能是个下人。
“爹,若是连您也不帮儿子,那儿子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张继跪在地上,一步一个脚印的爬到铁栏边上,用力拽着冰冷的铁栅栏,手链和脚镣耷拉在地上,碰撞出刺啦刺啦的响声。
“想要活命,你就听着,君九儿要在今天晚上让你和张大龙对峙,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不可以承认,实在不行就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张大龙的身上,听清楚了吗?”孙员外的目光里透露出一丝睿智。
“你怎么知道孙员外会来监牢看张继?”
牢房的一角,九儿和朱玉兰竖着耳朵听着孙员外和张继的对话。
九儿道“我提前去告诉孙员外,今晚要开审,不就是想给他时间去准备吗?他不准备,我怎么好实施计划呢?他们越是紧张,对于我们来说就更有利!”
朱玉兰道“没想到,这张继竟然是孙员外的私生子,可是光从这面相上来看,他们可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呢!”
“从向节处理这件事的方式来看,我就知道,这张继背景不简单。试想,一个管家,何以如此嚣张,不将官府放在眼中?一个管家,他又如何能确定他的主子一定会护他?”
“你说你这个脑袋一天在想些什么呢?什么都让你算尽了,这世间已经没有秘密了!”
九儿嫣然一笑,“你可别夸我,一会我要飞天了!”
“好了,别闹了,我们也该回去准备准备了,这会儿,军师该来了。”朱玉兰拉着九儿离开了牢房。
向节押着张大龙进牢房的时候,刚好与孙员外撞见。
向节半带嘲讽的说道“哟,这不是孙员外吗?都一把年纪了,还往这种晦气的地方走啊,真是辛苦您老人家了!”
孙员外用阴骘的眼神看一眼张大龙,吓得张大龙低下了头。
孙员外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会呢,辛苦的该是军师才对,只是这种送人上路的活,还是少做些为好,做多了,损阴德!”
向节呵呵一笑,“孙员外,您想多了吧,为国效力的事情,怎么能够说损阴德呢!若是您在我这个位置上,你就知道了!”
孙员外并没有接话,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轿子,现在离开审时间还有一个时辰,他还得回趟府上。
“进去!”向节打开了张继旁边牢房的门,朝着张大龙的屁股,一脚将他踢进了牢房。
“哎,我说,我现在还不是犯人呢,你就不能给我客气点?”张大龙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全然没有刚才看到孙员外时的哆哆嗦嗦。
向节没好气的说道“现在当然不是犯人,不过过了今晚可就不好说了!”
“你无凭无据,便将我押在牢房,究竟是何意思?”张大龙反问。
“进了这间牢房,我说的算!不想受皮肉之苦的,最好给我住口,否则你还没有见到九郡主,我就先送你下去见阎王了!”向节学着九儿痞里痞气的样子,将张大龙怼得哑口无言,毕竟这监牢可是比权势,比拳头的地方,他一个小老百姓跟当官的过不去,那不就是找死吗?
看着张大龙乖乖的躲到角落的样子,向节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离开了监牢。
待向节的脚步声彻底离开监牢后,张继一双阴骘的眸光射向张大龙,尽管不在同一个牢房,张大龙还是感觉到了深深的敌意。
不过,想着张继可有把柄捏在自己的手里,张大龙顿时觉得连说话都要挺直腰板,才算是有底气,“张继,你可忘了,当初可是你说,收了银子,改了口,这件事情就跟我没关系了,可现在向节将我逮到了这牢房里,无论如何,你可要保我人身安全,否则,就别怪我,一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张继在角落里,挪了挪身子,只发出一丝丝细细的声响。“你在威胁我?”
“不,你错了,我只是在跟你说规矩。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装作从来不认识。”
“只要你管好你那张嘴就行了,不用担心我!”张继冷冷的说道。
一时之间,两人像达成了某种共识一样,都不说话,只听见空气里两个人的喘息声。
说来,也奇怪,这牢房像只关押了他们二人一样,周围连一个犯人也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幕很快降临,可是,两人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原定中的开堂,也都一致认为是情况有变,所以很快便昏昏欲睡。
夜里的雾很浓,就连牢房里也是寒气阵阵,张继睡到半夜,只感觉寒气逼人,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便醒了。
前方雾中好像有一身影越来越近,张继只感觉像做梦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眼睛,那个身影还在,她又一把掐住了自己的大腿,可是真特么疼呐,他终于相信了一个事实:这绝对不是做梦!
一眨眼,那个身影便到了自己的跟前,张继首先看到的是一双血红色的绣花鞋,张继缓缓抬头,只感觉额头之处汗如雨下。来人勾着头,一头齐腰的长发,看不清脸,一身白色的粗布麻衣。
“张继,下面好冷,你来陪陪我~”
说话声忽远忽近,在整个监牢里四处回荡,加上这夜的陪衬,更加的让人毛骨悚然。
“滴答~滴答~”是汗水滴落的声音。
张继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麻着胆子哆哆嗦嗦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
“这么快你就不记得我了?”来人抬起两只纤纤细手,猩红的长指甲慢慢拨开额前的长发,露出一张惨白惨白的脸。
张继刚看清楚那人的脸,直接被吓得向后面倒去,双手在前面手舞足蹈,一边抓着地上的稻草,扔向面前之人,一边向身后挪动着屁股,“不是我害死的你,不是我害死的你,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张继刚刚说完这句话,便听见当啷一声,两颗钉子掉在他的跟前,随后便又听到了那如梦似幻的声音“我不找你,找谁呢?”
张继当然记得那两颗钉子,他便是用两颗钉子杀死的李寡妇,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自己一清二楚。
张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恳求道“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实在是你当时太烦人,我失手将你害死的!”
谁知道面前之人暴喝一声“那你为何要用铁钉将我钉死,让我死后不入轮回,阎王爷已经应允我,前来找你索命!”
张继这会真的被吓的没有了脾气,身下湿了一大片,“看在从前咱们好过的份上,您就放过我一回吧,只要你肯放过我,我多给你烧些纸钱,让你在阴间逍遥快活!”
“大晚上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张大龙在睡梦中便听到有人絮絮叨叨,直接被吵醒了。
张大龙抬眼望去,留给他的只是一个背影,可是一个背影足以将他吓得尖叫连连。
张大龙这边的动静,引得张继身前之人猛然回头,一张惨白而熟悉的脸在张大龙眼中放大无数倍。
而此刻,另一间牢房里,九儿正领着向节、孙员外聚精会神的看着这出好戏。
孙员外冷哼一声,“九郡主,如此下作手段,没想到您也用得出来!”
“只要能挖掘真相,下作点又有何妨?比起军师起早贪黑的查大半月也没有结果来得实在多了,是吧,军师?”九儿说着,转头看向向节,眨了眨眼睛。
向节双臂环胸,虽然他知道九儿是在贬低自己,抬高她自己的身价,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九儿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比起他日以继日的查案来得有用多了,“我同意你的观点,只要能查清案子的真相,又何必在乎那么多细节呢!”
“哼,枉我觉得你二人光明磊落,是我太高估你们了!”孙员外冷哼一声,甩甩衣袖,气得吹胡子瞪眼。
九儿不再理会那孙员外,问向节道,“哎,军师,你说一会儿玉兰会怎么虐他们?”
向节一脸认真的表情,像是在仔细思考着九儿的问题,半晌点点头道,“依我看,朱姑娘性格比较温柔,应当没有你那么暴力,若换做是你的话,肯定那二人早就被打得半残了!”
向节话音刚落,还没等九儿发飙,牢房的那一头便传来了杀猪般的声音。
“别,别打了,是我们老张家对不起你,我不该贪图那点碎银子,我应该向官府检举张继,也不至于让你含冤而死!”张大龙跪求在朱玉兰扮成的李寡妇的脚边,原本有些发福的脸早就被揍成了猪头。
而朱玉兰此刻的扮相,耷拉着猩红的长舌头,蓬头垢面,有血水从七窍中流出,要多渗人就有多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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