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 心事

相较于姐姐的敏感，宋二并没有察觉到程乾对她的心思，反而还大大咧咧每日跟人家见面。

这日两人约好了去京城新开的戏楼听书，刚准备出门，宋恒叫住了她。

“去何处？”

“戏楼啊，昨日和程乾约好的。”

一听程乾的名字，宋恒的眉心便几不可查蹙了起来。

“你如今已是大姑娘，应当注意着些，不要和男人单独外出。”

宋二不以为意：“这有什么，我和程乾又不是第一次出去了，我们之前也经常一起玩的。”

说完才发现宋恒的面色不对劲。

“爹爹你怎么了？”

宋恒不想让孩子看见自己生气的一面，已经尽力在掩饰了。

“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和程乾一起出去，男女授受不亲，你不小了，也该为自己的名声考虑。”

原来他是不知道程乾的心思，现在知道他对安安不安好心，怎么可能还会任由她和程乾一起出去玩。

宋二想了想：“这有什么，我们之前经常一起出去，别人不是也什么没说吗，再说了，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宋恒险些没控制住面上的表情。

这傻丫头……

正想着该如何劝说她不要出门，正午从外面回来了。

宋恒像是看见了救星，连忙招呼她过来。

“安安要去找程乾玩。”

宋恒被程乾气得一时没了主意，这才求助正午。

正午顿了顿，含笑：“安安是要帮程乾去物色媳妇么？”

宋二一怔：“什么媳妇？”

“稷安伯府正在给程乾物色世子夫人，你不知道？”

宋二摇头：“程乾没跟我说。”

“原来如此，我说你也不可能如此没有眼力见。”

宋二不理解：“怎么说？”

正午说道：“程乾如今已经在说亲，你身为女子，不好再跟他往来密切，会影响人家成亲。”

宋二张了张嘴：“可是……”

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最后悻悻闭上了嘴：“既然这样那我不去找他便是了。”

若程乾因为她娶不到媳妇，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宋二让人去跟程乾说了一声，让他不必等着自己，便回了自己院子。

宋恒收回视线。

“程乾要成亲了？”

程乾只比安安大一岁，怎么如此早就张罗着成亲了？

迎上正午含笑的眸子，宋恒瞬间明白了。

“你骗她的？”

正午笑笑：“若是被她发现了就说我听错了，她好糊弄，不会多疑。”

这一点宋恒倒是认同。

父女两人往后院走去，正午瞧着宋恒的脸色，打探着问道：“爹爹不喜欢程乾？”

“他儿时欺负过安安，你娘也不喜欢他娘。”

“只因为如此？”

宋恒想了想：“程乾不像是老实人，安安太单纯，很容易被他糊弄。”

正午颔首。

相处这三个月，她能看得出来程乾绝非是在安安面前展露得那副单纯可期的模样。

既然说到亲事，宋恒便看向正午：“你如今也十五了，是该开始准备亲事了，可有中意的人？”

正午垂下了眸子，让人看不清她眸子中的神色。

“我现在还不想成亲，只想把生意做大。”

宋恒沉默一会儿：“家里也不缺钱，你若是喜欢做生意，大可把你娘的生意接过去，不必再重头再来。”

正午摇头：“娘亲的生意太大了，我照应不过来，而且我有自己喜欢的东西，能力也不行，到时候把娘亲的生意弄得一团糟，还不得娘亲出面来收拾。”

宋恒知道她这是自谦了，以她的能力，接受班妱的摊子绝对游刃有余。

没听见他说话，正午抬起头来，正好迎上宋恒打量她的目光。

正午突然有一种被看破心思的心虚，马上露出一个笑容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爹爹为何这般看我？”

宋恒直直看着她，也不移开眼睛。

“为何非要去江州？”

正午含笑：“江州不是爹和娘的老家么，我想去看看娘亲发家的地方，而且江州富庶，也好发展我的生意。”

宋恒看了她好大一会儿才说话：“你是我的女儿，我最了解你，你有什么心事瞒不过我。”

正午语塞，同时垂下了眸子，一言不发。

对于为何去江州的原因她只说了一半，她确实有心事，只是她不能说。

宋恒也不强求：“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便不问了。”

宋恒停下来，正午也随着在他的身边站定。

“爹娘永远是你们的后盾，你比安安聪明，也明辨是非，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爹爹都尊重你的选择。”

“不过你记住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别让自己受委屈。”

正午眼眶微微湿润，不知道是因为宋恒的话感动，还是因为想到了什么，抿嘴点了头。

“爹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

宋恒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长大后父女两人已经很少做这种亲昵的动作，久违的温情让父女两人心里都十分感慨。

宋恒笑了笑：“姑娘大了，都有心事瞒着爹爹了。”

正午挽住他的胳膊：“爹爹与其关心我，倒不如好好想想安安和程乾的事。”

程乾不惜离家出走都要跟他们去江州，可见对安安的喜欢，想让他轻易放弃，怕不会如此简单。

闻言宋恒眸色沉了沉，微微叹了一口气。

而另一边，程乾在戏楼等了好一会儿，却等来了宋府的小厮，对他说宋二小姐不过来了。

程乾目送宋府的小厮离开，怔了好一会儿，突然轻笑出声。

想娶到首辅大人的爱女，看来他的路还有好远啊。

没有约到宋二姑娘，程乾并没有放弃，第二日便去了宋府。

宋恒已经去应卯，班妱去了铺子里，家里就只有正午和宋二。

听闻程乾来了正午只是犹豫了一下，随即便让人放他进来了。

“跟安安说程乾来了，让她自己去招待。”

小丫鬟马上跑开了，宋二姑娘听到消息时正在院子里耍剑，闻言停下了动作。

“他来做什么？”

小丫鬟摇头，宋二疑惑着收了剑，衣服也没换便朝着前院而去。

程乾这都要成亲了，怎么还来找自己？

想着宋二一怔。

他成不成亲和找自己玩好像也不冲突。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他要娶旁的女人，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所以出现在客堂时，程乾就看见她这幅皱着眉头的纠结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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