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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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锦闻看在班妱的份上把宋恒留下来用了午饭,一吃完赶紧让人离开,眼不见为净。
班妱送宋恒出去,正垂着头走着,额头上突然被带着凉意的手指触碰一下。
“还疼么?”
他的手指在刚刚她被弹的地方轻轻拂了拂,带来一阵痒意。
班妱把他的手抓下来:“别动手动脚的,让大哥发现我还要挨一顿揍。”
察觉她的手指要离开,宋恒眼疾手快抓住,紧紧握在手心里,拉着她慢悠悠往大门走去。
“若是再被大哥发现,让他打我。”
班妱笑了:“就你这小身板,哪里受得住大哥的打。”
“嫌我瘦弱了?这次妱儿打算给我送些什么补药?”
“这事过不去了是不是?以后不许再提了!”
宋恒含笑,阳光打在他的身上,细碎的阳光照射进眼睛里,在清润的眼底反射出柔柔的光,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班妱一阵失神,心里想着这孩子怎么不知不觉就长成了大人的模样,还把她迷得非君不嫁,等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大门口。
“明日我回家一趟。”
宋恒要松手的动作一顿:“是回去看虞高兄妹?”
班妱颔首:“许久未见,我也好奇如今宝儿变成什么模样了。”
虞高的妹妹叫宝儿,在申城的时候没少抱她呢。
宋恒没言语,松开她的手告了别。
目送他的背影离开班妱才转身回去,还没进院子就遇见了半路拦她的穆锦闻。
“人送走了?”
班妱心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大哥在等我?”
“不然是在等宋恒?”
听着他话里带着火气,班妱更小心:“大哥找我何事?”
“屋里说。”
说着率先进了院子。
班妱提着心跟上,穆锦闻坐下她就在一旁站着。
穆锦闻被她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弄得也生不起来气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
班妱抿嘴:“那大哥会打我么?”
穆锦闻无奈:“我何时打过你?”
“方才就打我了。”
说着揉了揉已经不痛的额头。
穆锦闻这才想起来,方才那一下确实有些用力。
“过来让我瞧瞧。”
班妱老老实实走过去,穆锦闻生得高大,坐直了身子正好直视她的额头,光洁的额头正中心轻微红着一块,已经不大明显,不过能停留如此长时间,想来当时是痛的。
轻轻摸了摸,眼底尽是心疼。
“看见你任由宋恒动手动脚我便来气。”
“还护着他。”
班妱掀起眼皮,把他眼里的气闷尽收眼底。
“大哥……”
穆锦闻拍了拍她的头顶:“大哥不是不允许你和他在一起。”
“只是看见他站在你身边,大哥就控制不住去想缺失的那十年。”
“若是大哥早些找到你,或许你能喜欢上一个更优秀,更配得上你的人。”
听着他的自责班妱心里难受。
“宋恒很好,比大哥想象中的还要好,而且过去的十年我过得很开心。”
班妱握住他的手,粗糙的大手上全是拿刀留下来的厚茧,那坚硬的触感像是一根根针扎在她的心口,密密麻麻地疼。
穆锦闻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拍打着她的手心:“爹娘不在,长兄为父,我自然是希望你嫁得好一些。”
“我觉得宋恒是最好的。”班妱闷声说道。
穆锦闻笑了:“故意气我是不是?”
班妱抿嘴,没有说话。
穆锦闻沉默一瞬,幽幽说道:“可娇娇,你的婚事我做不了主,你自己也做不了主。”
班妱顿然。
皇室孩子的婚事都和利益挂钩,就像是刚成年便被送去和亲的八公主。
“难不成皇上真要给我赐婚?”
穆锦闻含笑:“即便皇上有这个意思皇后也绝不会允许。”
两人第一次提起她的生母,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过了好一会儿穆锦闻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静:“皇后刚得知你的存在。”
班妱沉默。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自己的身份和所谓流着同样血液的亲人。
穆锦闻捏捏她的手指:“不想见他们?”
班妱咬着内唇的肉,不作回答。
“皇后一直都知道六公主不是自己生的,她以为你死了,还记得疯婆婆吗,她以前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当年也是她把你从宫里抱出来的。”
班妱不想听,但她知道总该是要面对的,没有打算,任由穆锦闻说了下去。
听完班妱更沉默了。
一个魏贵妃搅得整个后宫不宁,多少母子分离天人永隔。
“尽管如此皇上还是宠爱三皇子?”
“那是之前。”
穆锦闻说道:“如今皇上对皇后态度大变,在皇后面前放低了姿态,甚至把朝堂的事都交给了太子处理,正因为如此三皇子才着急,轻而易举就着了萧崇衍的道。”
这一切都是从皇后拿着刀闯进御书房开始,两人不知在里面说了什么,从那以后皇上就变了。
“三皇子到处散播我要嫁给梅项埕的消息,皇上是何意思?”
穆锦闻笑了笑,眼底却满是嘲讽:“当年若不是他对魏贵妃的纵容你也不会流落民间,他本来对你就有愧疚,如今因着皇后的关系,更不会允许任何人利用你的婚姻。”
此时的皇上比他更希望娇娇嫁给一个配得上她的人。
班妱微怔:“大哥方才说我的婚事做不得主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不是因为像八公主那般为了两国的利益被迫和亲。
穆锦闻含笑:“所以在宋恒变成更优秀之前,娇娇不要让那位发现了,不然便是陷宋恒于危险。”
班妱愣住。
皇上不允许自己和皇后的女儿嫁给农家子出身,还一事无成的宋恒。
“宋恒是宋文贤老先生的曾孙,皇上或许会看见老先生三朝元老的份上……”
“当年宋文贤和荣国公一样看好晋王。”
皇上痛恨晋王,所以再后来即便证明了老先生的清白,也不过草草了事,甚至都没发诏书昭告天下,以至于事后许多年宋家都因为无须有的罪名受牵累,可见皇上对宋文贤的不喜,又怎会喜欢他的曾孙。
班妱语塞,脑海里全是穆锦闻方才说的那句“陷宋恒于危险”久久不能回神。
难怪大哥让她和宋恒保持距离……
“香芜和绿筠是皇上的人,日后也要防着她们。”
班妱惊诧:“皇上在一直监视我?”
“说是担心你,留两个他的人照顾能放心,他把人派到府上,我不能拒绝。”
“那今日她们看见我与宋恒单独相处,会不会……”
“我派人把密信拦了下来。”
穆锦闻轻点了她的额头:“大哥不让你见他是为了他好,没良心的还把大哥给记恨上了。”
“没记恨。”
其实就是怪他为何总是拦着她和宋恒见面,如今明白了大哥的苦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来日后得注意和宋恒之间的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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