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打架


第一天搬家收拾了的东西有许多,好在有二娃子他们帮忙,不仅帮忙修理了旧家具,就连院子里翘起来的砖都给重新铺平整了。

看着天色晚了二娃子他们便要回李家村,班妱说留下他们吃饭都推辞了,只好约了他们改日在聚丰楼吃饭,几人说着好就走了。

目送他们离开,班妱回头就见宋恒正盯着她看。

“怎么了?”

宋恒收回视线转身回了后院。

“胖胖怎么了?”

周氏摇头:“谁知道呢。”

这几天铺子已经装修好了,还有一大堆事要忙,想着等晚上再问问他怎么了。

前几天贴出去的招人启示有人看了,当天下午班妱就见了几个,也没犹豫多久,直接定下了一个会算账的小娘子和腿脚利索年纪小的跑腿小厮。

小厮叫大柱,小娘子姓孙,便称呼她孙娘子,通知他们后日上工。

当天晚上,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班妱想到了下午的事。

“二娃子欺负你了?”

“没有。”

“那你是……”

“我吃好了,回房间读书了。”

不等班妱说完已经离开了。

周氏连忙帮着解释:“或许是明日去新书院心里紧张。”

班妱颔首:“阿娘说的有道理。”

然而她心里清楚,胖胖只是不想搭理她而已。

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了。

“明天你带胖胖去松山学院。”周氏突然说道。

“这不合适吧。”

她这个年纪怕是夫子会以为他们不尊重老师。

“没什么不合适,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你一手操办,就连林夫子的介绍信都是你求来的,你带着胖胖去再合适不过。”

见她态度坚决班妱只好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班妱就起来收拾了,特意挑选了一件从来没有穿过的新衣裳,是十二岁生辰周氏送给她的,是用时下流行的浣花锦做的,水波的纹样简练又不失大方,精致的剪裁和缝制包裹着刚开始发育的娇小身材,看得周氏恍惚有种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妱儿长大了。”

“哪里,才十二。”

周氏眼睛却从她身上移不开:“转一圈让阿娘看看。”

妱儿要比同龄孩子高,骨像和皮囊都好看,只不过……

“以后好好养养就白皙了。”

班妱摸了摸脸,一脸无所谓:“白不白有什么关系。”

周氏含笑:“也是,只在乎皮囊的男人也不是值得托付终生的。”

“阿娘说什么呢,我才十二。”

“十二不小了,别人家十二的姑娘都开始物色夫家了。”

宋恒出来正好听见这句话,心里不由嗤笑:以后哪家男人要是娶了她可真是倒霉。

“胖胖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班妱回过头来,脸上挂着笑容,黑亮的眼睛像是夜空中点缀的繁星,明亮又璀璨。

宋恒怔了一瞬,暗暗摇头。

真黑。

也不知道以后哪家男人会瞎了眼看上她。

罢了,看在她操持家里辛劳的份上以后便帮她把把关,说许等他考取了功名还能给她物色一个不错的夫家。

姐弟两人出了门,周氏看着明显已经比班妱高出来一点的儿子,嘴角的笑容逐渐加深。

真希望儿子快点开窍,把妱儿娶回家。

松山书院是镇上最好的一处学院,听说县令以前便在这个书院读过书,所以现如今很受杨林镇人的推崇。

书院距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是靠近郊外一处僻静的地方,两人很快就到了。

敲开了书院的大门,守门的小厮便带着两人去见了院长。

宋恒进了院长的书房,班妱被拦在了外面,便拉着小厮聊天,打听着书院里的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打开了,宋恒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怎么样,院长收你了吗?”

宋恒颔首,从她手里拿过书袋就走。

“束脩交了吗?”

“嗯。”

“生活上的问题问过了吗?”

“嗯。”

“还有……”

“该问的我都问过了,不用你费心。”

话落脚下的步子突然加快,班妱小跑起来才能跟上他。

“你等等,我还有问题没有问院长呢。”

然而前面的人一点停下的意思也没有,不几步就进了教室,有同窗听见动静好奇从窗户看过来,班妱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这才离开。

店铺明天开张,铺子里还有很多事要忙,班妱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浪费。

周氏在家里等着,见她回来不由好奇:“怎么样,收了吗?”

“收了,已经在上课了。”

“还说什么了?”

班妱含笑:“胖胖什么也没跟我说。”

“这小子……”

气死人!

周氏的目的便是让两个孩子多相处,互相了解,不想宋恒这么执拗。

班妱本来没有多想,看见她此时的表情便明白了。

无奈笑了笑忙活去了。

铺子的名字叫“有粮铺子”,刚去做的牌匾送来了,让人帮忙安上,又去准备明天开张的事,等收拾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有人吗?”

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班妱从账本上抬起头来,马上就认出了来人。

正是松山学院引路的那个小厮。

“宋恒跟同学打架了,院长让家人过去一趟。”

宋恒跟人打架?

班妱一开始怀疑自己听错了,等着小厮又说了一遍这才确定,赶紧跟着去了学院。

早上送宋恒的时候班妱还对院长的书房感兴趣,不想下午就过来了。

“谁让你来了!”

门刚一打开宋恒就看见了她,眼里的嫌恶丝毫也遮挡不住。

班妱愣了一下。

“阿娘没时间,便让我过来了。”

宋恒沉着脸扭过头去,不想多看她一眼:“你走,这里不需要你。”

书房里还有其他人,一个鹤发白须的老人家坐在主位上,旁边站着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下面站着两个孩子,一个是宋恒,另一个鼻青脸肿的不认识,不过个子和宋恒差不多,想来年纪也是十一二左右。

“你就是宋恒的童养媳?”主位上的老人突然发话。

班妱刚想回答,不想宋恒抢了先:“不是。”

班妱到了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了。

往日的疏远历历在目,班妱第一次觉得宋恒不是不喜欢自己,也不是天生冷漠,而是真的讨厌她,讨厌她这个童养媳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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