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无脸人

“福子哥，后面好像有人跟踪我们！”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山林没多久，户小天就从后面赶近小声提醒道。

        伯符微一点头，他早就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视，而到了这会儿附近已经没什么人了，那人应该也要按捺不住了。

        脑中念头飞转，面上不动声色，伯符向小天隐蔽地打了个手势，随后突然加速转入一条小道，收到信号的小天也同时加速而飞奔向另一条岔道。

        眼看“分道扬镳”的两人渐行渐远，而且马上就要消失无踪，看似空无一人的后方终于起了响动，四道模糊的影子浮现，略一接触，达成共识，一道向伯符，剩下三道则追向户小天。

        “看来是针对小天来的呀！”伯符喃喃自语着，脑中再度盘算起来，初步感知后面跟来那人实力应该还在锻体期，可以先试试——想罢，他一边继续奔行，一边从储物器掏出一副弓箭，迅速弯弓搭箭，随即减缓行速，深吸一口气后，转身之间便已弦动箭发——这一箭或许有赌的成分，不过他有赌中的信心！

        “咻——呲——”

        附着灵力的箭矢瞬时便破空而至，追蹑而来的人影似乎猝不及防，眼见得就要被入体穿心，却不曾想那人诡异地微微一侧身，那箭竟就此擦肩而过，虽然还是带起了一道血水。

        有点可惜，不过没太大问题！伯符当机立断又发两箭，趁对方躲闪之际，迅速收弓欺身而上。

        两人很快接近，对方此时也回过神，抽出一把短剑，无需思考，抬手就刺，看似普通的一剑，却已是暗藏杀机。

        同是锻体期天选者，而且对方的战斗经历大概率是比自己多的，伯符自然不会掉以轻心，直接就是全力以赴。

        在对方一剑刺出之际，他将云水意聚集在左手，随即向着对方剑身拍去，同时右手蓄势待发，在左手劲力喷发的瞬间，右手藏着的孙家绝技惊涛掌随之递出。

        “嘭——”

        那人的短剑被云水意震得飘忽不定，连带得身躯也出现了一丝不稳，就在他察觉到不妙想要变招的时候，那带着汹涌澎湃的灵力的惊涛掌已经趁着这瞬息之机拍到了他身上，紧接着他就被拍飞了，尚在空中就口吐鲜血，等到落地之后，已经是抽搐难起了。

        “嗯？”伯符捡起掉在地上的短剑走近，看了眼那人的形貌，顿时便感觉不对劲，那人一身白衣已脏污不堪，而奇怪的是，那人脸上竟看不出五官形状，也不是因外力受损，反倒像是天生就被抹除了具体形状。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伯符又靠近了一点问道；那人好像听到了，双手颤抖地举起，然而一开口，却只有“嗬嗬”咽吐血液的声音；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挥动短剑做了了结。

        随后，略微平复心情，伯符转向去户小天那边。路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下掏出一本书籍，却是号称“百科全书”的《万象》。

        “……无脸人，果然！”他仔细翻看了一通，还真找到了记载，难怪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相传，大陆上存在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以“消除各方天才”为宗旨，代号“除秽”。该组织素养极高，成员外出执行任务从不开口言语，统一着白衣戴白冠，从头白到脚，脸容更是奇异，给人一种茫然不清的模糊之感，就像没有五官一样。这鲜明的特征，以及奉行的宗旨，久而久之，便有了“无脸人”之称。

        这样的话，小天该是个天才了，当然，这也说明他真是危险了。

        “希望来得及吧！”伯符轻叹一声，放下念想，开始奋力赶路。不多时，他便听到远处隐约传来打斗声，略略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再度提速赶去。

        十几个呼吸过去，前面已经能看到缠斗在一起的人影，略略分辨，三大一小，而观其灵力波动，应是一锻体三炼气，再仔细一看，当中那小个子正是户小天。

        小天能在三个无脸人的围攻下坚持到现在，也是出乎伯符意料，小天表面上看是只有炼气五重境界的，就算实际有所出入，也不会超出太多。而事实上，小天表现出来的境界确实就是炼气五重，之所以这么能打，却是别有原因。

        只见他使一手短铜棍，正舞得虎虎生风，且怪招奇出，又恰是攻敌之必救，所以看着险象环生，却硬是屹立不倒。当然，受境界灵力限制，这微弱的均势也注定保持不了多久。

        所幸伯符赶到了，见面先送三箭，待迫开外围的三个无脸人后，他人也到了近前，二话不说便加入了战团。

        起手就是孙家绝技之一惊涛掌，力分双掌，拍向两个炼气期的无脸人。

        这突起变故让人措手不及，那两无脸人更是仓促接招，勉强对过一掌，却被打得连连后退，而另一边的锻体期无脸人刚想支援，却被小天缠上，本来之前三打一就没打下来，现在一对一更添难堪，反倒急切之间错手频出。

        惊涛掌本就以威力厚重闻名，再加上境界压制，十多招过去，两个无脸人便吐血败亡。伯符腾下手之后，紧跟着就挥掌击向那锻体无脸人。

        不出意外，那人早有了防备，侧身躲过掌击，并不硬接，却不曾想伯符一掌击空一掌又至，就像海浪一般，汹涌、连绵而不绝，他已是使出了孙家另一绝技——迭浪掌！

        掌风扑面，声势凌人，无脸人一招失先，当下只得不住后退被动防守，趁此时机，一旁伺机而动的户小天一棍扫出，竟是以奇诡角度打向无脸人侧后腰部，那无脸人也没办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眼见就要打中，无脸人像是警兆自起，腰身竟在千钧一发之际本能地一扭，却是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这一击。

        然而不等他松口气，一发掌击已随即拂过他的肩头，劲力震荡之下，他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体内灵气运转也开始变得紊乱，来不及平复，当务之急却是避开对手后招，索性顺势再退，脚尖连点，拉开了一段距离。

        另一边的伯符却也没有趁势破敌，这连番全力出手，他的灵气供给也快要不行了，只得无奈给彼此一个缓和的空间，看对峙过后会不会有一击必杀的机会了。

        谁知才缓和几口气，那无脸人突然往地上丢了一物，还不等伯符两人看清是什么东西，那东西就“砰”得一声爆开了，随之浓烟滚滚而起，透过烟雾可以看到一抹人影一闪即逝，而等风过烟消后，那无脸人竟已不见了踪影。

        “算了吧，人说不定还有后手，”户小天还想再追，伯符叫住了他，“他们应该是传说中的无脸人，你对他们有了解吗？”

        户小天收起棍子，想了想，不确定道：“好像有听师父说过？”又见他一拍脑袋，说道：“我之前一个人的时候，有好多次都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一回头那种感觉又没了，难道也是他们？”

        “或许吧，”伯符随意地点了点头，转而笑道，“要知道，无脸人只挑天才下手，”顿了顿，拍了拍小天的肩膀，“嘿嘿，小伙子你前途不可限量呀！”

        “啊？”

        半大小少年突然就感觉四周都是不怀好意的目光，凉飕飕的，一张脸瞬间垮掉。

        “哈哈哈！”

        有人愁，有人乐，当真是“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好啦，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了，来，笑一笑！”

        “哦！”

        “咳，天快黑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宿营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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