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并蒂莲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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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离和十三爷走出殿外,深深对看一眼,沉默无言。
两人彼此心知肚明,随着十三爷年龄渐长,皇上这两年的猜忌心越来越重,就像看到一颗树苗茁壮长成参天大树,心怀忌惮,因此经常旁敲侧击地对他进行敲打。
就拿年初突然纳沈家嫡女为妃这件事来说,现在想来也绝非偶然。
否则仅凭小小的礼部侍郎沈大人,如何有本事跟皇家攀上亲事。
刚才十三爷冒险在殿外跟沈咛说的那番话,说不定又会被有心人拿到殿前编排一番。
想到这里顾清离再次将目光投向十三爷,心道你平时挺谨慎一人,怎么见了沈咛就失了分寸呢?
十三爷心里苦闷, 唉,这宫里越发没意思了。
他摇摇头,无奈地与顾清离并肩往太后娘娘的太清宫去,幸好,对他来说,宫中还有最后一片净土。
在哪里都不如在母后的宫里自在。
两人都黑着一张脸,在园子里什么都没跟对方说,直到快进太清宫,十三爷才展开笑脸,高声喊开了。
这宫里的角角落落指不定藏了些什么牛鬼蛇神,十三爷这一喊,就是要做那打草惊蛇的举动。
“母后,母后,儿臣回来了,儿臣和书安来看您了……”
人还未到,声音已经太清宫逐渐荡漾开,传遍太清宫里各个角落。
顾清离对此也习以为常,十三爷这是变着法在他面前炫耀母子情深呢,
好在太后刘氏对他们两个不分彼此,甚至当着两人面,对顾清离还多照顾着些。
宫女早就把王爷来面见的事递到了太后跟前,此时雍容华贵的太后眉眼含笑,端坐在一张雕刻精美的红木椅上,闻言收敛了素日里不怒自威的气概。
她身着一袭华贵的紫金色凤袍,衣裳袖口绣着繁复的花纹。
三千青丝梳成一个高耸的牡丹髻,显得格外端庄优雅,头戴金凤钗、步摇和珍珠项圈等饰物。
十三爷是她的幺儿,亦是唯一的亲生儿子,除了拥有梁国至高无上的地位,她亦是一位有血有肉的母亲,面对性子活泼的十三爷,在教养方面就多了几分宠溺和骄纵。
太后挥手将宫里的丫鬟都遣走,唯独留下贴身伺候的窦嬷嬷。
两个气质矜贵的俊朗男子甫一跨进太清宫,室内立刻如旭日照耀一般增添华彩。
两人齐齐跪下行礼,太后抬手笑道:“你们俩快快请起,无需多礼,哀家这太清宫可是许久没这么热闹了。
来尝尝这新茶,是前儿皇帝孝敬哀家的,听说是武夷山的白茶。
喝完茶再跟哀家好好说道说道。”
两人风尘仆仆,太后一看就料到他们定是回京第一件事就进宫来了,心里甚是宽慰。
“这一趟你们都清瘦了不少,尤其是书安,怎么,裴善那小子没有好好招待你们?”
太后一脸义愤填膺,下次那小子回京,她定饶不了他。
“还是母后心疼儿子。不过母后,裴大人初接手通州事务,剪不断理还乱,您就别为难他了。”
十三爷挑了个靠近刘太后的位置,大喇喇地坐下来端起桌上的茶。
刚啜了一口,只听顾清离说,“太后娘娘,这次事情能如此顺利,裴大人也是功不可没,咱们可没有理由为难他。”
书安说事情顺利?
太后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心跳也快了几分。
“如此说,已经查清楚了?”
她将自己儿子往旁边一推,“去去去,你坐那边点,让书安坐这里跟哀家详细说来。”
又轻松吩咐贴身侍候的窦嬷嬷,“让下人们眼睛都瞪大点,我同王爷和顾世子聊聊体己话,切不可让人打扰了。”
“是,老奴亲自在外头守着。”
窦嬷嬷是太后面前的老嬷嬷,忠心护主,又善于揣摩主子心思,甚得太后的心。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十三爷收敛起一脸纨绔,从怀里将并蒂莲玉佩拿出来递给太后,示意顾清离讲述事情经过。
“太后,臣和十三爷通过当铺老板,调查到玉佩确实是从张家流出来的,除了这枚玉佩,还有其他许多值钱的物件。
一个下人怎么可能长期有机会偷卖主子的财务,除非是受人指使。我们顺藤摸瓜,这才将重点对象锁定。
那就是将张家大房的上门女婿,唐承明。
唐承明当年上京赶考,遭到土匪挟持,承了张老大人救命恩情,张老大人看重他的才情,将他留下来做了上门女婿。
老大人何其精明的一个人,自然不会让家中管事权旁落到外姓人手里,把生意都交给大女儿手中,等到外孙渐渐大了,再接手他手里的事情,这样唐承明心里就有了芥蒂。
日复一日…… 变成了心里头的恨。就是他唆使二房,共同谋害了张老大人。”
好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如此说来,是唐承明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亲手设计杀了张震张大人!”
太后怒不可遏,戴了精美护甲的手指紧紧攥住藏蓝刺绣衣袍,一双美目微红,隐隐要喷出火来。
当年两人匆匆一面, 她因为晏家那件事心力交瘁,事情交待得极其仓促。没想到他却没有因为自己的怠慢而含糊了事,这么多年来一直把孩子当成自己的亲孙子在培养。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母后,那唐承明作恶多端,已经食得恶果,裴善已将他关入大狱,明年开春问斩。”
太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头上珠翠轻晃,叮当作响。
十三爷面色凝重,忽而脑中浮现出张树寒那张稚气已脱、俊美如玉的脸,刻意将语气放轻快地道:“母后怎地不好奇,玉佩的主人是否有了下落?”
太后敛了哀伤的神色,缓缓端起茶盏浅尝了一口后又放下,又低头理了理膝上的衣裳,再抬头时已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纵然心里早就有数,听到儿子亲口提及,还是会心中一悸。
那可是她最爱的女儿留在这个世间的血脉,怎么可能真正做到心如止水。
“那唐承明为了维护他的外室,将玉佩的秘密一五一十地抖露出来……”
十三爷喉咙哽咽,眼里露出难得的温柔,他站起来走到太后面前曲膝轻轻蹲下,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母亲白皙的手,“母后,长姐的孩儿,就是张老大人亲自培养成人的外孙,张家为他取名张树寒。
那孩子快18了,眉眼跟长姐很像,人也懂事孝顺,待时机成熟,儿子把他带到您跟前,让您好好瞧瞧。
您看到了也一定很喜欢。”
顾清离想到上次在定州也见到张树寒,又宽慰道:“小世子凭一己之力已经把生意做到了定州城,臣寻个由头……”
太后轻声打断,“泽言,书安,哀家知道你们的心思。
然打草必定惊蛇,哀家已经没有别的奢望,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这孩子能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
她是这世间最高贵的女人,却也是最可悲的女人。
她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女婿,甚至不敢跟亲外孙相认,只能任由其流落民间。
何其可悲!
太后哀伤的眼里蒙了一层水汽,她胸中憋闷得紧,轻轻阖上眼的同时,一行清泪已滚落下来,滴在母子俩紧紧相握的手上。
就在这一刹那,十三爷心里涌起一股深切的悲哀和无奈,若他处在那个高位,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何其不甘心!
这样的念头一生起,自己结结实实吓出一身冷汗,心里霎时慌作一团。
光是生出此等大逆不道的念头都能让人乱了方寸,若真的走上那条路,还不知是个什么光景。
“母后……”
他期期艾艾地看着太后。
“太后娘娘,请保重身体!宫外的事有臣和十三爷,您无需太过担忧。”
十三爷举起帕子将母亲面上的泪拭干。
他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母后对小世子的身世之谜揭开,接受得如此坦然,似乎毫无惊喜之意,仿若早就知晓内情一般。
母后向来心思缜密,当年皇兄为了在朝中立威,不顾母后的求情,不惜撕破母子间最后一层面子,将晏家送上断头台,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在丝毫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情况下,母后仍能保住长姐的血脉,已是万幸,可见私底下还是动用了很多关系。
否则就算借一百个胆子,张家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毅然收养罪臣之子。
既是如此,母后为何让他们再以寻真相为由再去证实一番呢?他甚是不解。
同样不解的还有顾清离。
不过作为全程参与调查此事的人,他与十三爷感受不同。
他有更多的思量。当年的并蹄莲玉佩有两块,也就意味着除了张树寒,应该还有另外一个孩子流落民间。
而太后此次真实的目的,是寻找另一个孩子的下落。
所以查出张树寒对于她老人家来说,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惊喜。
换而言之,这趟差事办的无功亦无过,站在太后娘娘的角度想一想,他们带来的是一件她本来就心知肚明的事,心里难免有失落感。
顾清离在短时间内理清了思绪,立刻跪下来请罪。
“请太后恕罪,臣办事不力,非但没有替太后分忧,反倒勾起娘娘的伤心往事。若臣猜得没错,”他压低嗓音,身子向前探了几寸,“想必太后要找的小世子除了张家那位,还有一人,而张家多年前已经就在太后的布局之中。”
太后面上一惊,似是没想到顾清离竟然连这点都想到了,心中大感宽慰,柔声道:“起来吧,你这孩子,总是跟哀家这么见外。
这事怎么能怪你,你能寻到张家已属非常难得。”
她起身把顾清离从地上扶起来,替他整了整衣襟道,“瞧瞧,足足比哀家高出一个头,哀家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孩子踏实,办事能力哀家还能不知道?
当初你在通州寻着那块玉,哀家其实早该想到是那孩子身上的。
可是哀家不甘心,同时也心存侥幸,万一跟另一个孩子有关。
就放手让你们再去探寻。
没想到世上的事竟如此凑巧,哀家正担心没有理由将你俩派去通州,就出了张老大人遭人陷害之事。
皇上对此事颇为关注,又加之有御史台的请奏,这事就水到渠成了。
哀家只是没料到那张家女婿竟如此胆大妄为,把小世子的宝玉偷出去当了。
一想到小世子自小苦命,哀家还替他寻了个心术不正的人作父亲,哀家这心哪……”
太后捶胸顿足,恨不能回到十八年前。
她不是没得选,如果当时她索性豁出去,宁愿做那个被天下人垢命的摄政皇太后,就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女婿和外孙们遭此劫难。
可是如今,连唯一的儿子也不得不收敛锋芒,屈居人下。
她教他自保,从小守拙,远离权利中心,并且学会甘心成为京中官员和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
可是世事难料,谁又知道那个被她一手扶上高位的人反倒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
顾清离劝道:“太后体恤皇上辛劳,且爱民如子,一心为了大梁国的百姓社稷着想,不惜把苦水往自己肚里咽。
只是事到如今,皆已成定局,太后还请以身体为重,以大局为重。
至于另一位小世子的下落,臣和十三爷会继续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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