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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面圣


与此同时,大梁国的皇宫内。

十三爷跟顾清离两人由宫人年宏义在前头引路,慢步穿行在九曲回廊中。

过了长廊,经过一处水池,几尾周身金色的鲤鱼自在畅游,十三爷驻足看得入神,思绪忽至脑中。

年公公小心提醒道:“十三爷这趟出行,可还顺利?通州气候潮热,皇上日日惦记您,担心您吃不好睡不好。”

十三爷回过神来,无奈笑道:“皇兄向来有操不完的心,还是把我当小孩子看,我哪里就有这般娇气。公公在前边带路吧。”

“王爷请!”  年公公抬手让行。

在宣政殿门口,宫人顿足朝两人致歉:“王爷和世子爷请先留步,容奴婢先进去跟皇上通禀一声。”

十三爷微微颔首:“有劳年公公。”

恰此时,屋里传出一阵柔柔的说话声,夹杂着几道女子的娇嗔。

年公公刚迈过门槛的脚顿了一顿,几不可闻地叹着气,从余光里瞥了一眼站定在庑廊下的十三爷,终是轻轻地走进殿内。

顾清离面上不显,心里泛起了嘀咕,宣政殿乃接见臣工商议政事、批阅奏章的地方,皇上向来公私分明,轻易不让后宫嫔妃进入这里,也不知是哪位贵人,竟得如此盛宠,不仅进得此殿,还能逗得皇上开怀大笑。

宫里向来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天子的恩泽能让一家几百号人彻夜之间销声匿迹,也能让一个家族瞬间跻升新贵,福泽绵延。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顾清离想到晏驸马阖家亡灵还不知道是否往生,独子张树寒为了保命,只能隐姓埋名,一辈子不能认祖归宗,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再一看身侧的十三爷,脊背挺直,脸上平静如水,想必内里也是同样的心情。

两人各怀心思,十三爷正低头盯着脚下一片光滑发亮的青石砖发呆,倏忽间一片艳丽的衣角悄然飘入眼帘。

“原来是沈昭仪。”

我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十三爷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不舍,隐忍,牵挂,最终都化作嘴角那抹略带嘲讽的微笑。

沈咛福了福身子,敛下仓惶的神色,笑道:“王爷,世子爷。”

丝毫不把十三爷的讽刺放在心里。

“参见王爷,世子爷,我家娘娘新晋了位份,王爷应该称淑妃娘娘。”  身旁的婢女不卑不亢地道。

沈咛轻斥道:“萍儿,在王爷面前休得无礼。”

十三爷和顾清离俱是一怔,随即后退一步作揖。

“淑妃娘娘贤良淑德,荣获圣恩,可喜可贺,那本王就祝娘娘平步青云,更上一层楼。”

沈咛如何不知道这话从十三爷嘴里说出来意味着什么,她努力压下心中的酸楚和委屈,目光淡淡地扫过对方,仿佛只是看一个陌生的男子,再无半点波澜。

然十三爷心中翻涌的情绪却如滔天巨浪,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想到那些曾经的山盟海誓、耳鬓厮磨,如今都成了讽刺。

他曾以为,凭自己的身份和权势,足以护她一生周全,却没想到,终究抵不过皇权的威压,抵不过她家族的野心。

眼前女子一身华服,头戴凤冠,眉目如画,却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在他面前巧笑嫣然的女子。

气氛一度十分微妙,好在这时殿内传出一道尖细的嗓音:“传十三爷、顾世子进殿。”

两相告别,背道而行,十三爷听到婢女萍儿轻轻埋怨:“娘娘为何拒了皇上赏赐的步辇……”

话音渐渐远去,  后边的话已听不大清。

做了皇帝的宠妃,果真是无上尊贵。

顾清离轻轻扯了扯兄弟的衣袍,示意他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接下来的谈话。

殿内的龙椅上,周身气派威严的德宣帝,眉宇间尽是志得意满之色。

他身着明黄龙袍,头戴玉冠,手中正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玉杯,见十三爷和顾清离进来,目光犀利地扫过两人,最终停留在十三爷身上。

“臣弟参见皇上。”

“臣,参见皇上。”

二人撩开衣袍行君臣间的跪拜大礼,德宣帝高高地俯瞰着下面的两个年轻人,嘴唇抿成一道薄薄的线。

随后他缓缓开口,言语间略带着兄长的责备。

“泽言,书安,你们俩真是越大越跟朕见外了。

来来来,走近些告诉朕,此番通州办差是否顺利?”

德宣帝今年四十有余,身形略微有点发福,面色赤红,双目却炯炯有神,透着几分精明与凌厉。

十三爷想到沈咛离开后,从婢女处没听全的那句话,笑着问道:“皇兄容光焕发,难得好兴致,莫不是近日宫里有了喜事?”

“知兄莫若弟,书安哪,你瞧我这皇弟,真正是深得我心,人虽不在宫中,宫内的事情却是瞒不过他的。”

德宣帝这话一出口,十三爷与顾清离两人俱是一惊,默默对视一眼,暗道此话中另有玄机。

十三爷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不失从容:“皇兄说笑了,臣弟不过是见皇兄心情愉悦,随口一问,哪敢妄自揣测宫中之事。”

德宣帝轻笑一声,目光意味深长地在十三爷脸上扫过,慢悠悠地说:“皇弟何必自谦,外人不了解你,皇兄还不了解你吗?

你呀就是被母后惯坏了,但凡涉及朝中政务,你一概不感兴趣;凡是有游山玩水的事,你第一个跳出来。

论年龄你也老大不小,该娶妻生子,收收心了。

说到这个,朕有件喜事迫不及待要告诉你们俩,泽言又要做皇叔父了,朕的淑妃有喜了。哈哈哈哈……”

难怪沈咛能破例进得来这殿内,刚才与皇上欢声笑语不断;难怪婢女说皇上赏了她车辇,原是因为有了皇嗣。

十三爷沉着脸,一言不发,他心如刀绞,显然身体和心灵都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绝不能让皇上看出半点端倪,否则十三爷往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顾清离忙拱手道贺:“臣恭贺皇上,恭贺十三爷!皇上再添皇嗣,洪福齐天,实乃黎民百姓的福气!”

马屁声一阵高过一阵,终于将十三爷的魂魄重新拉回躯壳里。

十三爷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稳了稳心神,违心说着祝贺之词。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末了又一脸委屈地向德宣帝求情,

“皇兄,这下母后又要拿子嗣的事来说教我了。臣弟真是苦不堪言,日后皇兄可要为臣弟说说好话。”

德宣帝哈哈大笑:“你呀你呀,果真是玩心重。淑妃还有个嫡妹未出阁,不若宫中宴会之时,邀请到宫中来与你相看一二,你意下如何?”

皇命不可违,他与沈咛的事虽然隐秘,却不知皇兄是否派人去调查过。

若是他执意拒绝,反而引起皇兄怀疑,不如先应下来,往后再作打算。

十三爷满口应答:“好,那臣弟却之不恭。”

闲事说了一堆,终于聊到通州张家的案子。

当日御史中丞张大人亲自上奏替老父亲喊冤,让朝廷派人去通州调查此事,皇上念其一片孝心,破例特允他指定官员去督查此案,张大人素来裴善为人谦逊,为官多年依旧两袖清风,遂举荐他去了通州。

大理寺少卿顾清离却是受皇命去通州配合裴善调查案件,所以自然而然是由他来复命。

至于十三爷这条尾巴为何跟着去了,正如德宣帝说的,但凡有游山玩水的好事,他从不缺席。自小两人好成一个油盐坛子,你不离我,我不离你,同时出现也就不为奇了。

顾清离与十三爷暗中所调查之事却是瞒着德宣帝的,因此他把此案的功劳归于裴善身上,以免过多暴露自己的行为。

“裴大人心思缜密,料定此事背后还有隐情,顺藤摸瓜查出张家大房的女婿在外养外室子,以此为要挟,才让那下毒之人自曝其短……”

皇上一脸平静地听完,满意地点头称赞:“事情办的不错,既然案子已经顺利了结,你们也大可安心了。去跟太后请个安就出宫去吧。哦,对了,书安有时间去拜见你的姑母……  ”

顾清离的姑母,就是后宫两位贵妃娘娘中的其中一位,慎贵妃。

慎贵妃已年逾三十,膝下一直无所出,因酷爱花且在种菊之事上有独到见解,也算是投其所好,独得一份恩宠。

两人得了恩准,当下行礼退了出去。

十三爷和顾清离身长玉立,都生就一副好皮囊,且于拒绝娶妻一事各有各的说法,难免不引人非议。  外人传出两人有断袖之癖,作为当事人不仅不澄清,还乐得接受。

德宣帝打小在刘太后身边养大,如今又身居高位,驾驭手底下一帮早就成了精的朝臣,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早就焠炼出一双无人能及的火眼金睛  。

待两人走远,德宣帝将贴身伺候的年宏义叫到跟前,微眯着凤眼逼问:“年公公,淑妃有喜,你觉着朕的十三弟,可是真心实意为朕高兴?”

年宏义冷汗涔涔,毕恭毕敬地将茶端到天子跟前,低声道:“陛下,十三王爷向来心思单纯,老奴不敢妄加揣测。不过,王爷方才言辞恳切,想必是真心为陛下高兴的。”

德宣帝轻笑一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道:“是吗?朕怎么觉得,他笑得有些勉强呢?”

年宏义心中一紧,连忙低下头:“陛下明鉴,老奴愚钝,实在看不出王爷的心思。”

德宣帝放下茶盏,目光悠远:“十三弟自幼聪慧过人,却总是以闲人自居,连朕都未必能看透他。不过,他若真有异心,朕也不会坐视不理。”

年宏义不敢接话,只是默默站在一旁,心中暗自祈祷这场对话早些结束。

“年公公,你说,朕的十三弟和书安,是不是真的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有断袖之癖?”德宣帝忽然话锋一转,语气轻松了几分。

年宏义一愣,随即赔笑道:“陛下说笑了,十三王爷和顾大人都是人中龙凤,怎会……怎会有那种癖好?不过是外人闲来无事,胡乱编排罢了。”

德宣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是吗?可朕怎么觉得,他们俩倒是乐在其中呢?”

年宏义干笑两声,不知该如何接话。

德宣帝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罢了,朕也不过是随口一问。你去准备一下,朕待会儿要去看看皇后。”

年宏义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下。

待殿内只剩德宣帝一人,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宫墙,低声自语:“十三弟啊十三弟,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朕可不想有一天,亲手送你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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