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残忍的万萱

下午，卜霜带着带着万路万絮万辽和万萱进了镇子。

他们要把前两天捕到的鱼全部拉去镇子上卖了。

万路高一些，帮着卜霜推板车，车轱辘碾过黄土地，养着鱼的竹篓里水花晃得哗啦响。

新采的茉莉根，卜霜全部放进了灵田里，要等一晚才能卖，所以这次她卖装了鱼。

万辽和万絮坐在板车上，小脚丫来回晃悠，本来是要把他俩送去聂家让张婶看着的，但是他们俩说什么都要跟着去镇里，卜霜也想带两人见见世面，就同意了。

这是四个小孩第一次去做生意，虽然有些忐忑，但是都兴冲冲的，一路上眼睛亮的像小灯笼。

万絮将篓里的鱼数了又数，昨天和今天捞到的鱼刨去吃了的和送人的，一共还剩下十条，大的差不多四五斤重，最小的也有两三斤，这次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集市的摊位两文钱就可以占一个，到了集市，他们找了个好位置。

隔壁的妇人是卖炊饼的，摊主揭开蒸笼，腾起一阵白茫茫的热气，许多人赶集回去时都会来这里揣几个炊饼走。

卖糖炒栗子的摊位时不时飘来甜滋滋的香味，摊位前聚着许多带着小孩子的妇人。

挑着两筐绒花的货郎在街边走来走去，吸引人流。

这是聚人气的好地方。

“炊饼，刚出锅的炊饼嘞——”

“糖炒栗子——”

吆喝声此起彼伏，卜霜卸下竹篓，斜着放在石板上。

想卖货就要懂吆喝，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豁得出去。

万絮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张不开嘴。

万路平时沉稳，遇到事情第一个抢着干，此时也跟胶水黏住了嘴巴似的，喊不出来。

卜霜也不为难他们，“你们俩不用吆喝，有更重要的事情，万絮把好称，万路收钱找钱。”

一句话保全了两人的尊严。

至于谁来吆喝嘛，自然有更好的人选。

万路已经迫不及待，扯开嗓子就喊：“卖鱼喽，新鲜的大肥鱼，早上现捞的，大家瞧一瞧看一看，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他嗓子又高又亮，词编的一套一套，很快就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万萱也跟着喊，她声音小，不过甜甜的很是招人喜欢：“大娘，来看看我家的鱼，吃了会变开心呦。”

集市里人来人往，很快就有第一位客人，一个在等糖炒栗子的妇人在旁边观望了好一会儿：“你家鱼什么价啊？”

卜霜连忙热情介绍；“我们这是清早河里现捞的，又新鲜又肥嫩，才二十文钱一斤，拿回家蒸着吃煮着吃都好吃。”

妇人有些犹豫，卜霜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不失时机地继续推销：

“现下越来越冷，鱼儿难捕不说个头也不大，吃起来都是刺，鱼市的鱼都是死了的，吃起来有股腥气，但是你看看我们的鱼又肥又大，多有精神，活鱼味道也比别的好吃。”

妇人终于下定决心：

“我来一条吧。”

“好嘞。”卜霜连忙用钩子穿起一条，让万絮称好，递给妇人：“吃好了再来。”

妇人走后，生意红火起来了。

万辽能说会道，嘴甜又长得喜气盈盈，是个招揽客人的小能手。

万絮手脚麻利，帮着称鱼包鱼，万路记账数钱。

几人配合的十分有默契。

生意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好，不多时，筐里的十条大鱼就卖出去了九条。

还剩最后一条，隔壁卖炊饼的妇人要收摊时买走了。

她看几个孩子喜盈盈的特别喜欢，临走时还送了他们两个炊饼。

万路揣着沉甸甸的铜钱，罕见的出现了孩子气。

四个小孩都激动坏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赚这么多钱。

万絮笑着逗小孩：

“娘是不是很厉害啊？”

万路扑过来抱住她：“娘最厉害，娘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这段时间以来，在卜霜精心的喂养之下，四个崽子都长出了不少肉。

万辽和万萱两个小家伙吃的多，脸上有了点婴儿肥，卜霜看见了，总忍不住要捏一捏。

而且万路最近学会了和小万萱争宠，这个时候扑过来抱着你，谁忍得住不捏呢。

卜霜捏捏万辽的小脸。

“娘，我是大孩子了，不能随便捏我脸。”万辽揉着脸颊。

“嘿，你还不乐意了。”

万路个子蹿的快，属他和万辽吃得最多，但是他看起来还是瘦瘦长长的。

卜霜暗暗的下定决心，她一定要把小崽子们养的更肥一点。

孩子们都在，又赚了钱，自然要奢侈一把。

卜霜大手一挥：“今天你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孩子们都是过苦日子过来的，一提起赚钱就兴致满满，一说起花钱来就不自然了。

万路和万萱一直以来作为长兄和长姐，更是什么都不肯买。

卜霜只好带着他们边逛边看。

暗暗记下他们的喜好。

虽然日头快要落下，但是集市上还有很多小摊开着。

“呀，小兔子！”

万萱突然惊喜的叫了一声。

有人在卖野兔子，一对刚出生的雪白皮毛的小兔崽子在笼子里互相舔毛。

很少有小孩对毛茸茸的小动物不感兴趣。

卜霜走过去。

“这两只兔子怎么卖？”

“一只十文，你要是两只都拿走，我给你便宜些，一共十五文。”

看小万萱又喜欢，卜霜大方的买了下来。

小万萱开心极了，爱不释手的抱在怀里。

看她那么开心，其他人也跟着开心。

万絮逗弄了一会儿兔子，问她：“萱儿这么喜欢小兔子吗，以后我们萱儿就有新玩伴了。”

小万萱却突然摇了摇头，睁着一双天真无辜的大眼睛：“不呀，我是想吃兔肉。”

众人石化了。

都说卜霜胆子大，可卜霜觉得这年纪最小的万萱，胆子才是最大的。

仔细想来，她做的那些没人吃过的菜，万萱都是第一个吃的。

这小姑娘什么都敢吃，看到什么都想吃。

看着万萱快要流出来的口水。

卜霜觉得她的话对于两只刚满月小兔子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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