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捕鬼者说

恩菲斯特对如月要求自己说出宝藏的实际埋藏地十分不满。“这没有必要，”恩菲斯特说，“你们比我厉害得多，如果到时候要强夺的话我可一丁点办法也没有。”

“我们不可能抢夺。不是因为我们不想，而是因为不能。”如月说，“‘海象号’的速度比我们要快，即便我们拿到黑玛瑙然后偷偷逃走的话也跑不远。除非，我们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些人。以他们的人力，就算是在原埋藏地找不到宝藏，也有足够的时间和人手找到实际埋藏宝藏的地方。你以为那时候你的那些宝贝还守得住么？”

“……那好吧，你的计划是？”

三个人讨论了一下准备采取的行动，接着径直向原先埋藏宝藏的驼背老头树方向前进。远远他们看到了“海象号”的那群怨灵水手正在大叫大嚷的聚拢一起，引得阵阵阴风刺骨，带队的是梦公爵。他们前进的方向竟然也是驼背老头树。“看来他们有原先的地图。”如月低声说。“那张地图是我画的。”恩菲比特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当我把那些财宝转移以后，我对自己说，啊，我必须画一张原来的宝藏地图，把它放进那间小木屋里，这样那些寻宝的人就会前往那个该死的地点，发现那里已经一片狼藉，宝藏早已经被人转移走——这样他们就会心灰意冷不再打这些财宝的主意。”

“不错的想法，”玉珑称赞道，“不过这些家伙如果知道你的这种做法一定会暴跳如雷，”

说话间他们穿过山丘，来到密林的边缘，再往前是一片开阔地，一座海岩突兀而起耸立一旁，在乱石的接壤下逐渐和山丘、密林连在一起。靠近海岩的方向，隐隐可以看到一株高大却佝偻着腰的的树木如放大版的东方盆景一样矗立——看起来，它就像是一个驼背老头，这也是它得名的来由。如月根据距离计算，这棵树痉挛成一团的躯干部分极为阔大，可以比肩三层楼高的乡间小楼，在海上极远的距离就能清楚看见，在海图上做个标记就能作为航行的标记。

如月、玉珑和恩菲比特远远地躲在一旁观望着那些家伙。梦公爵手上拿着藏宝图——也就是恩非彼特画的那一张，正大声的指挥着手下们开掘，在他身旁是许久不见的玩火小丑。水手们吆喝着谁都听不懂的歌挥舞铁镐砸开老树下的地面，梦公爵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从泥土的痕迹来看，显然这里已经被搬动过，而树旁还丢着一把已经折断的铁锹。

不过他们最终还是兴高采烈的看到泥土底下露出了一截货箱的顶盖，并且大声的欢呼起来——却在掀开顶盖之后一定下从惊喜跌落到冰凉失望的谷底，原来，货箱的顶盖也仅仅只是货箱的顶盖，别说财宝，连货箱的下半截都没有。

一群人就像被敲了一棍子，梦公爵愤怒的咒骂着盗宝贼，全然失去了之前如月在雾城看到的那种翩翩风度。紧接着他们忽然散开，或许是出于本能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

如月笑嘻嘻的带着玉珑和恩菲比特走了过去，梦公爵一眼就看到他们，他的眼睛和玩火小丑手中的火苗一样熠熠发光。“啊，原来是你们。”梦公爵说，“雾城一别，我一直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是啊，”如月拖长语调说，“我是真不想再见到你，或许当初我应该让沙度的那些骷髅兵把你淹死才好。怎么，原先的雾城城主现在居于人后，心情如何呀？”

这句带刺的话并没有激起梦公爵的愤怒。“纳夏尔是个伟人。”梦公爵缓缓说。“从小我就非常崇敬他，只恨自己有生之年不能见他一面。人在这个世界上，吃饱喝足，获得财富，这一切我都已经拥有。我想改变一些什么，所以参加了雾城的选举。面对那些目光短浅的愚民，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十三个老人头’会采取那样的极端措施。当那些家伙叫嚣着要把你们送给沙度好保全自己性命的时候，‘泯主’这两个字就成了最大的讽刺。我曾经试图改变过，但无济于事。当雄心壮志迎面撞上只看自己利益的那些愚民的选票，只能被迫选择后者。”

“收起你那些言语吧。”如月说，“我来不是为了和你探讨这些选票问题。我很现实。你是来找巫王的黑玛瑙的吧？”

“当然。”梦公爵承认得很痛快，“你也是来找这件东西的吧，我们在和时间赛跑，对了，‘飞翔的荷兰人’已经出发前往下一站了。很有趣的，我弄到了一张宝藏图，因而拔得先机。我想，你的航海图也让你得以找到这个岛吧？”

“某种程度上说这是原因之一。”如月说，“更让我确信‘巫王的黑玛瑙’在这座岛上的原因却来自于你近旁的某人。实话说，同心圆航海图上并没有标注这座岛上有什么。”

这句话说得含糊，并没有说是海德李希告知如月宝藏内幕。梦公爵却显然听出这是说自己的身旁有内奸，只是不知道是谁。“你也是来找‘巫王的黑玛瑙’的吧。”梦公爵不愿纠缠这个问题，“你的那些同伴呢？如果不在，现在打起来的话你可处在绝对劣势啊。”

“或许吧。不过打起来结果如何我不知道，但我能保证你和这位玩火的朋友是回不去的。”如月哈哈一笑。这句话说的很硬，现场有能耐和如月、玉珑比肩的只有梦公爵，连玩火小丑实力都差如月太远，更别说其他那些水手了。如果梦公爵和玩火小丑“回不去”，更惶论其他人。

“不过，我不是很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如月接着说，“实际上我来并不是为了什么黑玛瑙。你知道，我是个佣兵，虽然是讲诚信的佣兵，但一样为最高利益服务。”

说完这话恩菲比特的脸刷的变白，脚也有些打颤，玉珑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银质小刀拦住了他的脖子——除了“光明石碑之剑”或是“黑暗刃牙”这类魔法武器能伤到怨灵之外，银质武器通常对怨灵也能造成伤害。梦公爵对如月的举动突然很感兴趣。“说吧，如果不是要拿黑玛瑙，你要什么？”

“海盗王摩洛的财宝。”如月说。“相对于那什么权杖，我对这些财宝更感兴趣。你知道，我们来就是来自另外一个空间的佣兵，我为寻找我的父亲而来，而不是为了专门来和纳夏尔或是别的什么作对，更不可能来干涉你们的管理机制。的确，我拥有斗魂之瞳，玉龙也拥有缚灵之眼，但这又有什么关系？找到父亲以后我就走。只要我们不影响到你们，我想你们也不会自寻烦恼追杀到异域去吧。那时可是我们主场作战啊。”

“所以，你打算和我们交易，你们拿走海盗王摩洛的宝藏，而我们则拿走伊卡洛斯权杖。”梦公爵说，“说吧，你的条件？”

“你想接受什么条件？”如月反问。“我的条件直接而简单，”梦公爵说，“找到‘巫王的黑玛瑙’，交换这座岛上的宝藏。”“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月说，“伊卡洛斯权杖被分成三个部分，分别随着摩洛宝藏埋藏在三个地方。一个地方一场交易，你的意思是这样么？”

“没错。”梦公爵说，“实话说，我们并不知道具体的埋藏地点，或者是否会出现如这样的被挖走的情形。如果你能找到宝藏，我不介意和你们分享这财宝。”

“真是占尽便宜的买卖啊。”如月嘲讽道，“我找到宝贝，那是为什么还要和你分？”

“或者你认为我们应该打一场么？”梦公爵也不示弱。“‘海象号’拥有绝对的实力能把你们撕裂，想和纳夏尔放你们平安离开幻世天都、免于获罪也必须经由我的传达。我和你们交换的不仅仅是财宝或是权杖，而是交换你们的未来安宁。”

“好吧，你说的。”如月摊了摊手，“成交。”

恩菲比特几乎要跳起来，但玉珑牢牢制住了他。“你这个骗子！”恩菲比特大声的咒骂，“你骗我！你把宝藏埋藏地点骗走就是为了这个？人类果然是自私自利的——”

“我想我们应该把这个家伙干掉，太罗嗦了。”玩火小丑阴测测的说。“这可不行。”如月说，“你们知道吗？这些财宝就是他挖走转埋的。我抓到了他，所以才赶来和你谈这个条件。”

“你有办法撬开他的嘴吗？”梦公爵说。“当然。你知道佣兵在各方面都是行家。”如月说，“先把他带回山顶的那个木屋审问吧。我想既然是交易，你们应该不介意我和你分享这个破屋子吧。”

恩菲比特嘶嘶叫骂着被众人簇拥着拖到了山上的房子里五花大绑，在翻过栅栏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恩菲比特拖过去，于是暴躁的水手们翘掉了一截栅栏海天掉了一段沟壑好吧这个不好折腾的家伙拖进木屋。

不过看起来硬气的恩菲比特很快就哀求着要招供，正当这时如月开口了。“我可不想他在这里面招供。”如月说，“被你们听到了，还交易什么？我要和他到外面说。”

“被你们跑了怎么办？”玩火小丑不满道，“我要在外面监督你们。”

“好吧，不过你得把耳朵堵起来我才放心。”如月说，“玉珑和我一起押着恩菲比特出来，我也不想冒着他逃跑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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