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走投无路

“现在怎么办？”祭天相跌坐在空艇的座椅上，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翡翠岛”，“雾城已经落进纳夏尔控制，恐怕是回不去了，我们从幻世天都中段繁星城方向登陆如何？”

“以纳夏尔的人脉和声望，此刻我们恐怕已经成为通缉要犯；他的傀儡梦公爵捏造了我们伙同魇域意图作乱的罪行，搜捕的军队早已经严阵以待。”塔陶德掌握着空艇的舵盘，“我们不能前往繁星城、不能前往幻世天都大陆的任何一个地方。在那片大陆，我们已经没有落脚点。”

“而且要前往幻世天都，必须穿过大漩涡，”玉珑说，“我们的燃料可不够绕远路啊。”

“拉拉兰醒了！”汉密尔顿对此并不在乎，他和胖地鼠正小心的照顾着初愈的拉拉兰。尽管脸色还很苍白，但她身上已没有魔晶元沾染的痕迹，并且有胃口喝了点稀粥。“想不到这条大坏龙还挺重信诺，”胖地鼠嘟哝着嘴感叹着，“我一直以为大坏蛋说话和放臭气是一样的，我保证。”

“这点倒是真的。”祭天相解释道，“魔法本身就是一种契约，契约不容违逆。纳夏尔为了转变他的魔法属性，由自然系转入黑暗系，不惜付出性命为代价，以至于如今只能以黑龙之躯复活——虽然这令他的实力更上一层，但永远无法以人的形态生活就是违逆誓言所带来的恶果。所以通常，法师不会对人做出承诺，除非是万不得已。他会对拉拉兰和你作此承诺，或许一部分是处于极端的自信，认为可以在第一时间杀死你们俩；另外一层原因，很可能是‘龙脑’所做的承诺——即便是他融合体的另一半在融合之后都必须遵循这一契约，否则同样算作违背契约，其后果可能是某种严重的惩戒，比如大面积灼伤、永久性的失去某项重要的能力、或是散失融合带来的额外加持，比如对魔法的免疫。”

“真是奇怪的限定啊。”汉密尔顿说，他的目光一直不离拉拉兰。“现在呢，你们有什么打算？”

“船到桥头自然直。”渡云老师说，“我想听听塔陶德的意见。我这位同事深藏不漏——在另一地域心怀此间事，竟然还成了反联盟组织的头目，找上我们，只怕是要拖我等下水了吧？”

老同事相见，渡云老师的语调也显得轻松许多。塔陶德的年岁其实和渡云老师相差无几，却依旧一副中年人的面孔，风采丝毫不减，显然是保养功夫十分到家。“喂……‘头目’背后还应该加上‘之一’。”塔陶德补充道，“而且这趟混水可是你们自己淌的，非但如此，你们还间接促成了纳夏尔的复活，我真是误交损友。”

“纳夏尔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我可不敢把责任全揽下来。”如月说，“即便是我们不接这业务，‘骷髅’恐怕照样会反水吧，况且还有已经投奔魇域的‘炎流’黄雀在后。话虽如此，我还是心有愧疚，我们既有师生之谊，你有懂得不少内幕，我想我们的合作应该会比较愉快。”

“想从我嘴里套内幕是真，师生同事啥的是假吧？”塔陶德说，“叙旧也叙了，不说闲话，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对此我也确实略有所知，不过，我想也希望你们听一听我的目的。”

“利益交换吗？”

“是的。我们是反联盟组织，以登上幻世天都政治舞台为目标。”塔陶德毫不避讳，“但是，外敌强大不说，即便是在‘天崩’内部也是分裂不断。我们缺少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而这名领导的崛起需要你们的襄助。”

“哈哈，老师，该不会你想当‘强有力的领导’吧？”玉珑笑着打趣，“那可一点也不像你啊。我记得你当初连晚餐时买白菜还是买青菜都得回家请示的。”

“我说的那个人，是梵尼。”塔陶德一脸严肃，显然没有心思开玩笑。“在经历连串的风波杀戮之后，他是‘十三个老人头’中硕果仅存的两人之一，另一个是纳夏尔。毕竟作为统治幻世天都千年之久的耆宿，我有理由相信他的领导能力。”

“让他掌握大权以后呢？”如月说，“‘十三个老人头’并没有好名声。作为纳夏尔曾经的同党，我实在无法对他报以希望。我注意到，我们的话题出现了分岔。你的需求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辅佐梵尼当上首领，统御天都。但这对我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处。”

“我不需要你对他抱有期望。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借此了解魇域和‘斗魂之瞳’。这是你们来此的目的吧？长时间隐于世外观察时局让我们对一些事情有所了解。”塔陶德说得很诚恳，“要调查这些异类之事，和我们这样的异类之人合作往往能窥得其中机要。我们的合作顺理成章。”

“唔，和我们当初找上纳夏尔的初衷似乎相同。”如月说，“不过在经历了纳夏尔的事情以后，我觉得应该从隐秘一点的方向查探。太张扬不是件好事情，正面对着干更是愚蠢至极，因此和你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好像不太明智。”

“如月，我知道你在抬价。”塔陶德一语道破，“你认为纳夏尔会放过你们吗？或者你以为，魇域会放过你和你父亲么？或者，你认为纳夏尔会放过她么？”

“她”指的是玉珑。“你的话里有话，”如月有些不快，“什么意思？”

“这是流传自上古的故事，牵涉到幻世之初魇域和‘十三个老人头’的争斗。对于‘缚灵’和‘斗魂’相争的宿命和背景你们之前已经略有耳闻，我不放加以补充。简言之，‘缚灵’是‘十三个老人头’一方的勇士，而‘斗魂’则是魇域一方的干将。他们在一场战斗中厮杀力竭而同归于尽，双方势力都分别以极高的规格为他们举行了葬礼，却都留下了他们的眼睛。”

“这个举动源于当时的某种认知，”塔陶德目不转睛的看着前路，把握着空艇的飞行方向，“‘勇士的力量存于他那炽热的眼眸’。于是，魇域在战败的最后时刻提炼了‘斗魂之瞳’中的力量，将其注入魇魔——也就是魇域之主宰的体内，妄图做最后一击，而‘十三个老人头’一方也采取了类似的举动，纳夏尔也吸纳了‘缚灵之眼’，十三人合力一起将魇魔打败。”

“虽然身体灰飞烟灭，但魇魔的意志却永不消逝。为此，‘十三个老人头’将魇魔封印于‘斗魂之瞳’中，令他陷入沉睡。即便如此，强大的魇魔依然每隔千年便会苏醒一次。他的力量是如此雄浑，以至于常人无法承受，必须分属同为勇士的父子二人。这就是如月‘斗魂之瞳’的来历。”

顿时现场气氛为之凝滞。“这么说的话，如月岂不是——”汉密尔顿第一个叫出声来，“那样如月岂不就是魇魔？！”

“严格意义上说，是的。是半个魇魔，当他的眼睛变成蓝色的时候。”塔陶德回头看了看脸色铁青的如月，补充说，“目前还没完全觉醒的半个魇魔。”

“我想不到真相竟会是如此。”等了很久，如月才缓缓开口，沉重得就像吃了铅块。“我挺希望这是你胡编的。那么，玉珑呢？”

“早在当时，‘十三个老人头’就知道魇魔每隔千年将会觉醒一次，所以将‘缚灵之眼’送入时空的轮回，以此制约。也就是说，玉珑的宿命就是来追杀你，并且在杀死你之后死去，重新踏上轮回之旅，等待下一场千年之战。这是不可避免的宿命。”

现场一阵安静。“你对此很清楚，按理魇域对此应该更清楚不是吗？”玉珑问，她犹有一些不愿相信，“可是之前我们见到武爵，他对我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因为魇域已经易主，他们有了新的领导者，视可能复活回来重掌大权的魇魔为威胁。这甚至能追溯到纳夏尔推翻‘十三个老人头’之前。包括武爵在内的多数人都追随一个新的神秘领袖，我们没有过多的资料，只知道这个总是笼罩在背影中的人物叫做‘安卡ANKA’。这似乎是一个阿拉伯词汇，意指一种神话中的鸟类。在魇域内外，却依旧称‘安卡’为‘魇皇’——毕竟，魇域之皇的名头是不变的，而且人人渴望。”

神话中的这种鸟类身形比大象还要巨大，头生七角、翼手龙身，被誉为神的完美造物，后来堕落成恶魔，沦为邪恶的象征。它拥有不入轮回的永恒寿命，每当死去时，他的骨中会化出无数红色的蠕虫，这些蠕虫最终会长成新的“安卡ANKA”。当然，这只是一种联想，塔陶德并不能肯定此安卡就是彼安卡，因为“安卡”本身在某种古代语言中有着“组织、领导层”的意思。

“落难的魔君，宿敌的爱情。”塔陶德长叹一句，“魇域要追杀你，纳夏尔也要追杀你，他们都对此志在必得——恕我直言，魇域和纳夏尔盯上的人从来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他们的家人、朋友，所有人，非到赶尽杀绝不为终点。我和他们对着干很久了，我的同伴中也有来自他们阵营的人物，对这些，我再熟悉不过。从你们踏上幻世天都、那名玩火小丑找上你们起，你们就注定无法置身事外。”


　　https://vvadz.cc/book/19007402/6785224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vvadz.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vvadz.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