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排挡歌手的经验

再说马薇薇夫妻二人，白天都没什么事情干，两人窝在出租屋内睡觉。流浪歌手很辛苦，尤其是在大排档唱歌的歌手。每晚上见到的都是大杯喝酒的食客，这些人也是排挡歌手的优质客户，只有他们在酒精的刺激下才会慷概点歌，也只有他们喝酒后才不会计较钱包变小，当然，他们也会有办法让钱包鼓起来。

马薇薇夫妻二人师范大学音乐系毕业后，在AH老家做过一段时间的音乐老师，但在马薇薇父亲得了肺癌后家庭里的开支突然增大。两个年轻的音乐老师也没有积蓄，看着父亲还很年轻的不到六十岁的身板如今已瘦弱成一副骨架，换救父亲的生命就成了马薇薇生活的全部。也因为父亲的病，马薇薇和文星连孩子都不敢要。两人利用晚上不上课的时间到当地的大排挡唱歌赚钱贴补家用。

白天上课，晚上唱歌。特别是晚上唱歌的时候。遇到难缠的喝多酒的醉鬼胡搅蛮缠，非要陪着喝酒，否则不给点歌费。往往这个时候丈夫文星会挺身而出代劳，但喝醉酒的人都很反感男人出场，往往下死手灌文星喝酒。

也就那么一次，两人杠上了。那醉鬼非要文星连干三杯啤酒，文星喝了三杯，那醉鬼还是不依，又要喝三杯。这让文星有点为难，那醉鬼说：“你喝不下，就让我妹子喝”。

马薇薇很反感，但需要钱，也就强忍住怒火，接过杯子准备喝酒。没想到文星怒了，他想保护妻子。也不想自己作为丈夫却没能力保护妻子而感到窝囊，文星再次的从那醉鬼手中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文星的行为惹怒了酒鬼，也惹怒了在桌的他的朋友。他的朋友就借机向马薇薇敬酒，借以看文星怎么办？这真让文星怒不可遏，借着酒劲掀翻了桌子，然后就同酒鬼和他的朋友打在一起，自然，那夜的点歌费也没收到。还被带到了派出所，喜剧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闹事的醉鬼居然是马薇薇学生的父亲，在当地工商所任所长。

这件事发生后，马薇薇知道在当地无论如何是唱不下去了，可是，不去唱歌，父亲就只有等死。这样的境况马薇薇是不愿意看到的，夫妻二人一商量，干脆辞职远走他乡做流浪歌手，也许还能换回父亲一条命。

就这样，一路唱着歌，流浪到了蓉城。在一个大排档一个大排档唱歌中，把重点放在了这条耍街排挡一条街上。这排挡一条街上大大小小的排挡不下五六十家，而且旁边还有一个广场，每晚上都会放电影直到十点钟结束。这条街非常有人气，一到夜里满街的桌子都坐满了吃饭喝酒的人。

马薇薇夫妻二人在这条街附近找了一间便宜的房子租下来，他们的时间就完全颠倒了，白天睡觉，一直到下午四五点多钟才起床。也只有在这条街，他们的收入也才开始稳定下来，尤其是他们在唱歌中发现喝酒的人都有一种强烈的争强好胜的心理，就这样，他们夫妻二人在唱歌的时候假装不认识，开始有意无意的挑动酒客们让他们二人PK，这样的办法让他们的收入比平时多很多，也因为他们的努力赚钱，马薇薇父亲在医院里的治疗的起色也才好了许多，几天前母亲打电话说父亲状态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

马薇薇和丈夫文星的生物钟很准，哪怕睡得很熟只要时间一到下午四点钟，他们就自然醒过来。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着眼前的丈夫和妻子，彼此给对方一个微笑算是鼓励，然后起床洗漱，然后吃东西，然后拖着音箱出门唱歌。

起床后，两人草草的洗漱。吃东西也很随便，稀饭馒头，能节约就尽量节约。钱要用在最需要的地方，挣得不容易，使用出去却如流水。就在两人准备拖着音箱出门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夫妻二人都很奇怪，在这个异乡谁还能敲门？文星将门打开，原来是李云城和宋佳佳站在门口。

“文老师，马老师，我们赶来了”。

“进屋吧！”文星热情的说。

宋佳佳说道：“文老师，我们不进屋了，你们不是马上要出门了吗，我们是来给你们拖音箱拿行李的”。

马薇薇说道：“我们也正准备出门，你们很准时”。

李云城就在门口将马薇薇的音箱接过来，顺手还帮助马薇薇拿着吉他。文星的音箱和吉他就他自己拿，宋佳佳想帮忙，文星死活不让。

到了美食一条街的路口，文星同三人分手，开始融入夜生活中去寻找属于他的那一份责任和担当。

文星运气不错，尽管此时整条街的时刻还不是很多，但文星刚到就被一对情侣照顾了，那对情侣显然正是刚恋上不久，男的就在拼命地表现自己，还让女孩自己选歌。女孩选了一首梁静茹的《满满都是爱》：

打个结绑起来就分不开

靠着你不小心就飞起来

去滑翔去冲浪让太阳晒

热带鱼统统游过来

只要跟着你就很放心

放了一百二十颗心

只要想到你就很开心

哦满天都是小星星

马薇薇带着宋佳佳和李云城从旁边走过的时候，马薇薇朝丈夫竖起大拇指。文星开心地点点头，努力地唱着。

这个时候，吃饭的人们开始陆续到来，点菜的点菜，酒菜还没上桌，食客们基本上没有听歌的欲望。在这个空档时间里，马薇薇带着李云城和宋佳佳坐在广场边上的台阶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知道你是谁？他们就像路边的那一根狗尾巴草，依然倔强的昂着头，偶尔被路过的用脚踩在地上，但等到路人走过去了，狗尾巴草还是努力地站直了身体。

看着车来车往，人去人来，马薇薇对李云城和宋佳佳说：“在排挡唱歌，要学会察言观色，一对情侣的，你就要站在女的身边，介绍自己的歌，然后让女的点歌，顺便夸奖女的长得漂亮，男的长得帅，虽然情侣一般点一首歌，但在没有那种一连点好多首歌的时候，这也是一种积少成多，而且，情侣成功率会很高的。”

“当然，如果是夫妻二人坐在哪儿吃饭，你就最好别上去，那是浪费时间”。马薇薇说。

李云城奇怪道：“为什么？”

“因为只要是妻子都很节约，她才不会为了在这儿听歌浪费，她要的是实惠，而且决定权不在她丈夫而在她手中”。

“怎样才看得出他们是夫妻呢？”

马薇薇笑着道：“很简单呀！你就看桌上点的菜，如果都是便宜的菜而且份量很足，男的也只是闷头吃饭或者喝一小杯白酒或者一瓶啤酒，话都懒得说，那肯定是夫妻出来吃饭的，这个时候你找他们一定不会成功的，那些不是夫妻的，男的有说有笑的，很开心的样子，而且时时都要表现自己能干，你只要上去让点歌，十拿九稳的”。

“唱个歌，这里面学问还真多啊？”

马薇薇再次的笑了，说道：“小李，你要唱歌，而且这只是吃青春饭的，当然以后还可以转行，你如果摸透了这唱歌里面的门道，你就可以出师了，我再说说另一种情况，你上去点歌成功率会很高，而且还能想办法提高点单量”。

“点单量？”

“对，就是在一桌可以让客人点多首歌！”

李云城和宋佳佳点头。马薇薇继续说：“朋友生日聚会，同学聚会，同事聚会以及找人办事请领导吃饭的，这些客人都会点歌，当然要把握我好时间点”。

“时间点？”

“对，时间点！就是在他们喝酒刚开始的时候最好不要上去打扰，就像现在的我们宁愿坐在这儿休息，什么事情都不要做，就等，等什么呢？等他们喝酒到了一定的时候，互相嘘寒问暖家长里短到了一定的时候，再上去，成功率将非常高，点单量也很高”。

“怎么确定那个时间点？”李云城问道。

“所以我说要善于观察，你就看他们酒桌下边地上的啤酒瓶子，如果每个人身边都有三四个的时候，这个时候上去应该没问题”。

“如果他们喝的是白酒呢？”

“更简单啊！酒桌上一瓶白酒下去大部分，这个时候他们就会在酒精的刺激下满血复活，你再上去添油加醋的助兴，他们肯定会高兴，他们一高兴你的点单量就上去了”。

宋佳佳很崇拜地看着马薇薇，问道：“马老师，你和文老师PK也是这样的吗？”

马薇薇得意的笑了，说：“我们这种PK不可复制的，除非你们两个人都会唱歌，但这也有风险，常常惹得两桌人打架，有时会惹祸上身的，就像你们那天刚见到我的时候那样很危险的，我们也只是在唱歌中发现这样可以赚很多钱”。

李云城道：“马老师，你们很需要钱吗？”

马薇薇点头道：“很需要，父亲还在医院里”。

马薇薇这样一说，情绪就有点低落了。李云城感到自己很不好意思，就说道：“马老师，现在客人都坐在桌上很多了，我们可以去唱歌了吗？”

马薇薇点点头，说：“现在夜市刚开始，我们就找那种情侣座的，朋友聚餐人多的放在后面”。

在马薇薇带领下，三人拖着音箱走进灯红酒绿的排挡美食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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