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胖子有说过，这个买家为什么要买婴儿吗？”

        对方开的价不是个小数目，又这么急切，多少让时尘有些好奇这买家的目的。

        “一般买婴儿的多数情况是，喜欢孩子，自己却生不出来。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拿孩子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具体这位买家是什么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老妖答道。

        “你说的见不得人的勾当是什么意思？”

        时尘更加好奇了。

        老妖见时尘对此好像一无所知，不觉想卖弄一番。

        “嗨，其实，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在道上也算不上什么天大的秘密，传的也挺邪乎，给你说说也无妨。”

        老妖突然前倾着身子，俯在时辰耳边，悄声继续道：“只是，一般人都只是道听途说，我可是亲眼所见过的……”

        老妖的话还没说完，却被框框两声敲门声打断了。

        老妖站直身体，左手握拳，展开大拇指朝身后的门指了指，道：“得，有机会你还是亲自问买家吧。”

        老妖拉开门，一个带着眼镜的胖子蹭着门框挤了进来。

        十五平米的小屋因为胖子的到来，越发显得小了。

        胖子进门后，没有先跟老妖打招呼，而是微眯着眼睛，盯着眼前这个圆头圆脑，只到他肩膀处的小个子。

        “这就是你找的接活儿的人？”

        胖子朝老妖微微侧了侧脸问道，眼睛还是没有离开眼前的小个子。

        “对！就是这位小兄弟，他叫石仔。”

        作为老江湖，道上的规矩老妖还是懂的，向胖子介绍完时尘之后，他看胖子只是盯着时尘，却没吭声，他便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道：“那要不……你二位单独谈，我先出去？”

        胖子这才把目光从眼前的时尘身上移开。

        他转了个身，一把拉住正要出门的老妖，“别急啊，兄弟。”

        说完，他松开手，从自己另一只手里拎着的一个小包里，抽出一沓东西往老妖手里一塞，道：“兄弟，你可是我们的中间人啊，这事儿怎么能少了你。老板说了，你这么快帮我们找到了人，你的辛苦费必须先要给到位的。”

        老妖撕开包装一角，瞥了一眼，便满脸堆笑道：“老弟，一看你就是个讲究人！兄弟我呢，废话也不多说。就说一点，这趟买卖，你们需要我干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尽管吩咐。”

        “兄弟，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胖子拍拍老妖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道。

        话说完，他又转向时尘，道：“以前干过吗？”

        “干过……干过什么？”

        时尘假装憨直地故意问道。

        胖子一愣，转头就面露愠色地问老妖：“你没跟他说我们是要做什么吗？”

        这死胖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啊。老妖不觉心下腹诽一句。

        “嗨，说了说了，怎么可能没说呢，对吧？”

        老妖双掌一拍，搓了搓手，斜眼瞟了一下时尘，又抬眼望向胖子，殷勤地解释道：“石仔最大的缺点啊，就是脑筋不会转弯儿。但是，这也是他最大的优点啊。用职场上的话怎么说来着，就是执行力不是一般的强，你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而且保证干得让你满意。用军事上的话说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你说东，他绝不会往西。”

        “原来脑袋不灵光啊……也行，这可是兄弟你推荐的，我信你。”

        老妖临场发挥的本事还是名不虚传的，胖子脸上的愠色明显消散了不少。

        “行，老弟你信得过兄弟，那我就替石仔多问一句，咱们这次买卖的具体要求是什么？”

        老妖见气氛好转，吊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便赶紧问道。

        “12个月内的婴儿，不论男女，有多少，要多少。”

        胖子扶了扶眼镜，沉声说道。

        有多少，要多少？好大的口气！

        这是要做什么？是要开烤肉店吗？把希望城的婴儿都给你，你敢全部收了吗？

        要不是想钓后面的大鱼，时尘真想直接上手活撕了眼前这个畜生！

        他压了压心里的火气，偷偷给老妖递了个眼色。

        老妖心领神会，一把拍在时尘肩膀上，道：“石仔啊，你这是遇上大老板了啊！要发财了呀！以后，要是发了财，可别忘了老哥我啊！”

        说完，又转身凑到胖子身边，低声道：“兄弟我再多嘴问一句哈，要这么多，咱们这是做什么用呀？”

        “都知道是多嘴了，还问？”

        胖子瞪一眼老妖，接着厉声道：“道上的规矩你不知道吗？不该问的别问。知道了对你们没什么好处！明白吗？”

        “老弟，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啊！好奇害死猫，懂了！还是老弟为我想得周到！”

        老妖一边嘻笑着跟胖子陪着不是，一边承诺道：“闭嘴，闭嘴，从现在开始，兄弟我就闭嘴！”

        “如果你能接呢，现在就可以把定金给你！”

        胖子眯着眼，看着时尘，拍了拍手里的包，说道。

        “我能接！”

        时尘满口答应。

        “很好！那这包东西就是你的了！”

        胖子说完，便抬手将包扔给了时尘。

        时尘稳稳接住，打开一看，是五沓崭新的元币。

        “这是一个的定金，如果做的好，下次定金可以给你再加一成。”

        胖子看着时尘目不转睛地盯着包里的东西，好半天没挪开眼睛，料想这傻小子应该是从没见过这么多钱，便满意地笑了笑补充道。

        “谢谢哥，我一定会做得让您满意的，您看我表现吧！”

        时尘见自己的行为让对方放松了警惕，便赶紧表态道。

        “谁说这小子傻来着，这不挺会说话的吗？”

        胖子显然很是受用时尘的表态，眯着眼笑说道。

        “对对对，兄弟真是慧眼识珠啊！石仔其实一点也不傻，不然活儿能干得那么好吗？对吧，石仔？”

        老妖一边拍着胖子的马屁，一边看一眼时尘，颇为满意地说道。

        “不过，老板说了，既然你答应了，咱们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了，他要你把这个戴上。”

        胖子一边听着自己耳机里的指令，一边将西服内衬口袋里拿出来的一个小东西递给了时尘。

        时尘定睛一看，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薄金属圆片，正中间无缝衔接着的像是一根黑色针头，不到2厘米长。

        这是图钉，还是耳钉？这东西怎么戴？

        “这是什么？”

        时尘看着这个黑色小玩意儿，一时有些迷惑。

        “这是一个定位器。”

        胖子看着时尘的反应，漠然地回答道。

        定位器？定谁的位？婴儿的位？还是我的位……时尘突然觉得自己的智商有点不够用。

        “我为什么要戴这个？”

        时尘明显有些不悦地问道。

        “老板说了，小猫都没看到，他就把钱付了一半，可见他的诚意。你一旦拿到定金，就意味着你现在的时间就是在为他工作。那么，如果老板想要随时了解员工的工作进展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胖子倒也没有遮掩，直接坦诚相告道。

        好家伙，干这活儿，还有监工在旁伺候呢，谁特么想的这损招啊？真够缺德的！小八心里不禁想问候他八辈祖宗。

        “如果他真的是这个意思，当然没有问题！”

        时尘心里不爽，面上却是爽快答应，还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很好！老板说很喜欢你！”

        胖子说着，抓过时尘正在把玩的小东西，一把把它插进了时尘的后勃颈。

        时尘心里暗骂一句“竟敢偷袭你大爷！”，但表面上却露出的是一副极惊讶和不解地表情，用手摸着后脖子，道：“还要扎进肉里啊，怪不舒服的！”

        胖子转身让时尘看了看他的脖子后面，道：“不要紧，你看，我不也有一个吗？”

        时尘仔细一看，果然，这胖子脖子上也有一个，像个黑痣一样，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放心，过一会儿你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给老板办事的，每个人都有，不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别大惊小怪的！”

        胖子说完，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扭了扭脖子，又眨了眨眼，似乎想起什么，凑到时尘耳边，低声道：“不过，老板也说了，如果你因为太调皮，而想着私自把这个东西取下来，那么，这个玩意儿，会在离开你皮肤的那一刻，把你炸成粉末的！”

        说完，这家伙竟然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该死的胖子，等我到时候将你们一网打尽的时候，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哼！时尘心里不觉冷哼一声。

        “那到时候，我干完活了，这个东西怎么取下了呢？”

        时尘重回憨直的傻小子状态。

        “想知道我戴这个玩意儿多长时间了吗？”

        胖子俯身盯着面前的傻小子，露出一脸的和善。

        时尘突然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摇摇头。

        “从我戴上它第一天算起，已经有整整十年零二百一十八天了。”

        胖子说完话，直起身，拍了拍时尘的肩膀，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特么压根不是跟踪器，是紧箍咒啊。

        时尘一时无语，找不到有什么词能形容自己此刻复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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