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津瑜】沈津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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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为正文开始的三个月前。
-
鼎盛集团的顶层休息室里,沈津正整理着西装袖口,他睨眼,看着镜子里那位穿着全套作战服,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贺敛,如何?”
贺敛拆着烟盒,并未抬头:“好看。”
他不是存心敷衍。
只是觉得没必要。
不就是和梁家那位大小姐相个亲吗,至于弄得如此隆重?
他叠起腿,百无聊赖的把烟点燃:“想让梁家注资,拿你做什么交易,要我说,你不想娶就直接拒绝家里,大不了闹一场,结婚生子又不是什么大事,还非得上赶着娶老婆?”
沈津习惯了这人的口吻,没理会他。
金州的这些世家小辈里,有几个能做主自己的婚事,或者说,有几个能做主自己的人生。
饶是顶尖如贺家,敢反抗长辈婚嫁安排的,只出了那爷孙两人。
现实就是如此。
他不是贺敛,一个被卸掉继承权的私生子,更无法决定自己的人生走向。
沈津往外走,冷笑着:“话放在这儿,你最好别有谈恋爱的那天。”
贺敛嗤之以鼻,盯着缭绕在指尖的白雾。
如一团云。
“呵,我贺敛这辈子也不可能栽在女人身上。”
“恋爱有什么好谈的,腻腻歪歪。”
“傻子才结婚呢。”
沈津没回嘴,把门摔上。
-
沈津在预订好的餐厅里,从上午十点等到了下午两点,那位梁家大小姐始终没有露面,他耐着性子又等了半个小时,期间打了几个电话。
梁千瑜的手机一直关机。
沈津觉得,即便是作为男士,自己也已经拿出足够的诚意了,于是在给了服务生高额小费后,他拿起桌上的眼镜离开。
回了鼎盛,贺敛已经走了,他也全身心的投入工作。
直至晚上八点多,他又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
不是梁千瑜。
是梁千野。
那人为姐姐的爽约行为疯狂道歉,但沈津并没有放在心上,梁千瑜是沈家安排的联姻对象,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家族任务。
没有梁千瑜,还会有别的世家千金。
他娶谁都一样。
“你姐在哪儿?”
梁千野很不好意思的说了具体位置,沈津皱眉,并未随意评价,而是拎起外套赶往那个名为‘极光’的顶奢会所。
推开包间的门,扑面一股浓厚的烟草味。
沈津见到了梁千瑜。
屋内光晕较暗,他注视着沙发上那个曲线曼妙的身影,梁千瑜染了一头齐肩的灰银发,披着一件黑色风衣,光着脚趾,地毯上两只恨天高一正一倒。
听到有人进来,梁千瑜也没动。
只是将剩半截的烟扔进了桌子上的香槟杯里。
‘嘶——’
酒液里发出火苗湮灭的响动。
沈津轻声:“梁小姐,我是沈津。”
几秒后。
“梁千瑜。”
女人的声线带着慵懒的沙哑:“见完了,慢走不送。”
沈津没动:“什么时候去领证?”
他说完,屋里安静了许久。
沙发上的人终于缓缓的坐了起来。
黑色风衣跌落。
梁千瑜里面只穿了一件同色的抹胸短裙,她撑着手臂,散碎的银发在眉眼前轻扫,耳垂上挂了两条流苏饰品,往后靠了靠,才抬起头。
沈津愣了愣。
看到这女人的第一眼,他的脑子里跃出了四个字。
红唇妖精。
但下一秒,他微微蹙眉。
梁千瑜的脸上有一个巴掌印。
或许是因为她皮肤白皙。
所以格外明显。
这女人毫无顾忌的打量着他:“沈先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或者我应该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沈津觉得这是个很莫名其妙的问题:“梁千瑜啊,怎么了?”
“呵。”
梁千瑜笑的有些轻蔑,指尖勾着风衣领子起身,连鞋子都没穿,一步步的靠近沈津,她抬眼端详着男人的五官轮廓,语气似有颓唐。
“是啊,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梁千瑜。”
“至于领证嘛。”
“不好意思沈先生,我梁千瑜不配。”
说完,她兀自勾唇,迈步离开。
沈津半转身。
走廊里,那个纤窈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
刚才的对话像做梦似的。
他被气笑了。
这位梁家大小姐还真没礼貌啊。
可是看到那双高跟鞋。
沈津想了想,走过去提在了手里。
出了大门,他看到了站在街边抽烟的梁千瑜。
女人倚靠着路灯,纤长的指缝中,白雾缭绕着星光,赤裸的两只脚就那么踩在冰冷的道沿上,好像感受不到温度般。
风衣也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她没穿。
沈津近前,弯身将鞋子摆在地上,又捡起风衣。
“把鞋穿上,我送你回家。”
梁千瑜没转身,过了几秒,弹了下烟灰:“沈先生还真是个绅士。”
沈津没别的理由:“大晚上的,你自己回家不安全。”
梁千瑜听起来像是在笑:“放弃吧,沈先生,金州有的是好姑娘,你没必要因为家里的施压,就跑来和我这个广而告之的烂货结婚。”
沈津略微嘬腮。
好姑娘。
烂货。
这女人评价自己的词汇,很偏激。
不过沈津的回答倒是坦然,也是实话。
“无所谓,你只要跟我结婚就好。”
梁千瑜陷入了沉默。
片刻,她缓缓的转过身,嘴角勾着,眼睛里却不带笑。
女人红唇轻启:“你喜欢我吗?”
沈津觉得莫名其妙。
梁千瑜说的话,总是前后不搭。
看似有联系。
实际转折的很突兀。
自己说A,她就说B。
自己说B,她又转去说C。
总之,不肯直接回答既定的问题。
沈津思忖着:“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梁千瑜的笑容在听到这句话后,缓缓收为冷漠:“老娘谁都不喜欢,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欢。”
沈津推了一下眼镜,拿出平日在谈判桌上的口吻:“那正好,和我结婚,我会保证你后半辈子的物质基础,也不会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更不会打你骂你,一切由你开心。”
梁千瑜又等了一会儿,才说:“呵呵,假面夫妻?”
“金州世家大多如此。”
梁千瑜挑眉,往前走了一步,当那对饱满浑圆压在沈津的胸膛时,他耳根一红,正要往后退,却被她拉住。
“喜欢这个是吧?”
沈津一怔:“我……”
梁千瑜怎么会这么想。
他平时脑子转的不慢,但这会儿却锈住了一般。
但梁千瑜二话不说,强行将他拽上了车。
沈津跌坐在车后座上,梁千瑜压过来,车里一片漆黑,他只能看到女人那一张一合的唇,忍不住切齿:“梁千瑜你干什么?”
他作为一个男人,这么多年始终以绅士自居。
但这个女人却一丝得体也没有。
梁千瑜抬起他的下巴。
沈津根本看不清她的神色。
“给你想要的啊,能答应和我梁千瑜相亲,不就是想玩一次金州名人?”
梁千瑜的笑声很冷。
开始吻他。
沈津来不及回答,脑袋里轰的一声,可车内空间狭小,他没什么挣扎的余地,但令他更诧异的是,身为‘渣女’的梁千瑜,并没有多好的吻技。
虽热烈,但青涩。
可沈津这么多年也没接触过别的女人。
像是一片不曾开垦过的田地。
他受不了。
“沈先生。”
梁千瑜扯着他的领带。
“想结婚,先验验货。”
-
等结束的时候,沈津重喘着,额头满是汗水,脸颊和颈侧也遍布吻痕,他紧紧的搂着梁千瑜的腰。
那人没说话,伏在他的肩头。
呼吸微弱的像是病人。
沈津的理智也在逐渐回归。
他有些傻眼。
刚才的一切像是一场梦。
他怀疑自己出幻觉了。
这对吗?
自己的第一次就这么被夺走了?
“梁千瑜,你是不是疯了?”
沈津现在的思绪,和脚边的领带一样凌乱。
梁千瑜没回答,利落的拉开车门,冷冽的风瞬间灌满车厢,沈津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下意识的去拉她。
可女人脚步如刀,将两人之间残存的暧昧利落割断。
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沈津咽了咽,把头垂了下去。
事发突然。
但事已至此。
他以为。
梁千瑜拿走自己的第一次,是答应联姻了。
但没想到。
这个女人就这样失联了。
-
沈津的心,活生生堵了半个月。
婚事还没确定,莫名其妙被白嫖了清白身,他格外的憋屈。
这叫什么事啊。
当晚回沈家的时候,沈父将他叫到了书房。
比起贺敛面对贺绍铭时的跋扈和漠视,沈津对父亲的态度就很恭敬,见沈父执意要联姻,他也只是点头答应了。
沈父打量着他:“梁家的注资很重要。”
沈津一丝为难都没表露。
他知道。
他也不在乎。
沈父说了一声去吧。
离开沈家的时候,沈津路过客厅。
后母和兄弟姐妹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
温馨和睦的一家人。
无一人看他。
沈津就那样大步离开。
离开这个。
无法脱离。
亦无法融入的家。
-
他又给梁千瑜打了两天的电话。
只打通过一次,被秒挂。
再打,又关机了。
他去找贺敛。
那人破天荒的去了KTV。
推开包间的门,一道犹如狼嚎的歌声直冲耳膜,不光是沈津,沙发上的谢轻舟也满脸铁青,一个劲儿的说:“贺敛,不行你就直接开枪吧。”
“你杀了我得了!”
怎么走哪儿都能碰到这个狗东西!
沈津单手插兜,站在门口:“贺敛,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贺敛坚持唱完后才放下麦克风:“找轻舟聊点儿事。”
谢轻舟直反胃:“我跟你有什么聊得,给我滚!”
看到谢轻舟,沈津忽而想到什么,问他:“谢轻舟,这么多年,你们梁谢两家关系还不错,你知道梁千瑜住哪儿吗?”
贺敛很敏锐:“人家不肯和你结婚?”
谢轻舟闻言微怔:“和谁结婚?梁千瑜啊?”
沈津:“你就说知不知道。”
谢轻舟瞪着眼睛:“你问谁呢,我上哪儿知道去。”
沈津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转身要走。
“姓沈的!”
哪知谢轻舟忽然叫住了他。
沈津回头。
谢轻舟的眼底多有复杂,迟疑几秒,才颇为别扭的说:“你拿定好主意,要娶就坚定的娶她,不娶就趁早离她远点儿吧。”
沈津不解的皱眉。
这话听起来很奇怪。
谢轻舟解释的也不算明白,拿起桌上的烟弹了一颗:“别玩她,你会害死梁千瑜的。”
沈津和贺敛对视一眼,这才离开。
待门关上,贺敛转头:“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梁千瑜怎么了?”
谢轻舟凌眉倒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包打听啊。”
贺敛拿起麦克风。
谢轻舟:“人家女孩子的私事,就算你上大刑我也不会说。”
梁千瑜小时候是个不折不扣的乖乖女。
但她和希苒不一样。
梁千瑜的乖,是一种机械性的木讷。
如今变成这样。
他五味杂陈。
贺敛睨眼:“你挺关心梁千瑜啊。”
谢轻舟笑的不屑:“因为老子有心,像你这种没心没肺,字典里根本就不存在怜香惜玉一词的人,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人家梁千瑜小时候好歹也叫过我一声哥哥,要不你也叫一声,我也关心关心你?”
贺敛:“说得好听,那你怎么不娶梁千瑜啊?”
谢轻舟懒得回他。
自己的确可以娶,毕竟他和梁千瑜也认识,娶回家,跟希苒一样当妹妹养着也没什么,就当是救人一命。
但关键是,谢家在白色层面,无法做梁家的有力靠山。
他转头看贺敛,骂道:“娶你妹。”
贺敛蔑然,只当他放屁:“娶我妹?做美梦呢。”
谢轻舟冷脸咂嘴。
-
沈津出了会所,终于又接到了梁千野的电话。
青年在那头有些哽咽:“对不起津哥,算了吧,我姐……她让我跟你说,金州大得很,你找别的女人结婚吧。”
沈津语气压抑:“出什么事了?”
梁千野沉默几息,忍不住哭了出来:“求求你了津哥,救救我姐吧,你要是不娶她,金州就没有人再敢娶她了。”
“我爸万一把她送去京港……她会被人活生生糟蹋死的!”
沈津太阳穴一跳,周身被一种危机感裹挟,懒得废话。
“梁千瑜在哪儿!”
梁千野将姐姐的现住址告诉了他,等沈津开车赶到那处独栋别墅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门铃响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他看了看,顺着院子往后绕。
正对院落的客厅推拉门是开着的。
沈津进了屋里。
客厅里一片狼藉,沙发上散落着毛毯,深灰色的大理石地砖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他蹲下来,是灰银色的发丝。
茶几上,酒液横洒,几十万一瓶的红酒像不要钱一样。
而那个酒杯里,还放着一部黑屏的手机。
梁千瑜怎么把自己过成这样!
沈津沉了口气,带着薄愠:“梁千瑜!”
硕大的空间内,只有他的回音。
沈津在其中找了一圈儿。
厨区的洗手台上堆着薄厚不一的苹果皮,其中还压着一把水果刀,但最能调动视觉神经的——上面沾了血迹。
沈津心头一颤。
听到不远处有什么响动。
似是咀嚼声。
他绕了绕,终于看到双开门冰箱后,那个靠坐在地上的女人。
沈津并未松口气:“怎么了?”
梁千瑜的灰银色发尾被她剪的参差不齐,只穿了内衣裤,比起第一次见面那晚,她消瘦了许多,拿着苹果的左手腕已经不再流血了。
她一边咀嚼,一边抬起头。
没化妆。
但仍旧漂亮的不像话。
看到沈津,她涣散的瞳孔好半天才重新聚焦,问他:“有事?”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沈津不知道哪儿来的怒火,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随后将梁千瑜抱去沙发上,他翻过女人的手腕,切齿道:“家里有医药箱吗?”
梁千瑜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几秒后。
“好像有。”
沈津只得自己去找。
可当他打开医药箱的时候,不禁怔住。
全都是助眠的药物。
他抬起头,梁千瑜靠坐着,了无生气的神色。
居然自残。
沈津只好先帮她包扎,随后又去浴室取了毛巾帮她擦着身上的血,没好气的说道:“死是很容易的事,但是梁千瑜,你能别这么怂吗?”
梁千瑜没说话。
沈津撑着膝盖,雪白的衬衫也染了血污,他一把摘下眼镜:“还是说,你就这么不想和我结婚,宁愿以死相抗?”
梁千瑜的反应肉眼可见的迟钝。
她终于开口了:“你为什么要娶我?”
沈津在旁坐下,并未因她的现状而说什么好听话:“联姻而已。”
哪知梁千瑜贴了上来,在他耳边呢喃:“你好乖好听话啊。”
话是调戏的。
但语气却是呆滞的。
这让沈津不太容易分辨梁千瑜此刻的状态。
他并没有推开她,紧蹙着眉头。
沈津拒绝把答案落在梁千瑜的身上。
他只针对自己。
“家里安排的事,我一向无所谓,对我来说,联姻对象是谁根本就不重要,我只是需要一个沈太太,好尽快完成家里给的任务,鼎盛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不喜欢浪费时间。”
梁千瑜探头,语调总算有些波动:“所以,女人只是你的附属品?”
沈津想了想,正面回答:“你要是嫁给我,我也不会束缚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在一些重要的场合肯跟我同屏出现就可以。”
梁千瑜状态回暖:“你不要面子的吗?”
沈津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梁千瑜在金州的名声烂到了极点。
他有时候甚至都不禁纳闷儿,为什么一个年纪尚轻的女孩儿,身上能挂满桃色新闻,被整个金州的人压在舌根底下,恨不得嚼碎。
可事已至此,他没有精力深思。
他要娶的是这个人。
不是什么所谓的好名声。
“一个私生子,从来也没什么面子,我无所谓别人怎么看我,议论我,只要他们见到我时,能恭恭敬敬的叫一句沈副总,就够了。”
梁千瑜再次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带着疲倦靠在沈津的肩膀上。
“你给我买个生日蛋糕呗。”
沈津转头:“你今天过生日?”
梁千瑜:“我想今天过。”
沈津顿了顿,又被气笑了,随后拿出手机准备订蛋糕,但还不等下单,如木头般的梁千瑜突然动了起来。
女人冰凉刺骨的手指顺着西装扣子的缝隙探入。
沈津被激的嘶声,攥住她的小臂:“又来?”
梁千瑜眼底闪过一丝恐慌。
明明刚才是她主动的。
沈津捕捉到了。
但梁千瑜又说:“过生日,总得送我些生日礼物吧。”
沈津眉头紧锁。
这次。
他看出来了。
从凌乱的起居就能判断,梁千瑜本身就是一团乱麻。
说话。
做事。
像是缠在一起的毛线团。
找不到源头。
便随便扯出一根来应对当下的情况。
想到什么说什么。
想做什么做什么。
她好像不太会整理自己的思路。
所以,沈津这回没有顺从她,往后让了让。
“然后呢?和我结婚?”
梁千瑜盯着他。
面对只能‘yes or no’的问题。
她果然有些僵紧。
“给我十天,结婚的事,我考虑一下。”
梁千瑜说。
沈津微微咬唇。
他知道,十天出不了答案。
这女人恐怕又会像上次那样失联。
但他还是答应了。
“好。”
-
不出所料。
说好的十天。
沈津等了十二天。
办公室里,贺敛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冷淡调侃:“上心了?”
沈津敲打着机械键盘,完全没理会他。
上心不至于。
但被梁千瑜拖着,他很着急。
他是个干脆利落的人。
只是……梁千野说过,要是自己不娶她,梁千瑜或许会被梁家送给京港上层做玩物,一想到那个灵魂乱成麻绳的女人,他停下了打字的动作。
贺敛的目光追着他:“这都几点了,你干什么去?”
沈津拿着外套往外走。
“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他开着车闯入夜色。
梁千瑜没在家。
他在市区找了三个多小时,最后不得不动用鼎盛的外务部,才在一栋废弃的烂尾楼的楼顶,找到了梁千瑜。
近百米的高度。
女人裹着风衣,将双腿搭在楼边。
在这荒芜人烟的地方。
梁千瑜的背影看上去怡然自得。
她的手边散落着酒瓶。
沈津没有贸然靠近,夜幕压下,梁千瑜几乎要融于那片冷风中,他无声的注视了几分钟,才说:“梁千瑜,大半夜在这儿坐着,你没家是吧。”
梁千瑜荡着腿,望着市区的霓虹璀璨。
良久,她说:“没家。”
沈津也走到了边缘,和梁千瑜位置相同,敞开的西装外套在劲风中猎猎作响,只要往前多迈一步,便会粉身碎骨。
但并没有什么恐惧。
在这个世上,活着有时候比一死了之更痛苦。
他推了下眼镜,好半天才说:“我听谢轻舟说,那天就是你和梁千野的生日,你为什么要骗我?”
而且,让沈津没想到的是。
龙凤胎。
这么多年,梁家却只给梁千野过生日。
梁千瑜顿了顿:“我不知道。”
沈津冷笑:“那你知道什么?”
梁千瑜低下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津深吸了一口气,这样一个无解的答案,他却拆分的很容易:“那正好,我也没家,跟我走吧,过几个月,我给你单独办一场生日宴。”
梁千瑜仰头看他,发丝被吹的飞舞,目光迷茫:“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沈津垂眸:“别废话,跟我走。”
他说着,伏身握住梁千瑜的手腕,强行将人拉起来。
梁千瑜踉踉跄跄的跟着他的脚步。
沈津面无表情。
“梁千瑜,我知道你现在脑子里很混乱,但你要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具体该往哪儿走,就别松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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