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戳破

夫人替他挨了岳丈的一闷棍，饶是他眼疾手快将夫人推开，夫人的手还是被棍子打到，几乎是一瞬间便肿起来了。

看到夫人泪如雨下，镇南王终是决定不再隐瞒，道出实情。

得知真相，夫人扑在他怀里哭成了泪人儿，饶是知道诞下孩儿九死一生，夫人仍坚持要为他生下一个孩子。

他停了药。

可不过半月，西南不稳，他本想带着妻子一起前往，可妻子娇弱，战场凶险，他狠下心将人留在长安。

却不想，经此一别，便是永远。

他收到夫人怀孕的消息时有多高兴，得知夫人死讯时就有多痛心。

所以，他把褚渊养大了。

他不是没发现褚渊的异常，他只是不想面对现实，亦不敢面对现实。

两人沉默着，陪着他喝，听着他讲，直到他伶仃大醉，褚渊方才起身，将人扛着就往镇南王府而去。

镇南王会意识到自己不是他的孩子，褚渊早该想到的。

这些年，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后来，和褚晨做交易时，他把手下最得意的人安插在了褚晨身边，让她以美色引得褚晨上钩。

此人不是别人，恰恰就是当初他和谢晗在楼里抢的那个花魁。

所以，他才会放心抛下江山，追随谢晗。

他放心的从来都不是崇明帝，也不是他同父不同母的弟弟，而是他自己的人手。

再回来时，一身酒气散去。

他和谢晗去了公主府地牢。

“江氏，当初你落笔写下，让孟淮差人取我心头血做苏凌雪药引时，你在想什么？”谢晗款款坐在她面前，问道。

江氏看到她身边的褚渊时，眼神变得格外震惊：“他……，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应该死了吗？”

“可惜，让你失望了，他还活着，并且活得很好。”谢晗轻笑，“你还不明白吗？你所设想的整个故事线，从我觉醒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受你控制了。”

“是啊，我该知道的。”江氏笑，“我只不过觉得，你不配那么好的东西，作为恶毒女配，怎么能不被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之后，再死呢？”

“你看，旁人都乖乖自己离开了，你为什么还要留在他的身边，你难道不觉得，你很碍眼吗？”

“况且，你还是个前朝公主。”

谢晗听完只想笑。

这些，从不是她所想的。

而是江氏作为作者，强行强加给她的，她从来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既然如此，本宫也觉得你这个心里装着旁人的后妃，让我谢氏皇族蒙羞，但是，你想要一个痛快，是万万没有的。”

谢晗起身，“就按你原文中所写，每日一碗心头血，直到你身死吧。”

说完，扬长而去。

宣武帝先是恢复了女学，允女子读书参加科考，现又立下皇太女，这不由得让许多人生出了心思。

苏清淮也因着这条例，将苏清伊送进女学。

他不盼着苏清伊能考取功名，但至少要懂事理明是非。

下朝归来，他被谢钰拦住了去路。

“苏郎，我们谈谈。”谢钰此番出宫，只带了夏禾一人，此时，她就站在苏清淮面前，眼底那些傲慢已不复存在。

“琼华公主有事寻臣下，大可差人来苏府寻臣下，何苦亲自跑一套。”苏清淮朝她施了一礼，嘴上说着，但还是老老实实跟了上去。

直到菜式上齐，谢钰才缓缓开口。

“苏郎，在你眼里，本宫是不是很自不量力，居然妄想跟皇太女争，毕竟她有着父皇无尽的宠爱，我拿什么跟她争呢？”

苏清淮抬眸，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原先他还有些忐忑，以为谢钰想让他做对不起谢晗的事，现在听谢晗忽然问起这个，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琼华公主莫非一直以为，自己输给皇太女是因为少了陛下的宠爱吗？”苏清淮反问，“公主可还记得太后寿宴上发生了什么？”

提到太后寿宴上的事，谢钰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

“琼华公主，你是不是很庆幸，当初那件事没有波及到你？其实陛下察觉到了，但陛下看在太后和皇后的面子上，没有深究。”

苏清淮笑，“还有，你知道这酒楼是谁的吗？”

不等谢钰说话，他就继续道：“就是皇太女的，而且是皇太女十岁之前办的，包括圣手堂，也是皇太女的。”

“怎么……，可能……”谢钰眼底写满了震惊，她连连摇头，努力说服自己，这些都是苏清淮骗她的。

谢晗幼时的确聪慧，可她怎么可能……

“琼华公主，你该感谢你的母后，皇太女出征归来，若不是你母后拦着你，只怕你已经犯下大错了。”苏清淮没理会她，而是继续道：

“你想想，若是你真的用了那样的手段陷害昭宁公主，你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公主不妨再想想，如果大胜归来的是你，而不是皇太女，她会不会用这样的手段陷害于你。”

每一个问题，都足矣让谢钰陷入沉思。

“琼华公主，战场凶险，当初边关动乱的消息送回长安时，你可曾想过，提枪上阵？”苏清淮继续问。

谢钰摇头，终是苦笑一声。

“是啊，父皇的确疼九妹，不，应该是八妹，但父皇从来都是很公平的。”谢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烈酒入喉，辣出了眼泪，“当初她还什么都没做，本宫就断定自己会输给她。”

“到底是本宫狭隘了，正当手段没学到，反而学了好些歪门邪道。”

“七姐，这不怪你。”谢晗笑着看她，举起酒杯敬了她一杯，“虽然你生过歪心思，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你没有选择和外敌勾结，也没有和外人一起陷害我，甚至在孟欣兰找上你时，呵退了她。”

“你怎么……”

“七姐忘了，苏清淮是我府中出去的人，他被你带走这么久，万一你对他不利怎么办，我可不想失去一员大将。”

谢晗微微挑眉看着她，笑得那么明媚张扬。

“所以，他是你的面首这件事，也是假的？那顾景川呢？也是假的吗？”谢钰问。

她不理解，为什么谢晗可以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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