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李定国归来

夜色渐渐褪去，城头上一抹耀眼的金色光芒从云层中投射下来。万物正在悄然复苏，冬日的暖意也正扩散开来。

襄阳城外，北门。

李定国单人独骑一路驰骋而来。

待他到达之后，城头上的守军顿时紧张起来。可等到看清了李定国的脸之后，驻守在城池上的守将马上命令打开城门。

“定国。”

城门打开，一名将领兴奋地跑出城来。

“马福。”

李定国看到此人也很是开心。

马福本是他麾下的将领，两人虽是上下级，可往日一直都是以兄弟相处的。后来马福被调到了张献忠身边，两人见面的次数较之以往少了许多。

不过，这仍然不影响两人的交情。

“定国，你狗日的到底去哪里了？老子都担心死了！”

“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去见义父吧！”

“好。大王若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朝城里走去。

“大王。”

襄王府邸内，张献忠正抱着朱雅兰在床上睡觉。昨夜奋战过后的他此时疲倦不堪，正睡下没多久，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他。

张献忠气得不行，冲门外大声斥骂，“曹她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有什么事情等我睡醒了再说......”

“大王，李将军回来了！”

“哪个李将军？”

“李定国。”

“嗯？”

张献忠几乎是一瞬间就睁开惺忪的睡眼。

此时的他哪里还顾得上睡觉，几乎是从床上一下翻起来，抓住扔在一旁的衣服就赶紧往身上套。

或许是焦急引起的，张献忠的衣服越穿越乱，到最后他干脆不穿了，就那样披着外袍就走了出去。

“快。”

“定国在哪？带我去见他。”

片刻后，两人在大殿中碰面。

李定国见到张献忠披散着衣物就来了，心中也是颇为感动。

“义父。”

李定国跪在地上，“孩儿回来了！”

张献忠走到他面前，将李定国搀扶起来。脸上带着泪花，语气少见地温柔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定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为父多次派人去寻你，可始终找不到你......你知道吗？为父当初可是后悔死了，早知道你会出事，为父说什么也不会派你去探查的......”

“义父！”

听到张献忠的话，李定国心中愧疚无比。

“你吃东西了没？”

“来人，做些好吃的给端上来。再来几壶酒，我们爷俩要好好喝一顿.....”张献忠说，“把可望和文秀全都叫过来！”

说到这两人名字的时候，张献忠又忍不住叹息道，“唉！可惜能奇战死了！若是他不死的话，咱们一大家子人还能一起吃顿饭......”

李定国听到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他很想告诉义父艾能奇没有死，可他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说。若是现在说了，一切的计划都将付之一炬。

很快孙可望跟刘文秀来到大殿中。

两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刘文秀见到李定国归来很是高兴，不由分说走上去就给了李定国一个拥抱，“定国，你可是想死老子了！你狗日的去哪里了？”

“是不是被抓到哪个窑子去了？”

“你就告诉我，你狗日的现在腚眼子还能放响屁吗？”

虽然刘文秀说出来的话很粗俗，可他眼中的眼花却骗不了人。

“狗日的刘文秀，老子才刚回来就咒我！”

“你今晚上睡觉给老子睁着眼睛，不然小心你狗日明早起来捂着腚眼子走路......”

两人相视大笑。

一旁的张献忠也很是高兴。

“定国。”

相较于刘文秀，孙可望就显得沉稳许多。或许说，他的性子就不是那种跳脱的。因此，在见到李定国时他显得尤为冷静。

“大哥。”

几兄弟里面，孙可望年龄是最大的，也是张献忠最早收下的义子。所以平时大家明面上就把他当成兄弟们之间的老大。

“回来就好。”

孙可望拍了拍李定国的肩膀。

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亲热，更没有过多寒暄。

父子四人很快坐到一张桌子前，后厨做的菜也全部端上桌面。张献忠可是高兴坏了，主动带头举杯跟三人碰了一下。

“定国平安归来，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来！喝。”

张献忠道。

三人也全部一饮而尽。

等这杯酒喝完，一旁的孙可望突然开口询问起来，“定国，你之前到底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就没了踪迹？”

“你们一行人去只有六子回来！他告诉我们说，你们遇到了黑吃黑，后来又遭遇官兵围剿......”

孙可望一开口，张献忠与刘文秀也把目光放到李定国身上。

显然，两人同样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定国略一迟疑，缓缓开口讲述自己之前编造好的故事。

“当日我们入城打探消息，在一家客栈遇到了一名女子。她跟她父亲都是逃荒过来的，当时我看着有些不忍心，一想到我的身世跟她差不多，我就主动替她给钱帮她病重的父亲找大夫过来......”

“结果，后来我被她们绑到了山寨中，这些人一直都在信阳那边的深山中当山匪......想来他们以为我是什么土财主！”

“被抓进去以后我没有暴露身份，而是主动配合他们......前些时日我趁着守卫松懈之时才偷偷溜了出来......”

李定国的故事让张献忠很是愤怒。

“曹他娘的！敢抓老子的人！”

“待明日老子就派人去将他们的山寨给平了！”

“义父。”

李定国道，“孩儿觉得不必了！山寨隐藏于大山之中，咱们的人又不熟悉，贸然前去必定会吃亏的！”

“再者，孩儿觉得他们不算是坏人，倒是跟咱们差不多，也是一群哭哈哈出身的穷苦百姓，是朝廷逼得没办法了才逃入山中的......”

见李定国这样说，张献忠才作罢。

一旁的刘文秀出声安慰道，“既是如此，那平安回来就好！日后若是再碰到那些强人再找他们算账就行了......”

然而，一旁的孙可望却不打算善罢甘休。

待两人都不再计较之后，他又忽然追问一句，“定国，为何我听人说能奇当初率兵攻打归德府的时候曾经见过你？还瞅见你在为官军卖命？”

“嗯？”

孙可望这一问，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聚集到李定国身上，饭桌上的气氛也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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