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是你杀了师傅

　　“师妹好狠的心啊，居然想让我死。”第五名叹息，像被伤透心一样，“白疼你一场。”
　　念桑梓幽幽说：“师兄，做师妹的也不想这样，可如果我不想让你死，就该是你让我死了。”
　　说罢，她眸光一闪，顷刻间飞出几十枚暗器，第五名灵活地躲闪躲，没有一枚暗器能近他的身。
　　他躲烦了，抽出望月剑，剑光闪烁，暗器被打飞，第五名也来到了念桑梓面前，“打一场。”
　　“打就打，替师傅好好教训你。”
　　念桑梓抽出腰间软剑，抖动两下，剑气纵横，威力无比，朝着第五名命门袭去。
　　第五名连连后退，看着眼前无数剑影，望月剑只击中心，“铛”地一声，两剑相交，念桑梓在与第五名之间也拉近了距离。
　　第五名嘴角一勾，冷笑凝结在他脸上，快速后退，望月剑则顺势贴上，一剑接着一剑，力道愈发沉重。
　　念桑梓弯腰闪躲，脚步踏虚，重心下移，软剑甩向第五名腰间，第五名不慌不忙接住袭来的剑锋，长腿一扫，念桑梓向上跳跃，一脚踹中第五名的胸口，第五名后退两步，一个翻滚，剑尖刺向念桑梓。
　　“铿——”
　　你来我往，速度越来越快，一时间看不清人影，也分不出胜负。
　　不知过了多久，模糊成人影的两人才停了下来，念桑梓的头发散了一半，第五名右边衣服全破了。
　　两人看着对方，谁也不说话。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第五名率先开口：“下手真狠，看来你都知道了，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念桑梓看着他，语气冷淡：“一开始。”
　　第五名一愣，“一开始？”
　　“是，因为你说师父的酒酿得很好。”念桑梓拆开头发，重新盘起来，不咸不淡地继续说：“能说出这句话，可见你没有喝过师父的酒。”
　　小老头酿酒技术不怎么样，喝他酿的酒不如去喝辣椒水，但师兄师姐包括她都很给小老头面子，回回都称赞小老头酒仙转世，小老头每次都乐得眉开眼笑，他对自己的酿酒技术心知肚明，只是愿意听到徒弟们的恭维，他喜欢酿酒，哪怕酿出来的酒不好喝也喜欢酿，这也是小老头不让人动他酿的酒的原因。
　　不是舍不得。
　　只是因为很难喝。
　　第五名不能理解，不可置信道：“就因为这个？不能是我口味特殊或者因为我想念师傅所以恭维师傅？”
　　念桑梓“嗯”了一声，“我当然想过，所以我特意回去一趟数酒窖里的酒，师兄知道酒窖里的酒有多少坛吗？”
　　“二十一坛。”第五名回答，“是你告诉我的。”
　　念桑梓展严一笑，“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励，我下山的时候酒窖里的酒是有二十一坛，所以我在山下遇见大师兄时，和大师兄说了，可是大师兄你知道凌云师兄在我下山后回了一趟师门吗？他不小心打碎了一坛酒，我很宝贝酒窖的酒，但因为我那会居无定所，凌云师兄联系不上我，所以隔了许久才写信告诉我酒窖里少了一坛酒。”
　　看着第五名一点一点灰白的脸，念桑梓很想笑，可她笑不出来，“大师兄，为什么打碎了一坛酒，还有二十一坛酒？”
　　“酒窖的钥匙是只有师兄有，可我和凌云师兄进酒窖从来不用钥匙。”
　　这也是为什么第五名不在，她下山前还能数一遍酒窖里有多少坛酒的原因。
　　第五名不清楚，所以才会以为是他的过失，导致少了一瓶酒。
　　他以为她说的酒坛数，是之前和小老头一起进酒窖数的数量。
　　念桑梓叹了口气，“如果师兄没有动过酒窖里的酒，为什么会多出来一坛，如果师兄不心虚，又为什么要隐藏真相？”
　　第五名张嘴，又闭上嘴。
　　“我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就是……”念桑梓眼里有化不开的悲伤，蔓延层层水雾，“事实就是，大师兄，你杀了师傅。”
　　眼泪滑落。
　　一滴，两滴，三滴。
　　二师姐他们为什么对第五名有意见，为什么不愿意称他是炤峰的弟子，为什么不想看见他，为什么要与他断绝关系，都只有这一个原因。
　　第五名杀了炤峰。
　　念桑梓擦掉眼泪，抬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五名没说话。
　　“说话啊！”念桑梓突然提高声音，像是憋了许多天的情绪需要发泄一样，她冲上前，软剑横在第五名的脖子上，“说话！为什么！”
　　第五名没有躲，锐利的剑锋贴近皮肤的瞬间，划出一道丝丝血痕。
　　“师傅对你多好，你没有心，你怎么能这么做！”念桑梓心痛至极，“你就算恨他，就不能等等吗，他的身体早就不行了，你就不能等他自然离世吗？”
　　“等？”第五名古怪地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等，我最讨厌等待！你说他疼爱我？哈，哈哈，可笑！”
　　他满脸阴沉，语气是说不出来的憎恨，“先皇登基，被说名不正言不顺，他与太上皇交情匪浅，只要他出去说一句，先皇就能坐稳皇位，我也能得到一个爵位，他为什么不肯？！为什么不按照我说的去做？！”
　　“我想享受荣华富贵名扬天下有错吗？！他为什么要阻止我！”
　　第五名眼睛通红，“他不肯说，可以，那把太上皇的遗诏拿出来，我交给先皇一样可以拿到爵位，他也不同意！如果不是他不同意，我也不会杀他，是他逼我的！”
　　念桑梓觉得第五名好陌生好可怕，她好像从未看懂过第五名，就因为这么一件事，他就抹杀了小老头对他所有的好。
　　她问：“爵位很重要吗？出卖良心得到的爵位真的要强于当掌门吗？”
　　“掌门，哈哈哈，如果不是他死了，我能当上掌门吗？不，我不能，他会传给李寅或者传给你，总之不会传给我！他对我哪哪都不满意，比对别人苛刻太多！”
　　念桑梓忍不住解释，“师傅对你苛刻，是对你寄予厚望，我们不需要承担任何担子，当然不用那么严格。”
　　第五名不信，冷哼一声，“休想骗我，我不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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