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正文第一百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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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兴奋道:“对,老酒鬼,你不要太老实了。”卜长老见对方公然要插手捣乱,十分恼恨,喝道:“老匹夫,看剑。”不顾一切挥剑攻上,攻势比先前程厉数倍,似乎成败在此一举。
老酒鬼没有理会迅疾攻来的卜长老,依旧迈步前行,直待剑快上身时,才身子一弯,用手中酒壶招架。
老酒鬼手中的酒壶才一举起,卜长老的剑便到了,“当”的一声,又刺在酒壶上。
老酒鬼也不转身回头,道:“既然你一定要将老酒鬼的酒壶刺烂才罢休,那给你好了。”将手中酒壶向卜长老掷去,但声音依旧不愠不火。
酒壶犹长了眼睛一般,飞速迎向第二次攻到的长剑。
这次酒壶没能再逃脱四分五裂命运,剑壶相碰,瓦片飞绽,一部分射向四周,一部分仍笔直向卜长老飞射。
卜长老急忙回剑阻挡,但慢了半拍,一片瓦片穿过剑幕,扎在持剑的手臂上。
张胜祖一见,又忍不住大声叫好,同时跃跃欲试,似欲上场。
程笑天连忙出声提醒,道:“老朋友,果手痒,等会我们再比试。”张胜祖笑了笑,只有老实站在一旁观看。
与卜长老同来的中年见卜长老受伤,老酒鬼又在向自己靠近,知道再斗下去,己方很难讨到好处,急攻一招,逼退月曜使,对同伴道:“我们退。”带头跳出战圈。
与木曜坛坛主缠战的四人闻声立刻收招,四散退下。
一场恶战便这样鸣金收场。
卜长老知道今天有老酒鬼插手目的很难实现,何况还有四个不知底细的人站在一旁,见众人退下,扬声道:“先行离开再说。”率先向旁边的马匹走去。
先前出言叫停的中年对老酒鬼道:“阁下能否赐告名号?”老酒鬼讶道:“名号?你们还想找老酒鬼麻烦?”顿了顿,又道:“老头并没有做亏心事,名号告诉你们也无妨,你听好了,老头叫老酒鬼,老酒鬼便是老头的名号,你若不信,可以去问他们。”中年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道声好,转身大步追上同伴。
他的同伴已将重伤倒地的两名同伴扶起架上马背,待中年一过来,立刻飞身上马,扬鞭催马紧随卜长老往北疾驶。
目送卜长老等人离去後,月曜使与木曜坛坛主走向老酒鬼,月曜使道:“多谢仁兄相助。”“相助?”老酒鬼似乎不解,道:“相助什麽?老酒鬼回来只是想找回钱袋。”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木曜坛坛主急忙出言相询:“敢问前辈高姓大名?”老酒鬼道:“大家都叫老头老酒鬼。”回答与前面一样,行出数步,又道:“你们最好南下,西北很危险。”话音未落,已踏上通往西南的大道。
张胜祖对老酒鬼很有好感,见他大步离去,急唤道:“老酒鬼,你怎麽走了?你不是在找钱袋?钱袋没找到,怎麽走了?”“找不到,算了。
果你拾到,下次交给老酒鬼是了。”老酒鬼没有回头,一边回答,一边前行,步伐有行云流水,话音一落,人已飘然行出十数丈。
张胜祖想再发话,见程笑天走向场中,只有打住。
场中的月曜使因失血过多此刻已站立不稳,木曜坛坛主急忙上前扶住,道:“祥右使,要不要紧?”月曜使道:“得休息一会。”程笑天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道:“在下这里有疗伤药,颇为灵验。
这位前辈失血过多,最好尽快治疗。”木曜坛坛主看了看程笑天,也不客气,道声:“多谢兄弟。”接过药瓶。
凉亭四周一片狼藉,桌凳在方才的打斗中支离破碎,遍地是碗筷残骸,木曜坛坛主只有搀扶著额头沁汗、脸色苍白的月曜使走向未遭破坏凉亭。
店家早被卜长老等人赶跑,木曜坛坛主扶月曜使走进凉亭,在一张宽凳上坐好,开始为他检查伤势。
南宫云飞目送老酒鬼消失後,走近程笑天,道:“程兄,刚才这位前辈是什麽人,身手此了得?”程笑天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从他刚才的身形步伐看,与酒肉和尚应该有些渊源。”张胜祖道:“你是说那个喝酒天下第二的和尚?你怎麽看出来的?”程笑天道:“他刚才躲避对方攻击的步伐有点象酒肉和尚的醉罗汉步。
看似随意,没有章法,其实十分精妙。”张胜祖道:“你也觉得很好?”看了程笑天一眼,又道:“是的,他的身法步伐实在妙得紧,身子那麽一弯,便避开了,而且每一次剑都刺在酒壶上。”南宫云飞道:“看来这位前辈是位游戏风尘的奇侠。”程笑天道:“摩尼教的人都不知道他底细,江湖上知道他真实姓名的应该不多。”南宫云霞道:“酒肉和尚与他有渊源,应该清楚。”程笑天道:“也许知道。”南宫云飞道:“那位使剑的前辈身手也很了得,身受重伤还能支持这麽久,不知他是摩尼教的什麽人?”程笑天道:“是摩尼教的月曜使。
另一位是木曜坛坛主。”南宫云飞道:“原来他便是月曜使!”程笑天道:“云飞兄听说过?”南宫云飞道:“他姓祥,在江湖上有绝剑之称,与魔刀齐名,并称摩尼教的两大高手。
只是江湖上多数只知道他叫绝剑,并不知道他是摩尼教的月曜使。”程笑天惊道:“他便是绝剑降龙!”南宫云飞道:“程兄也知道?”程笑天道:“在洛阳听人说过,他是当今武林剑术最高的几位高手之一。”南宫云飞道:“本名叫祥龙,因剑术精粹,江湖上鲜有对手,而降祥又同音,所以江湖中人便称他绝剑降龙,真名反没有几人知道。”程笑天点了点头,道:“刚才你说摩尼教还有位叫魔刀的高手,他是谁?”南宫云飞道:“魔刀傲天、绝剑降龙,魔刀叫韩傲天。”程笑天又是一惊,道:“是他!”南宫云飞道:“程兄认识?”程笑天点了点头,心道:与韩大哥相处十余天,竟不知他便是在江湖上声名赫赫的魔刀,真是粗心。
其实那些天他根本没有工夫问对方以前的事,即使有工夫,也会怕引起对方伤感而藏在心里。
张胜祖见程笑天认识魔刀韩傲天,兴奋道:“老朋友,你与他比试过?”程笑天摇头道:“没有,不过见识过他的刀法。”张胜祖道:“他是不是很厉害?”程笑天道:“与这位绝剑齐名,你说利不厉害?”张胜祖道:“他受了伤,本事没使出来。”程笑天道:“他受了伤还能对付三四名高手,果没受伤,你说会怎样?”张胜祖点头道:“那应该是很厉害。”南宫云霞道:“其实你从他的名号应该可以看出来。”张胜祖道:“名号怎麽能看出来?”南宫云霞道:“他叫绝剑,剑法自然相当厉害。”张胜祖道:“他的名号若是叫龙难道真的是龙?若是这样,叫天下无敌不是更好?不对,不对,你这说法大大的不对。”张胜祖这麽一说,南宫云霞无话可回。
南宫云飞道:“摩尼教派这麽多人来阻杀月曜使与木曜坛坛主,会不会是教内发生了重大变故?”程笑天闻言不由暗暗佩服,点头道:“有可能。”虽然清楚原因,但有守不住嘴的张胜祖在旁,不敢将内情相告。
张胜祖以为程笑天不清楚,道:“问问他们不清楚了?”并准备向正在为月曜使包扎伤口的木曜坛坛主走去。
程笑天怕他胡来,忙出言制止,道:“等他们疗完伤再问。”程笑天虽知道摩尼教发生的变故,但不知他们为何阻杀月曜使?难道月曜使察觉了他们的阴谋?他觉得有必要弄清楚,同时也觉得有必要将韩傲天的情况告诉月曜使,於是在一旁静静等待。
张胜祖闲不住,不过片刻,又问起摩尼教的情况,道:“老朋友,摩尼教是什麽玩意?”程笑天笑了笑,道:“摩尼教是一个江湖教派,与长江帮差不多,只是势力比长江帮强大。”张胜祖道:“他是不是比紫阳堡强?”程笑天道:“摩尼教是江湖第一大教,教中高手云,人也比紫阳堡多。”张胜祖道:“你的意思是比紫阳堡强?”程笑天笑了笑,没有回答。
两家的情况自己并不清楚,无法判断谁最强。
张胜祖又道:“月曜使在摩尼教说话算不算数?”程笑天看著张胜祖,不知他在想什麽,道:“月曜使在摩尼教中地位仅次於教主,有右使之称,说话自然算数。”张胜祖兴奋道:“走,我们去帮他疗伤。”程笑天渐渐明白张胜祖的意思,道:“你想与他交朋友?”张胜祖圆瞪双目,惊异地看著程笑天,道:“你怎麽知道?”程笑天笑道:“我们是老朋友嘛。”张胜祖亦笑道:“是的,我们是老朋友,你应该知道我的想法。
老朋友,果成了朋友,他是不是会帮我们对付紫阳堡?”程笑天道:“对付紫阳堡是我个人的事,不必麻烦他人。”张胜祖道:“对付紫阳堡是你一个人的事?不对,大大的不对。
我们是老朋友,朋友的事便是我的事,对付紫阳堡应该是我们两个人的事。”程笑天没想到张胜祖此义气,将朋友看得此重,十分感动,笑了笑,道:“不错,是我们两人的事,所以不能再麻烦他人。”张胜祖见程笑天此说,只有点头。
程笑天见南宫云飞对摩尼教的人事比较了解,道:“云飞兄,那位木曜坛坛主枪术十分高明,在江湖上也应该很有名?”南宫云飞道:“双枪沈放,在江湖上有‘夺命双枪’之称,名气不亚於‘南北双枪’。”程笑天点了点头,道:“摩尼教的其他几位坛主在江湖上声名应该也很响?”南宫云飞道:“他们我只是听说,均未见面。
土曜坛坛主彭尚义在江湖上有‘玉麒麟’之称,刀术很不错。
金曜坛坛主李元英号称‘赛仁贵’,兵器是铁胎霸王弓,不但弓法了得,箭术江湖上也无人能出其右。
火曜坛坛主是‘玉笛书生’金子羽,点穴与暗器功夫十分高明。
水曜坛主近两年换了,听说新坛主姓杨,关於他的传说尚不多。”程笑天点了点头,同时对磨剑山江又多了份了解。
磨剑山江能雄立江湖数十年,成为历史最悠久的武林世家,确有其值得称道之处,至少对江湖各门派的动态和情势很清楚。
“老朋友,他们疗完伤了。”一旁的张胜祖突然道,敢情一直在关注疗伤的祥龙与沈放。
程笑天其实早注意到了,闻言笑了笑,举步上前,道:“晚辈程笑天见过绝剑前辈?”。
祥龙惊异地看著眼前的乡下青年,道:“你便是从金剑门四绝阵中救下受伤女子的武林至尊王子?”程笑天对对方知道自己的事也感到奇怪,正欲开口相询,一旁的张胜祖已接腔,惊异道:“你也知道我老朋友叫至尊王子?”祥龙道:“老夫在姑苏听闻了鄂州发生的事。”程笑天点了点头,道:“前辈,可是准备上洛阳?”祥龙再次惊异地盯著程笑天,眼中充满疑惑,过了片刻,道:“王子何以知道?”程笑天道:“前辈,至尊王子是晚辈当时为了吓唬市井无赖临时乱取的名号,请千万不要当真。”祥龙点头道:“不知程兄弟何以得知?”程笑天道:“贵教日曜使是晚辈大哥。”祥龙眼睛一亮,接著点了点头,道:“原来此。
既然你与日曜使是兄弟,那便不必叫老夫前辈了,果看得起,叫老哥吧。”顿了顿,又道:“既然程兄弟知道老夫要去洛阳,想必应该知道本教发生的事了?”程笑天点头道:“略有耳闻。
晚辈与韩大哥分手已有一月,此後情况不清楚。”祥龙道:“程兄弟不愿认我这个老哥?”程笑天先是一怔,既而明白过来,笑道:“既然老哥看得起,那小弟便高攀了。”祥龙终於展颜笑了笑,道:“兄弟,日曜使现在怎麽样?”程笑天看了看身边的张胜祖等人,道:“老哥,此处为交通要道,来往行人颇多,不找个僻静的地方,小弟再详细禀报。”祥龙一听便知情况不妙,同时也明白程笑天的意思,点头道:“你们准备上哪?”程笑天道:“南下。”祥龙道:“看来我们暂时也不能北上了。”张胜祖道:“那与我们一道南下,免得又碰上那些混蛋。”祥龙点了点头。
为了避免与紫阳堡的人碰面,程笑天率领众人踏上通往西南的大道。
这声暴喝无异于平地惊雷,令心神稍安的四人大吃一惊。
对方虽然未表明身分,但可以肯定是紫阳堡的人。
只是未想到对方神通此广大,这么快便找来了。
其实,他们四人的行踪上午便被紫阳堡的人发现了。
那个在凉亭卖酒的便是紫阳堡人,虽然被摩尼教的人赶出了凉亭,但没有远离,一直隐伏在附近监视凉亭周围的情况。
张胜祖等人与程笑天会合,他见到了,同时也引起了注意,直到四人踏上西南通往运河渡口的道路,目送众人上船过河,才匆匆离去。
店内其他客人也被这声暴喝吸引,纷纷惊异地四处观望。
程笑天起身对张胜祖道:“老朋友,看来我们真的要好好打一场了。”张胜祖早已闻声起身,闻言兴奋道:“好,那我们这次便打他们个落花流水。”程笑天表面轻松,内心却是十分不安。
从现在的情形看,只要自己与紫阳堡的人冲突,南宫云飞兄妹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而这正是他不愿看到的。
程笑天看了已起身准备迎战的南宫云飞兄妹一眼,心中忽然有了决定,目视张胜祖,道:“老朋友,今天我们不能打,等会最好是夺马逃走。”张胜祖道:“为什么?刚才你不是说要好好打一场?”程笑天道:“他们这次有备而来,打,我们肯定打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不下次再与他们好好打。”张胜祖有些不愿意,道:“没打你怎么知道打不过?”程笑天不想多解释,道:“果你当我是老朋友,便听我的。”接着将目光转向南宫云飞兄妹,道:“你们兄妹有马,现在尚未与他们正面冲突,先找机会离开,我与老朋友抢到马随后赶来,果路上没能遇上,便在前面巨野会合,路上不要停留。”“姓程的,果再不出来,这家客栈便会因你而消亡。”南宫云飞正欲回话,外边又传来吆喝。
程笑天道:“便这么定了。
走,等会我一出手,你们便抓紧时间逃离,老朋友负责抢马,千万不要停滞。”说完大步向客栈外走去。
事已至此,张胜祖等人只有跟随程笑天往外走。
门外一排二十余人,已将客栈团团围住,其中五人超出数步,不用问是这帮人的主力。
借客栈外高挂的灯笼可以看清所有追击者。
为首的是一个年近三十的青年,身材高挑,长脸浓眉,鹰目电,嘴角微微下撇,左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神色十分冷傲。
先前截杀程笑天的泰岳双松站在青年左侧。
右侧两人一人持刀,一人赤手空拳。
持刀者五十左右,个子不高,但十分壮实,怀中抱着一柄未带鞘的刀,刀尖朝上,昂头挺胸,双目微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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