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正文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们既然执意要为姓尚的报仇，那休怪程某手下无情。”声音一落，手中长剑寒芒暴长，迅疾向三人射去，使出了落魄三式第二式“万念俱灰”。

程笑天此刻的心情与万念俱灰十分吻合，此式一出，耀眼的寒芒登时覆盖河岸，寒芒及处，剑断刀飞，人倒血溅。

寒芒过後，河边一片死寂。

不但决斗的人惊呆了，便是一旁观战的人也被这惨烈的一幕惊呆了。

中年数处挂彩，手中剑只余下半截。

壮实青年前胸中剑，倒在血泊中，手脚在断续抽搐著。

另一位持刀汉子手中刀不见了，持刀的手也断了一截。

程笑天木无表情地立在河边，冷冷扫视众人一眼，道：“是否还要试试？”中年回过神来，切齿道：“你狠。”然後急忙跑向倒在地上的壮实青年，叫道：“成蛟。”同时挥指疾点，止住创口出血。

壮实青年没有反应，鲜血依旧从创口汩汩流出。

中年又急切地呼唤两声，见壮实青年仍无反应，起身冲程笑天道：“姓程的，你好狠毒，这笔血债紫阳堡会加倍讨完。”然後抱起壮实青年向远处的马匹走去。

赶来追捕程笑天的其他六人惶惶看了程笑天一眼，紧跟而上。

目送八人上马离去，木然静立的程笑天“噗”地一声倒在河边，昏了过去。

“兄弟。”在程笑天倒下的同时河中传来急切的呼唤，同时一条美曼的白色身影程空向岸边急掠。

渡船离岸後，柳雪本想叫船停下，以便关键时候救助程笑天，但是船上不少客人急著过河，不停地催促船老大快点行船。

郭玉莲与小晴不会武功，让两人独自过河她不放心，果都留下来又担心再出现不久前发生的事，思之再三，觉得只有先过河再说，当见到程笑天飞身将欲登船拦截的追缉者逼入河中时，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非但没有出言叫停船，反而附和其他乘客催促船老大加速行驶。

郭玉莲心系程笑天安危，见柳雪催促船老大加速行驶，疑惑不解，道：“大姐，万一他有事怎麽办？等一等吧。”柳雪心里也没底，见郭玉莲忧心重重，却又不得不笑道：“我们留下来能帮忙？”郭玉莲一想也对，留下来不但不能帮忙，相反会让程笑天分心，对他不利，不先过河，这样程笑天便没有了後顾之忧，但是又担心对方人多，程笑天身上有伤，打不过对方。

这种复杂的心情在眉宇间表现无遗。

柳雪知道郭玉莲心中的忧患并未消除，解释道：“果早点过河，我到时还可以返回来接应。”小晴道：“可是来回要半个多时辰？”柳雪道：“你们放心，他即使打不过对方，只要没有後顾之忧，跑掉没问题。”两人见柳雪此肯定，而且说的有理，同时岸上的程笑天以一对三并未落入下风，不再言语。

在程笑天使出“万念俱灰”时，渡船已过河心，此後的情形三人没有看到。

船靠岸後，柳雪急忙寻找安全的歇宿处，准备将郭玉莲与小晴安顿好後，再过河去看看。

但是，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三人才找到比较可靠的歇宿处。

郭玉莲与小晴担心程笑天的安危，一找到住宿处，便督促柳雪过河去找程笑天。

此刻，柳雪对过河去找程笑天心里却没底了，离开对岸已有一个多时辰，程笑天是否还在对岸，无法肯定，果程笑天已离开对岸，此刻过河一时半刻不可能找到。

郭玉莲见柳雪犹豫不决，道：“大姐，要不先去渡口问一问从对河过来的人？”柳雪闻言心中一亮，暗道：“对，我先去渡口问问，果从那边过来的人见到岸边有人厮杀，自己赶过去也许还来得及，果未见到人厮杀，赶过去便没有意义了。”心念至此，点头道：“好，我先去河边问问。

你们在这里等，不管什麽原因都不要离开。”柳雪来到渡口，很快从那些刚从对岸过来的人口中得知，岸边既无人打斗，也无遗留的尸体。

难道程笑天被对方逮住了？柳雪犯愁了，同时心底升起不祥的念头。

她正准备进一步打听，忽听旁边也有人在打听什麽，顿时警觉起来。

仔细一听，竟是打听自己等三人的行踪。

“难道程笑天已被他们逮住？”这个不祥的念头再次出现在柳雪脑海里，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认为程笑天即使打不过，逃脱应该不难，他们打听自己三人行踪，可能是程笑天已经逃脱，想通过逮住自己三人再将程笑天诱捕。

思之再三，柳雪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认为不管程笑天现在情况何，眼下最紧要的是自己三人的行踪不能让对方发现，郭玉莲与小晴不要让对方抓住，果郭玉莲与小晴被对方抓住，程笑天没危险也会有危险。

为了避免被对方认出，柳雪赶紧离开渡口，不敢进一步打听。

郭玉莲见柳雪很快返回，以为有了程笑天的消息，急忙迎上，道：“大姐，怎麽样？”柳雪为不让两人过分担忧，道：“他已经逃脱，但有人在打听我们行踪。”小晴奇怪道：“他们追来了？”柳雪道：“不是对河那些人。”小晴道：“那是谁？”柳雪道：“怕有人认出来，来不及打听，但可以肯定与对河那些人有关。”小晴道：“那怎麽办？”柳雪道：“只有先想办法弄清他们的意图，才能作定夺。”柳雪此说，其实是担心程笑天安危。

此处离渡口不远，探听河那边的消息很方便，即使过河去打听程笑天的行踪也比较容易。

在得到程笑天的消息前，她无法安心他往。

程笑天醒来，发现自己置身床上，衣服已被换过，十分诧异。

“谁救了我？”他暗忖道，转目一看是处农家，室内无人。

“兄弟，醒来了。”程笑天正欲支起身子，门口传来一个甜美而又熟悉的声音，同时走进一个身材矫健的美豔少女。

程笑天一见来人，先是一怔，既而惊异道：“纪姐姐，是你！你怎麽来了？”来人正是数月前程笑天从金剑门四绝阵中救出的纪师师。

纪师师脸儿一红，道：“你先将汤喝了，等会再告诉你。”来到床前，扶程笑天坐好，准备喂汤。

程笑天有些不自然，窘迫地扭开来，道：“姐姐，我自己来。”纪师师嗔道：“姐姐喂你不行？身子这麽虚，还逞强。”程笑天笑了笑，只有接受纪师师的服侍。

喝过汤，纪师师又叫程笑天躺下。

当她准备起身离去时，程笑天道：“姐姐，现在是什麽时候？”纪师师道：“你睡一整天了。”程笑天惊异道：“这麽久？”纪师师道：“你可知道，当时你脉息微弱，几乎与死人无异，这麽快便醒来，可以说是奇迹了。”程笑天道：“幸好遇上姐姐你，要不小弟可能没命了。”纪师师笑道：“你身体这麽强壮，不会这麽容易死的。”程笑天笑了笑，忽然若有所思道：“不知她们现在怎麽样？”纪师师道：“你说谁？”程笑天脸儿一红，道：“我大姐与郭姑娘她们。”纪师师更加迷惑，道：“你大姐？”程笑天只有将与柳雪认识以及郭玉莲的遭遇简单介绍一遍。

纪师师笑道：“想不到你有这麽多姐姐？”纪师师这一说，程笑天也发现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女子多数是姐姐，不由笑了。

纪师师又道：“她们已过河，不会有事，何况有一位精明的姐姐在，你可以放心养伤。”程笑天道：“希望她们没事。”但语气透露出心中对此很怀疑，顿了顿，又道：“姐姐，这是什麽地方？”纪师师道：“夏津附近一处农家，这里很偏僻，房子我已租下，主人去了亲戚家，要一个月後才能回来，附近没有其他人家，你放心好了。

对了，那些围攻你的是什麽人？”程笑天道：“可能是紫阳堡的人。”“紫阳堡的人？”纪师师有些诧异，接著道：“你怎会与他们结怨？”程笑天道：“因为在将陵城……”接著将将陵城里发生的事简述了一遍，但略去了郭玉莲与小晴中春风玉露散之事。

纪师师道：“看来尚家与紫阳堡关系不是一般。”程笑天点头表示认同，接著道：“紫阳堡离将陵有数百里，他们怎会这麽快得到消息，并且赶来这里？”纪师师道：“快马一天可行数百里，将陵到紫阳堡不过一天路程，果飞鸽传书更快。”程笑天道：“果是飞鸽传书，那他们之间关系相当密切。”柳雪点头道：“不到两天时间，便调集这麽多人在此拦截，只有飞鸽传书才能办到。”程笑天点了点头，道：“姐姐，你是什麽时候离开鄂州的？”纪师师道：“你离开後十余天。”程笑天道：“准备去哪里？”纪师师脸一红，道：“找你。”“找我？”程笑天觉得有些奇怪，见纪师师粉脸泛红，目光注视他处，顿有所悟，脸色微微乏红，不再言语。

纪师师道：“你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有报答。”既象是解释原由，又象是为自己解窘。

程笑天笑道：“你昨天救了我，现在扯平了。

以後你不要再说救命之恩了。”纪师师道：“昨天情形与那天不同，昨天他们已经离开。”程笑天道：“反正你救了我，果不是你及时赶到，现在也许身陷囹圄，也许已经没命。”纪师师道：“也许那些尚未远离的围观者中会有人救你。”程笑天道：“果我不是官府通缉的凶犯，也许会有人救治。”纪师师道：“说不过你，不说了。”程笑天笑了笑，道：“姐姐，你离开鄂州酒肉和尚可知道？”纪师师道：“他知道，我来找你，其实也是受他之托。

他说假武世仁已派人来暗算你，要你小心提防。

他正在调查那些人的底细，一有消息便会派人来报告。”程笑天道：“这麽说洪金标确是假武世仁找来的。”纪师师道：“这个酒肉和尚已经证实，你们尚未离开鄂州，假武世仁便派对江夏口的林子昂去了。”程笑天道：“难怪第二天酒肉和尚去找他，说是去了东京。

看来这个林子昂与洪金标早已认识，二十年前夏口的五绝掌事件可能也与他有关。”纪师师道：“酒肉和尚也是这麽认为。”程笑天道：“他知道我与洪金标决斗的事？”纪师师道：“长江帮的人将情况告诉他了。”程笑天点了点头，道：“假武世仁现在怎样？”纪师师道：“酒肉和尚说假武世仁之事已有眉目，也许很快便可以真相大白。”程笑天点头道：“姐姐直接从鄂州来？”纪师师道：“是的，不过中途遇上宫主派来的人，回了一趟黄山，要不早到了。”顿了顿，突然又道：“对了，兄弟，你的剑法从哪里学来的？”程笑天先是一怔，但很快明白过来，道：“从你那里学来的？”“我这里？”纪师师甚是不解，疑惑地看著程笑天。

程笑天道：“你在蛇山与金剑门四大护剑大战时。”纪师师笑道：“原来此，难怪你先前使的招式与我们飘香宫的有些相似，当时还以为是同门遭到围攻，及船靠近才看清是你。”程笑天道：“在我倒下时，朦胧中听到有人叫兄弟，原来是姐姐你。”纪师师笑了笑，道：“兄弟，你只见过一次便记得这麽许多招式，姐姐真佩服你。”程笑天道：“虽然只见了一次，但是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琢磨，在练习。”纪师师道：“你最後那招是什麽剑法？此程厉！”程笑天道：“落魄三式。

其实我也是被逼无奈，这套剑法虽然威力无比，但是很耗内力，当时我身上有伤，内力又未恢复，不适宜使用这套剑法。

因此刚开始我准备凭剑术打败他们，谁知被他们识破，使出拼命的打法，最後我不得不孤注一掷。

使完这一招，我内力已竭，拼命坚持才站稳身形，幸好他们未看出来，否则性命不保。”纪师师道：“难怪你当时脉息浮躁，体内虚空，我还以为被什麽怪异的武功所伤。”程笑天笑道：“这也是我大意的报应。

果那天警觉高一点，便不会中姓钱的暗算，昨天便不会这样窝囊。”纪师师道：“这些已经过去，不要再想了，先安心将伤养好再说。”为了让程笑天安心养伤，纪师师每天外出探听消息，及时将有关情况告诉他，而且特意过河两次，虽未听到有关柳雪三人的消息，但令程笑天放下心来，没有消息，说明她们目前是安全的。

纪师师也很快查出了那天在渡口围攻程笑天那些人的底细。

先後到达的九人有五人来自夏津附近，其中一人是官差，先前到达的壮实青年以及後来与壮实青年一道围攻程笑天的两人来自外地，最後死於程笑天剑下的壮实青年是紫阳堡弟子，後到的三人有两人是叔侄，来自武城，中年叫齐天寿，在武城一带相当有名，在江湖上声名也不小。

为不让程笑天分心，纪师师未将死者是紫阳堡弟子这一情况相告。

纪师师除了外出探听消息，其他时间基本陪伴在程笑天左右，不论是练功，还是休息，只要有空便会呆在程笑天身边，似乎担心有人将他掳了去。

对程笑天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既象细心的大姐，又象体贴的妻子，每天想方设法给他做一些可口的饭菜，当看到他吃得津津有味时，十分开心，脸上挂著甜美的微笑。

刚开始，程笑天觉得很温馨，很幸福，特别是看到纪师师俏笑倩兮的娇俏模样，更是十分开心，每天练功完毕便陪她说话聊天，并将自己懂事起到现在所经历的大小事情一一细述给她听，只略去潭州省亲之事以及与郭玉莲小晴的关系。

从交谈中，程笑天对纪师师也有了更全面的了解。

家遭惨变後，纪师师暗下决心要找刘世杰报仇。

报仇，必须有报仇的本事，於是她开始寻找师傅。

半年後的一天，纪师师来到庐山附近，无意中遇上在此经过的飘香宫宫主。

宫主见到眉清目秀的她，十分喜爱，主动与她交谈，得知她身世後，主动收为弟子，带回黄山，便这样她成了飘香宫弟子。

由於纪师师矢志报仇，习武十分用心、十分刻苦，加之资质很好，武功进步十分神速，不到十年时间便成了宫主身边四大心腹侍剑之一。

今年初，纪师师查得当年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现在已是金剑门副门主，便辞别宫主下山寻找，最後在洪州附近遇上刘世杰。

当刘世杰得知眼前这个美豔绝伦的少女是自己当年污秽可耻行径的见证者时，立刻痛下杀手，怎奈纪师师身手高出太多，不出十招，被纪师师一剑穿心。

纪师师杀刘世杰报仇後，准备返回黄山，谁知金剑门弟很快便找了来，声言要为刘世杰报仇。

开始，她总是耐心解释，这是自己与刘世杰间的个人恩怨，希望他们不要不分青红皂白找自己报仇，可他们不听，反说她故意中伤他们副门主，并主动挑衅。

纪师师被逼无奈只有出手还击，考虑到对方与自己并无仇恨，而且对自己也没有威胁，每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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