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正文第一百三十三章

她们行动不便，我们各负一人，你背玉莲，我背小晴，从後院走。”程笑天闻言顾不得尴尬了，依言背负郭玉莲，随柳雪从後院翻墙而出。

客栈位於城墙附近，距城墙数十丈，中间隔著一条小巷。

两人闪电穿过小巷，提起轻攻越过并不高峻的城墙，直奔河边。

直到登上停靠在河边的小船，两人这才松口气。

谁知船未启动，已有人追踪而至。

柳雪道：“兄弟，你们先走，这些人大姐来对付。”程笑天道：“大姐，这些人由小弟来对付。

你与韩大哥隐居在附近，他们尚不认识，让他们见到不好。”柳雪道：“你身体尚未康复。”程笑天道：“小弟虽然未康复，但对付这些衙役捕快还不成问题。”事不宜迟，柳雪见程笑天执意留下，猜想可能是因为昨晚之事与两人单独相处有些难为情，不再坚持己见，点头道：“最好不要弄出人命。”程笑天道：“大姐放心，他们无辜，我会尽量不伤害。”柳雪道：“我们在前面集镇等你。”程笑天道：“好。

天黑之前我会赶来。”程笑天纵身跃上河岸，追踪而来的捕快已到河边。

当先之人，四十来岁，看神态十分精干，似是众人首领，见程笑天无所畏惧地负手立於河岸，漠然看著自己等人，放慢脚步，横刀在手，缓缓走近，沈声道：“你是什麽人，竟敢光天化日掳人出城？”程笑天道：“在下乃过路之人，刚才上船的是在下女伴，因身体不适，难以行走，故此背负出城。”中年捕快道：“一派胡言。

若真是你的女伴，为何不从城门出入？”冷哼一声，接著道：“你们分明是劫持良家妇女。”程笑天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顿了顿，又道：“在下若是劫人，会留在此地等你们来？”中年捕快哈哈一笑，道：“这等粗浅伎俩，我丘正见多了，你在此等候，无非是想拖延时间，掩护同夥逃走。”程笑天没想到小小县城竟有此心思慎密见地过人的捕快，一眼便能看出自己留下的意图，不由暗暗称奇，同时也暗生警觉，对方既有此胆识断不可等闲视之，尽管此，但脸上仍带著嘲弄的浅笑，道：“丘捕头，你不要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在下若想逃走，会让你们发觉？”“哈哈──”丘正又是一笑，道：“你终於承认劫人了。”程笑天闻言一怔，没想到对方狡黠斯，乘机抓住自己话柄，心中更加警惕，同时冷笑道：“你一定要赖在下劫人，在下也没办法。

不过在下要反问捕头一声，城里谁家的女眷不见了？可有苦主前来官府报案？”丘正道：“谁家女眷被劫，丘某尚未查实，是否有苦主报官，回衙门便知。”程笑天道：“捕头的意思是要在下跟捕头回县衙？”丘正嘿嘿一笑，道：“你明白，丘某便不用多说了。”程笑天道：“丘捕头，你应该知道大宋律例中有诬告同罪之说，若事实证明在下未曾劫人，丘捕头难道不怕在下告你诬陷之罪？”丘正道：“丘某有捕盗缉凶之责，在证实方才两个女子是你的同伴前，丘某有权将你逮回。

你是否有罪，公堂之上自有定论，不是丘某一人说了算。”程笑天道：“果在下不愿随你们回县衙又何？”丘正晃了晃手中朴刀，道：“只怕由不得你。”程笑天轻笑道：“丘捕头想将在下逮回县衙？”丘正见手下已将程笑天围住，冷声道：“你身负命案，岂能让你逃脱？”“身负命案？”程笑天微微一怔，惊异地看著丘正。

丘正道：“你用女色为诱饵，进入尚家窃取财物，被尚家少主人识破，於是杀害尚家少主人逃出。

原以为此事无人知晓，杀人後仍寄居城内，谁知你的恶行被尚家下人见到。

你虽然得知得早，逃出了城，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是没能逃脱得了。”程笑天终於明白，敢情对方早已认出自己，前面的言辞无非是想将自己稳住，逼自己自动就范，不由暗暗佩服对方的精明与诡诈，果自己愿意跟他回城求证、以示清白，正好落入圈套，心中虽然佩服，但此刻又不能随便承认，哈哈一笑，道：“丘捕头，你这些年的捕快真是白当了，这样荒谬的故事你也相信？”丘正冷笑道：“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程笑天道：“在下没有必要抵赖，人是在下杀的。

但在下为什麽要杀他，却不是你所说的这些荒谬理由。

昨天，姓尚的在大街上用迷香劫持在下两位女伴，尔後灌下春风玉露散，欲行禽兽之事，若非在下及时赶到，她们已遭不测。

这等衣冠禽兽，若不诛之，天理难容。”丘正道：“尚公子纵使有千般不是，自有王法惩治。

你女伴若遭遇不测，可来县衙申诉，届时自会还你公道。

你持技行凶，便是触犯王法，纵有千般理由，也是枉然。”“捕头，既然他已承认，不必再费口舌。”丘正身右不远的一名捕快道。

丘正点了点头，目视程笑天道：“你是自愿与丘某等人回城，还是要丘某等强行逮回？”“跟你们回城？”程笑天朗朗一笑，道：“丘捕头，恕在下不能从命。”丘正道：“既然阁下自持身手了得，那丘某等便来讨教讨教。”说完双手擎刀向程笑天缓缓逼近。

程笑天一看架势便知对方不是庸手，自己身上有伤，不敢大意，暗暗凝气运功。

虽然一场恶战已无法避免，但他仍希望能迟点到来，笑道：“讨教？不知你丘捕头在江湖上排名第几？又见识过哪些高手？”丘正似乎未想到对方此刻会有此问，闻言止步，疑惑盯著对方。

旁边的捕快不无得意道：“咱们捕头是闻名河北的铁捕，只要提起铁捕丘正，一般江湖宵小无不望风而逃，即使是江洋大盗，遇上咱们捕头也只有缚手就擒。”“哦。”程笑天故做惊异道：“敢情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那捕快以为将程笑天镇住了，道：“你果见机，便乖乖跟咱们回去，果真有冤屈，咱们捕头到时还可以为你说话，否则，有你难受。”程笑天轻轻一笑，道：“不过，想见识在下本事却还不够，想将在下擒回更是做梦。”丘正既未在意程笑天的讥讽，也未被他的言语震慑，淡然道：“能否将阁下擒回是另一回事，但阁下想就此走脱却也妄想。”话音一落，举步向程笑天缓缓逼近。

丘正知道程笑天不是寻常人物，不可等闲视之，行至程笑天身前八尺处，收住脚步，目视程笑天，不再前进。

程笑天知道对方在凝住功力，寻找出手机会，准备作雷霆一击，再看将自己团团围住的捕快，一个个也很精干，心道：“看来只有先发制人，否则很难顺利逃脱。”轻笑一声，慨然道：“既然不见棺材不掉泪，便让你们见识见识。”不待对方发动，双手舞动开来，顿时身体四周落叶翻飞，尘土激扬，飞旋的落叶尘土很快将身形裹住，并迅速弥漫开来。

丘正不愧为见识广博的捕头，尘土一起便知有异，不待飞扬急散的尘土卷到身前大喝一声，挥刀往尘土正中杀入，其他捕快也很快反应过来，未待弥漫的尘土将自己罩住，同时挥开手中兵刃，将身前封住，防止对方乘机逃脱。

然而，弥漫的尘土无孔不入，很快便将众人罩住，身手不弱的丘正也未能幸免。

接著，尘土中传出清脆的金铁交鸣声，但只一会便停了下来。

随著金铁交鸣声落下，飞扬的尘土也渐渐飘落，现出场中众人身影。

围攻的捕快一个个犹泥塑木刻一般形态各异地站立在程笑天周围，丘正虽未受制，但是额头沁汗，目瞪口呆。

程笑天盯著满脸惊疑的丘正，道：“丘捕头，在下现在是否可以离开了？”手下全部被制不能动弹，凭自己一己之力，无法留下对方，丘正只有无奈地叹道：“阁下命案未清，纵使离开，也难逃官府追捕。”程笑天道：“官府追捕？果你们想追捕，尽管来好了，只是那时在下便不会这般仁慈了。”说完转身向河岸走去。

走出数丈，程笑天见丘正仍在原地望著穴道被制的手下发呆，扬声道：“他们的穴道一个时辰後会自动解开。”天色开始转暗，程笑天仍未赶来，到达小镇客栈有近半个时辰的郭玉莲与小晴开始不安了。

郭玉莲道：“大姐，他说天黑前赶来，现在天快黑了，尚未赶来，会不会有事？”果是以前，柳雪信程笑天的势力，不会担心，相现在程笑天身上有伤，心里同样没底了，为了不让郭玉莲与小晴担忧，又只有安慰道：“你们放心，那些捕快身手只是一般，不可能留下他。”小晴道：“可是公子身上有伤。”柳雪道：“即使有伤也不会有事。

也许是担心他们追上，特意多拖延了一会，再过一会他便会赶来。”两人见柳雪此肯定，而且说的也有理，尽管心中仍很担忧，但也只有相信。

在郭玉莲等人为程笑天迟迟不来担忧的同时，数十里外的将陵城里也有人在为程笑天坐立不安。

自捕头丘正领著一班手下沮丧返回，知县大人便没有落过座，将所有衙役叫到县衙训斥一顿後，在房中来回不停地走著。

往常足智多谋的师爷此刻也是一脸愁容，默不作声，捕头丘正神色黯然地站立一旁，一干捕快衙役更是恭身垂首，诚惶诚恐。

铁捕丘正亲自领著十来个人未能将凶手留下，在将陵还是第一次，令他们既震惊又茫然，不知下一步该怎麽办。

沈寂良久，师爷清了清嗓子，徐徐道：“大人，依属下看，只有尽快修书大名府和京东，让他们派高手来协助。”知县迟疑道：“这里距大名府与京东数百里，快马也得一天才能赶到，待他们赶来，凶手早没影了。”师爷道：“这个大人不用担心，我们只要派人追踪，便可掌握他们行踪。”知县道：“他们走了这麽久，能追上？”师爷道：“她们三人乘船离开，现在走出不过五六十里，快马一个时辰便能追上。

即使他们连夜行船，明天天亮前也能追上。”知县思忖片刻，觉得眼下只有此，正欲差谴丘正等人去追踪，师爷却又阻止了，道：“追踪只能暗暗进行，丘捕头与他们朝过面，果让他们见到会打草惊蛇。”知县道：“师爷的意思是下午与他们朝过面的不能去？”师爷道：“最好是未朝过面的人去，而且不要穿官差衣服。”知县道：“其他人未见过凶手与他的同党，何识得出？”师爷沈思一会，道：“那便这样，让丘捕头多带几个人去，发现他们行踪後，丘捕头不再露面，让其他人跟踪。”天黑了下来，程笑天仍未赶到，郭玉莲与小晴心中的忧虑又无法控制了。

小晴道：“大姐，公子会不会找不到地方？”柳雪心中同样不安，见小晴此说，又只有安慰，道：“你放心，小镇只有这家客栈，只要到了，很快便可以找到。”小晴道：“那他为何还没来？”郭玉莲更不放心，道：“大姐，相公身上的伤要不要紧？”此刻柳雪无法再保持镇定。

郭玉莲所言正是她担心的，自己等人到小镇已有半个多时辰，陆路比水路快，果没有意外，拖延再久，程笑天也应该赶来了。

他身上有伤，果再遇上意外，便很危险？心念至此，道：“既然你们不放心，我出去看看，你们在房里等著，无论何不要外出。”郭玉莲与小晴见柳雪欲前去查探，连连点头应诺。

柳雪走出客栈，先到河边看了看，见停靠在河边的小船附近没人，才顺著河岸往将陵方向行去。

行了数里，突见前边走来一人，步履蹒跚，看身形象颇似程笑天。

柳雪止步仔细看了看，接著兴奋道：“兄弟。”疾步迎上前去。

来人闻声止步，看著疾步走近的柳雪，惊异道：“大姐，你怎麽来了？”正是程笑天。

柳雪上前抓住程笑天，一边端详一边道：“你这时候尚未赶回，她们很担心，叫我前来看看。

兄弟怎麽样？”口里说是受两人之托，但关切之情溢於言表。

程笑天道：“全身乏力，否则，小弟早赶到了。”柳雪道：“那几个人怎麽样？”程笑天道：“小弟只点了他们穴道，没有伤害。

丘捕头身手不差，小弟全力施为才将他镇住，否则还真难脱身。”柳雪道：“我听说过这人，不但是将陵有名的捕快，在河北也很有名，一般江湖中人见了退避三舍，原来领头的那个便是他！”程笑天疑惑道：“将陵有他这样的捕快应该宵小匿迹，怎会发生这种事？”柳雪道：“这个等会再说，你先调息一会。”程笑天道：“到前面小镇还有多远？”柳雪道：“还有好几里。”程笑天道：“既然不远了，回去再调息。”柳雪在抓住程笑天时已发现他脉息虚燥，体内空空，关切道：“你现在这样虚弱，怎麽走？”程笑天道：“没关系，慢慢走。”柳雪道：“不行，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用走到小镇便会倒下。”程笑天沈思片刻，道：“那大姐你先回去，我在这里调息。”柳雪道：“你此虚弱，一人在此调息，别说她们不放心，便是大姐也不放心。”程笑天道：“她们等久了会担心。

万一再出什麽意外，更麻烦。”柳雪稍作思忖，道：“既然此，那大姐背你回去。”程笑天道：“不行。”柳雪道：“为什麽？男女授手不亲？”程笑天闻言呆望著柳雪，不知何回答。

柳雪又道：“我是你大姐，什麽亲不亲的，你真是迂腐。”说著出手电，点住程笑天的昏睡穴，将他负在背上，大步向小镇走去。

程笑天醒来已在客栈床上，见郭玉莲与小晴关切地看著自己，想起昨晚自己与两人的合体之缘，不由脸色讪讪。

柳雪道：“你现在可以好好调息了，我去准备吃的。”郭玉莲连忙起身，道：“大姐，让小妹去吧。”柳雪看了看娇弱的郭玉莲，笑道：“你以後有的是机会，这次还是让大姐来吧。”郭玉莲粉脸通红，不知何回答，神态娇羞，同时有些不知所措。

程笑天连忙为郭玉莲解围，道：“大姐，麻烦你找辆马车。”柳雪道：“兄弟的意思是准备换乘马车？”程笑天道：“为避免他们追踪，小弟认为不宜再乘船。”柳雪点了点头，看著神态窘迫的郭玉莲，笑道：“你们在这里，他也无法静心调息，跟大姐去弄吃的吧。”郭玉莲闻言释重负般匆匆低头随柳雪出了房间。

来到外间，郭玉莲道：“大姐，不知相公想吃什麽？”柳雪道：“他从昨晚到现在一天多未吃东西了，先弄点汤让他补补身子，这样恢复也会快些。”郭玉莲道：“大姐，你去办事，熬汤让我们来吧。”柳雪道：“你们现在还是尽量少露面好，免得再出意外。

再说兄弟现在很虚弱，需要人照顾，你们便在隔壁房里休息吧，万一有事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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