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正文第一百一十七章

会有问题，但是带着两个姑娘，要在一、两个月内从双槐堡赶到磨剑山江很难，虽说磨剑山江的信可以迟点送到，但也不能迟于八月底。现在有张胜祖代劳，他到双槐堡后，不必再匆匆南下了，可以到处走走，会一会各地的高手名宿，心情自然高兴。心情一高兴，对身边的其他事便不怎么注意了。但是，江如雪的变化，两位兄长看出来了。晚饭后，江家兄弟来到江如雪房间。关上门，落座后，江如虎道：“小妹，你有心事？”

江如雪诧异地看了兄长一眼，道：“没有。”

“没有？”

江如虎笑了笑，道：“你以为大哥看不出来？”

江如龙道：“小妹，其实我们早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机会与你单独说。”

江如雪看了看表情认真的二哥，不再言语。江如虎道：“小妹，是不是为了你程大哥？”

见江如雪低头不语，又道：“大哥知道你喜欢他，希望与他在一起，甚至与他终生厮守。但是，一个月朝夕相处下来，他对你并没有特殊感情，明天我们要到家了，他还要赶着去河北，很快便要分手，因此你很烦恼、很苦闷。”

江如雪抬头道：“大哥——”

江如虎道：“小妹，也许你听了不高兴，但有些话大哥还是得说。尽管你喜欢他，大哥曾经也希望你与他在一起，但是有些事现在你应该清楚，而且必须要面对。一，他已定亲，不管他是否愿意，名义上已是有妇之夫。二，他与我们相处将近一个月，一路上我与你二哥也在不断地为你创造机会，但他对你并没有特殊感情，始终只是将你当成妹妹，这一点你应该看出来了。三，通过近一个月的观察，可以肯定，在吴家这件事处理好之前，他不会对其他女子有意，也不会接受其他女子的感情。四，他身边还有张天香和小郡主，她们也喜欢他。尽管他也是将她们当成妹妹，但她们比你有优势。”

江如雪抬起头来，迷惑地望着江如虎，似乎不明其意。江如虎道：“大哥，并不是说你仪容不她们，而是她们具有的一些外界条件你无法匹敌。张家与你程大哥的义父关系非同一般，果张家向他义父提亲，他义父肯定会同意。你程大哥是个至情至性的人，自小由义父抚养，果义父答应了，心里即使不愿意，也不会反对。小郡主父亲是王爷，果襄阳王想招他为郡马，想推也推不掉，除非他不想再在江湖上混。”

江如雪道：“大哥，我知道你说的都是事实，可我——”

江如虎道：“大哥知道你很喜欢他，一时无法将他抛开，但这些问题你必须面对，必须将他抛开，否则只会害了你自己。”

江如雪道：“大哥，我想静一静。”

江如虎道：“好，你好好想想，我们不打扰了。”

江氏兄弟走后不久，江如雪起身走出房间，来到程笑天房前，听里面有人说话，在门外踌躇好一会，才推门进去。房内，程笑天、张天香、赵若兰三人正在讨论，到洛阳后是乘船由水路去沧州，还是走陆路去沧州。见到江如雪，张天香起身道：“彩凤姐，你来了。”

程笑天发现江如雪脸色有些异样，道：“江姑娘，今天是不是不舒服？”

江如雪低头沉默片刻，道：“程大哥，能不能出来一下？”

程笑天略感诧异，皱了皱眉，道：“好。”

起身随江如雪出了客房。走出客栈，程笑天道：“江姑娘，什么事？”

江如雪道：“程大哥，你先陪小妹走走，好吗？”

程笑天心里顿时生出异样的感觉，看了看江如雪，见她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点了点头，默默地陪着她往前走。两人在昏暗的街道走了一会，江如雪终于打破沉寂，道：“程大哥，你准备在洛阳停留几天？”

程笑天道：“一、两天。”

江如雪道：“不能多留几天？”

程笑天侧目看了看江如雪，似乎想弄清话意，但江如雪垂着头无法看到表情，只有道：“果不是要赶着去河北，我很想多留几天。洛阳是九朝古都，龙兴凤翔之地，有很多胜迹值得一看。但是河北之行不能耽搁，现在是五月底了，果耽搁太久，不能在七月底前赶到双槐堡，会误事。”

江如雪默不作声，过了一会才道：“我们相处近一个月了，程大哥，你觉得小妹怎样？”

程笑天道：“很好。这些日子跟你们在一起，我不但学到了很多东西，而且很开心。”

江如雪道：“程大哥，小妹问你一个问题，希望能实回答？”

程笑天见江如雪十分认真，心中一紧，不知她将提出什么问题，一时不敢冒昧作答。江如雪似乎不要他回答，接着道：“程大哥，你喜不喜欢小妹？”

程笑天闻言心内狂震，一时不知何回答。果是平时，他会顺口而出说喜欢，但江如雪此刻所说的喜欢，与平常那个喜欢所包含的内容明显不同，不敢贸然作答。江如雪收住脚步，盯着程笑天，幽幽道：“我知道大哥不会喜欢。”

程笑天道：“江姑娘，我自小便与义父在一起，没有兄弟姐妹，现在有你这样的妹妹，怎会不喜欢？”

江如雪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道：“程大哥，你是不是一直将小妹当成不懂事的小姑娘？”

程笑天摇头道：“没有。”

江如雪悠悠道：“果程大哥不是将小妹当成不懂事的小姑娘，便不会此敷衍？”

“这——”

程笑天没想到这个问题竟无法避开，一时语塞。江如雪道：“我想程大哥应该明白小妹方才的意思？”

程笑天犹豫一下，道：“江姑娘，你的心意我知道，但是你也知道，这个问题现在我还没有考虑。”

江如雪道：“是因为衡州之事未解决？”

程笑天道：“这是一个方面。”

江如雪道：“还有？”

程笑天道：“我刚出道，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江如雪道：“果没有衡州这回事，你会不会喜欢小妹？”

这个问题程笑天从未想过，更不知何回答。江如雪却不再出声，似乎在等待他回答。程笑天想了想，最后只有实作答，道：“我不知道。”

江如雪道：“小妹知道程大哥不会喜欢的。”

程笑天道：“江姑娘，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个问题我还没有考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江如雪道：“程大哥，你不用安慰了，小妹自己也知道配不上。”

江如雪此说，程笑天心中更加惶恐，道：“江姑娘，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方才我说的完全是心里话，我真的还不知道，绝没有骗你，也不想骗你。”

江如雪道：“小妹相信程大哥说的是真心话。程大哥，小妹和天香、小郡主，你比较喜欢哪个多些？”

程笑天道：“你们都是好姑娘、好妹妹，我都喜欢。”

江如雪道：“小妹是说，我们三个你比较喜欢哪个多些？”

程笑天道：“你们各有特点，春兰秋菊，各擅胜场，无法分出彼此。”

江如雪道：“果她们两人向你问起方才的问题，你会怎样回答？”

程笑天道：“我也是这样回答。”

江如雪道：“程大哥应该看出来了，她们也很喜欢你。”

程笑天道：“我一直当她们是小妹妹。”

江如雪道：“果她们不愿做小妹？或者说她们中的一个非你不嫁，怎么办？”

程笑天道：“怎么会？”

江如雪道：“假会，怎么办？”

程笑天道：“这个我没有考虑？”

江如雪道：“假她们中的一个不在乎名分，即使你与吴姑娘共结连理，也愿意跟着你，怎么办？”

程笑天怔了一怔，道：“我不知道。”

江如雪道：“果张家或者是襄阳王向你提亲，你怎么办？”

程笑天道：“我会实相告。”

程笑天道：“你义父与张家关系不是一般，张家若向你义父提亲，你怎么办？”

程笑天道：“义父很了解我，在得到我的答复前，不会答应。”

江如雪道：“万一你义父先答应了。”

程笑天道：“不会。”

对此程笑天充满信心。义父去了西南，短时间内不可能返回，即使返回也不一定会去鄂州，即使去鄂州，也不一定去张家，不用担心他会与张家的人见面。两人在街上走了近半个时辰才返回客栈。目送江如雪进入房间后，程笑天回到自己房间，见张天香与小郡主仍未离去，奇道：“你们还在这？”

小郡主道：“我们在等你。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方才江姐姐与你说了些什么？”

并未注意程笑天脸上的表情。程笑天笑道：“若能告诉你，你江姐姐便不会叫我出去说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回房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两人见程笑天不说，只有怏怏离去。程笑天关上门，上床准备打坐练功，可心神始终无法集中。方才的事出乎意外，令他震惊异常，虽然当时表面上很镇静，其实心中是惊涛骇浪。他没想到江如雪会喜欢上自己，更没想到会大胆地向自己表白，虽然在此之前知道江如雪对自己很好，但未往其他方面想，始终将江如雪当成妹妹。现在问题似乎已经解决，但他心里仍无法平静，江如雪方才说的一些话仍在脑子里回荡着，觉得有必要认真考虑。“咚、咚、咚……”

程笑天正在思忖江如雪方才说的话以及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突然传来敲门声。程笑天道：“谁？”

“是我。”

门外传来赵若兰的声音。程笑天道：“什么事？”

赵若兰道：“你先打开门。”

程笑天只有下床开门。赵若兰走进房间，神秘地掩上门。程笑天道：“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赵若兰道：“程大哥，方才江姑娘将你叫出去，说了些什么？”

程笑天道：“方才我不是已经回答？”

赵若兰道：“她是不是喜欢你？”

程笑天神色一震，惊异地盯着赵若兰，见她神秘地望着自己，斥道：“你胡说什么？”

赵若兰道：“看你的表情便知道，我没说错。其实你不必隐瞒，我们早看出来了，方才她肯定是问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程笑天道：“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不要胡说八道。”

赵若兰道：“我们早猜到了你不会承认。”

程笑天道：“方才你们回去便是议论这件事？”

赵若兰道：“这事本就很奇怪，果不是问这个问题，为什么要避开我们。”

程笑天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难道你的秘密可以向所有人说？”

赵若兰呆了呆，接着笑道：“果是这样的秘密当然不能向所有人说。不过她这个秘密天香早看出来了。”

程笑天道：“她看出了什么？”

赵若兰道：“天香发现，这两天她神色有些不对，像是满腹心事。天香曾经问她，可她不愿说。”

程笑天道：“你们就会胡思乱想。”

赵若兰道：“程大哥，你喜不喜欢她？”

程笑天道：“你问这些干什么？回去睡觉吧。对了，那招剑法你练得怎么样了？十天期限已到。”

赵若兰道：“我被你打伤了，现在这——（说到这里脸儿一红）现在还很痛。”

程笑天避开赵若兰那嗔似怨的目光，道：“好，多给你五天时间，果十五天之内练不好那招剑法，你自己回去。”

赵若兰道：“你是不是讨厌我？”

程笑天道：“这是我们以前说好的，不是讨厌你。”

赵若兰道：“现在我不想做你徒弟了。”

程笑天道：“你本就不是我徒弟。”

赵若兰兴奋道：“好，那我做你妹妹。”

“妹妹？”

程笑天怔了怔，道：“你一直在叫我大哥，难道不是小妹？”

赵若兰道：“不是那种小妹。”

程笑天心中一惊，故作疑惑道：“那是什么小妹？”

赵若兰歪头想了想，道：“比那种小妹亲，你知道的。”

程笑天不想再在此问题上纠缠，免得到时陷入尴尬的境地，道：“既然你想做妹妹，那便得听哥哥的。”

赵若兰兴奋道：“好，以后我听你的。”

程笑天道：“那现在你回房，我要休息了。”

赵若兰走后，程笑天心情更加无法平静。江如雪说得对，张天香和赵若兰不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了，有些事自己必须认真考虑。晚上，他失眠了。心中的话说出来后，第二天，江如雪神色好了许多。相反，程笑天没有了以往洒脱，似乎满腹心事，神色显得凝重。程笑天的变化江氏兄弟看了出来，但又不便说什么，知道与自家小妹有关，说出来只会令双方尴尬，干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路上仍有说有笑。龙门江家位于洛阳城南三十里处的伊河旁，距龙门石窟只有数里之遥，是一个独立大院。中午时分，众人来到龙门江家。江老爷子见到久别方归的儿女，脸上没有欣喜的表情，江氏兄弟介绍同来的程笑天等人时，也没有特别留心，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江氏兄妹深感奇怪，父亲平时最好客，今天怎会这样？江如虎试探道：“爹，我们外出这段期间，家里一切还好吧？”

江老爷子道：“家里一切都好，但你张三叔有事。”

“张三叔怎么啦？”

江如虎惊道。江老爷子道：“你张三叔数天前被人重伤，现生命垂危。”

江如龙道：“凶手是谁？为何要害张三叔？”

江老爷子道：“你张三叔一直昏迷不醒，凶手是谁尚不清楚，正在调查。你们回来了正好，明天协助你陈二叔一起调查。”

江如龙道：“难怪张三叔没去南召堡。”

江如虎道：“爹，有没有线索？”

江老爷子摇头道：“只知道凶手有两人，不像是中原人。”

江如龙道：“不是中原人？”

江老爷子道：“目击者根据两人的服饰判断。目击者不会武功，离得远，不敢靠近，直到两人走后，见有人受伤倒地才上前观看。他以前见过你三叔，发现受伤的是你三叔，昏迷不醒，这才急忙赶来报信。”

江如虎道：“他未看清凶手面目？”

江老爷子摇头道：“未看清。”

江如龙道：“对方用什么兵刃？”

江老爷子道：“你三叔不是兵刃所伤。”

江如虎道：“是内伤？”

江老爷子点了点头。江如龙道：“三叔没带剑？”

江老爷子道：“带了。”

江如龙道：“能在三叔带剑的情形下重创三叔，这两人绝不是普通人物。”

江如虎道：“三叔被什么功夫所伤？”

江老爷子道：“尚未查明，看症状像是七煞掌，但这种毒掌多年未在江湖上出现了，当今武林的成名人物，也未听说谁会这种毒掌，因此不敢贸然施药，只有用内功为他疗伤，稳住伤势。”

“七煞掌？”

程笑天一旁皱眉道。江老爷子道：“公子知道这种掌法？”

程笑天道：“晚辈在鄂州听酒肉和尚说过。”

江老爷道：“可是李无疾？”

程笑天道：“只知道他姓李，没有问名字。”

江如龙道：“他长得很魁梧。”

江老爷子点头道：“那是他。”

程笑天道：“据他说七煞掌专破内家气功，中者，轻则经脉俱废、武功尽失，重则经脉寸断、当场毙命，是一种极其霸道的掌法，即使是功力相当的高手也会被其所伤。”

江老爷子点头道：“正是经脉俱损，所以才怀疑是七煞掌。”

江如龙道：“江夏车行的武世仁似乎会这种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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