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正文第三十八章无题

说笑著，两人来到江边，见不少人在举目观望，但没有唐钰等人的身影，暗暗诧异，打听才知道，他们分别乘船去了江心水陆洲。

黄天虎道：“看来他们不喜欢外人观看。”

程笑天道：“唐钰的长项是暗器，与三位身手不凡的高手相搏，肯定会发挥专长，如果围观的人多，到时难免伤及无辜，他不愿在酒楼动手，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黄天虎道：“兄弟，我们去不去？”

程笑天道：“没有船怎麽去？”

黄天虎举目往沿江上下一看，未见船只，叹道：“我们来晚了。”

程笑天道：“早来一会也不一定能赶上。除非象胡不鸣等人一样及时从窗口追出来。”

黄天虎道：“胡不鸣等人大概去了。”

程笑天道：“这里是渡口，肯定不止一两只船。他们随後追来，能赶在他们前面的不会有几人。”

黄天虎道：“看来唐钰知道这里有渡口，所以将三人往这里引，而後乘船去江心，这样便不会伤及旁人了。”

程笑天点头道：“能追上他们一道乘船过江的决不是普通人，不用担心被伤及。”

黄天虎仍觉得惋惜，道：“白白失去了一次见识他们身手的好机会。”

程笑天道：“见识他们身手的机会以後肯定有。即使不在江湖上相遇，我也会去登门拜访，倒时自然会与他们见面，特别是那位传奇人物胡不鸣，我一定会找机会领教。”

黄天虎点头道：“说的也是，只要你有心，迟早会见面的，只是这场热闹不知要等到哪一天了。”

程笑天道：“应该不会等太久，待南宫云鹏之事了却後，我会专程去拜访。”

黄天虎道：“对了，为南宫云鹏送信之事，你准备怎麽处置？”

程笑天道：“小弟想亲自去沧州和苏州一趟。”

黄天虎摇头道：“愚兄认为没有必要专程去。”

程笑天道：“大哥，大丈夫一诺千金，我们行走江湖更应重信守诺，既然答应了，便要做到──”

“兄弟。”黄天虎打断了程笑天的话，道：“你误解了大哥的意思，大哥并不是要你不遵守诺言。重信守诺，是男儿立世之本，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凡是承诺的事，不管困难有多大，都必须办到，一诺千金，这个想法大哥与兄弟一样。大哥方才的意思是，将南宫云鹏的死讯传出便行了，不一定要亲自去苏州或河北。”

程笑天道：“大哥认为只要对江湖朋友宣布便可以？”

黄天虎点头道：“请江湖朋友帮忙传递消息，有时比你亲自传送更快，比如衡州擂台比武之事，你人未到潭州，消息已经传到。”

程笑天道：“江湖上消息传递虽快，但有时并不可靠。如有关生死这样的大事，作为家人，如果没有得到证实，一般不会相信。河北双槐堡同样如此，除非是磨剑山庄派人送去消息，否则，便是听到江湖传言，也不会相信。而磨剑山庄在证实南宫云鹏不在人世前，不会轻易送出死讯。”

黄天虎点头道：“这麽说，这趟苏州之行不能省？”

程笑天道：“不但苏州之行不能省，河北之行也不能省。”

黄天虎道：“我看河北不用去，只要将死讯送到磨剑山庄，他们自然会及时通知双槐堡。”

程笑天道：“如果时间允许，河北我们可以不去。但现在是四月底，距八月初八郭姑娘出阁只有三个余月了。此去苏州数千里，即使路上顺利，也要个多月才能赶到，这样，消息送到磨剑山庄已是六月，苏州到沧州数千里，待磨剑山庄将消息送到沧州，恐怕到了七月底八月初。”

黄天虎道：“照你这麽说，河北之行比苏州之行更重要。”

程笑天点头道：“不错。双槐堡是武林世家，江湖上肯定有不少朋友，女儿出阁是喜事，一定会发喜帖给这些朋友。八月初八是郭姑娘出阁的日子，喜帖肯定会在七月底以前发出，如果在他们发出喜帖後才将南宫云鹏的死讯送到，事情便会很麻烦。要在喜帖发出前将南宫云鹏的死讯送到，只有亲自去双槐堡。”

黄天虎道：“你准备先去河北双槐堡？”

程笑天道：“正是。”

黄天虎道：“现在是四月底，到七月底还有三个月，现在直接去双槐堡，应该来得及。”

程笑天道：“如果路上顺利，两个月应该可以赶到。”

黄天虎道：“那苏州磨剑山庄？”

程笑天道：“磨剑山庄可以迟一点。沧州到苏州有数千里，双槐堡将女儿送到磨剑山庄，至少要个多月，新娘不到，磨剑山庄不会办喜事，磨剑山庄办喜事的时间至少要比双槐堡晚个一、两个月，发喜帖也会比双槐堡晚，也许会等新娘到了才发喜贴。”

黄天虎道：“我们将信送到双槐堡後，再南下去磨剑山庄？”

程笑天道：“小弟正是这麽想。”

黄天虎道：“这样也好。你正想会会江湖上的高手名宿，此行数千里，从南到北，从西到东，沿途一定可以遇上不少高手，是锻炼的好机会。”

潭州城东门外是小山田野交错的丘陵地带，这里的山实际只是平地上凸起的大土丘，高不过数十丈，只因附近没有高山，这些大土丘便成了山，附近村民的屋舍便坐落在这些小山旁。

在距城数里的一座小山旁，有一个有数十间房屋的独立大院，一条笔直的大道直通大院。

程笑天与黄天虎沿著大道走向大院，未近大院，便听院内犬吠声声。来到大院前，两人停了下来，虽然院门敞开著，但不敢贸然进入。

在门前站了片刻，黄天虎见程笑天仍在迟疑，道：“兄弟，可是担心他们不记得你这个侄儿？”

程笑天点了点头，道：“我三岁便离开，十几年未通音信。”

黄天虎道：“你的模样他们可能不记得了，但你这个人应该还是记得。”

正说著，院内走出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

程笑天看了看老者，嘴巴张了一下，没有出声。

黄天虎知道程笑天不清楚对方身份，不敢冒昧招呼，上前道：“请问老丈，这里可是程云程老爷家？”

老者打量了两人一眼，道：“两位从哪里来，找我家老爷有何事？”

程笑天闻言心里有了底，上前道：“晚辈程笑天，是程老爷的侄儿。晚辈三岁离开潭州，十余年了，今天第一次回家，故此到了家门前不敢冒昧相认，这位是晚辈的结义大哥，今天特陪晚辈来看望伯父他老人家，烦请老丈通禀一声。”

“你是老爷的侄儿？”老者看了看程笑天，接著自语道：“十余年来，为何没听老爷说过？”虽是自问，但两人知道，老者对此心存怀疑。

接著，老者又道：“你们等一下，容老朽进去禀报一声。”返身进了大院。

老者进去好一会未见出来，黄天虎不无担忧道：“兄弟，我看你伯父十之八九不会认你了。”

程笑天道：“应该不会吧？”口里这麽说，心里却甚是紧张，黄天虎说的正是他心里所担心的。

黄天虎道：“你不是说你伯父很小气，你伯母很吝啬？你想想，你离开十几年了，这十几年来，他们一直没提你这个侄儿，说明在他们心中你这个侄儿不存在了。现在你突然出现，又无凭无据，他们会认？如果认了，偌大的家产便得分你一半，他们舍得？想不分家产给你，唯一的办法便是不认，反正你拿不出证据。”

程笑天道：“应该不会这样吧？虽然十余年未回来，但毕竟是他们的侄子，再说我又不是回来跟他们要家产。”

黄天虎见程笑天似是不信，不便再说什麽，毕竟血浓於水，只有附和道：“但愿我猜测错了。”

其实，程笑天对伯父母是否认自己心里根本没底。黄天虎说的有理，如果伯父来个不认，他毫无办法，父亲不在了，没有人能证明他便是十几年前离开的程笑天，只是心里不愿相信。

两人又等了一会，才见老者从院内出来。

老者道：“请两位随老仆进来。”

程笑天道：“多谢老伯。”

老者道：“侄少爷不必客气，老仆只是老爷的管家，叫福伯便是了。”

程笑天闻言心中塌实了。福伯叫自己侄少爷，说明伯父认下了自己这个侄儿。

两人随福伯走进大厅，一位脸白无须的锦袍老者微笑起身相迎。

福伯介绍道：“侄少爷，这便是程老爷。”

程笑天疾步上前行礼：“小侄笑天，叩见伯父。”

程云道：“起来，起来。”

程笑天站起身来，程云仔细端详一番後，感慨道：“一转眼便是大人了，你伯父都不敢认了。”接著面对黄天虎道：“这位是──”

程笑天道：“这位是小侄的义兄黄天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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