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正文第三十九章无题

黄天虎忙上前施礼：“大鹏见过老伯。”

程云道：“世侄不用客气。”接著，为程笑天介绍了厅中其他人。

厅中除程云外还有两人，一位是五十余岁的富态妇人，是伯母王氏，也许是不惯言笑，脸上微笑不很自然，另一位是三十左右的青年，是大堂兄程志雄，他脸上充满惊喜。

看著这一切，程笑天感到十分温暖，心底生出真正到家的感觉，原有的疑虑一扫而空。

黄天虎也为这种气氛感染，同时也为自己先前的猜度感到汗颜，觉得自己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待程笑天上前见过礼，众人分宾主落座。

程云道：“贤侄，你父子这一去十几年，音信全无，伯父还以为你父子将我们忘了？这十几年，你父子俩在何处安身？”

程笑天道：“回伯父，家父已过世。”

程云惊道：“我兄弟年纪轻轻，怎麽会先我而去？他是何时过世的？你怎麽不捎个信给伯父？”

程笑天道：“家父过世十五年了，那时侄儿还小，所以没有来信告诉伯父。”

程云道：“我兄弟年纪轻轻，身体又好，怎会英年早逝？”

程笑天黯然道：“因我娘之故。”

程云点头道：“贤侄，莫怪你伯父说得直，我早与你父亲说过，你娘不是贤妻良母，不要总是往外面跑。可你父亲不信，还嫌我嘴多，要是听我的话，莫天天想著练武，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引到家里来，这种事便不会发生，唉──！”叹了口气，神色充满伤感。一旁的王氏闻言脸色也变得黯然。

子不言父过，对於父母的行为程笑天不便评述，只有默默听著。

过了片刻，程云关切道：“这些年你是怎麽过来的？”

程笑天道：“承伯父垂询，这些年侄儿与义父生活在一起。”

程云奇道：“义父？”

程笑天道：“家父先前的结义兄弟。”

“结义兄弟？”程云仍是满脸疑惑，显然不知情。

程笑天道：“是先父成家前结识的兄弟，生死之交。”

程云点了点头，道：“过的好吗？”

程笑天道：“过得很好，义父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

程云道：“你义父做何生计，住在何处？”

程笑天道：“义父是悬壶济世的郎中，住在湘乡西南黄龙山。”

程云神色一怔，蹙眉道：“你们住在山里？”

程笑天道：“正是。义父为了让侄儿能够专心习武，特意住在山里。”

程云又奇道：“你也学武？”

程笑天道：“正是。先父生前最大的遗憾是武功不高，义父希望侄儿将来能为先父他老人家扬眉吐气，所以从小教侄儿练武。侄儿这次是第一次出山。”

“哦！”程云点点头，沈默下来。

一旁的王氏插不上嘴，坐了一会，站起身来，道：“你们慢慢谈。”转身出了大厅。

过了片刻，程云道：“贤侄，你这次出山有何打算？”

程笑天道：“这次出山，一是为先父雪耻解恨，其次是回老家看看伯父您老人家。”

程云又奇道：“为你父亲雪耻解恨？”

程笑天道：“伯父，您老人家知道，先父生性好武，但武功并不高，正因为如此才被九嶷山的玉面飞狐侯非气死。侄儿这次出山便是找侯非算帐，为先父雪耻解恨。”

程云道：“那侯非武功高强，一纵身能跃过两丈的高墙，你敌得过他？”

程笑天道：“仗先父英灵保佑，侄儿已为他老人家雪耻解恨。”

程云惊道：“你打败了侯非？”在他看来飞身跃过两丈的高墙是很了不起的事，对程笑天能打败玉面飞狐感到十分惊异。

程笑天知道伯父不会武功，无法评述身手的高低、优劣，笑了笑，没有解释。

黄天虎道：“老伯，玉面飞狐的身手根本不能与你侄儿比，一个照面，便惨败在你侄儿手下。你侄儿的身手，在当今武林很难找到对手，若是去参加武试，头名武状元非他莫属。”

程云笑道：“兄弟有後如此，可以含笑九泉了。”停顿片刻，又道：“贤侄，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程笑天道：“侄儿想到江湖上走走。”

程云皱了皱眉，道：“以後是回湘乡你义父哪里，还是──？”

程笑天道：“义父最近去了西南，侄儿暂时不会回湘乡，以後等义父回来了，如果他愿意，侄儿想搬出来，山里毕竟没有外边方便。”

程云道：“你的意思是以後搬到外面来住？”

程笑天道：“正是。”

程云点了点头，也许是对程笑天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不再发问。一旁静静聆听的程志雄乘隙主动询问起来，程云见状起身道：“你们兄弟好好聊聊，老夫失陪一下。”

程云走後，大厅里气氛登时活跃了许多。程志雄与黄天虎年岁相当，比程笑天大十来岁，同属年轻人，说起话来少了不少约束，气氛显得比程云在时轻松。程笑天离家时，程志雄已有十余岁，虽然分开十几年，程笑天当时的形象记不得了，但是仍记得有这个堂弟，对程笑天别後的一切很感兴趣。

黄天虎想让程志雄对程笑天有比较清楚的了解，不待程笑天开口，主动替他介绍起来，将从程笑天那里听来的，以及自己见到的，添油加醋地大说一番，直令程志雄神往不已。

不待黄天虎说完，程志雄插言道：“兄弟，既然吴姑娘品貌双全，你为何不答应？”对程笑天推掉这桩他人梦寐以求的亲事，不理解，脸上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程笑天道：“大哥，小弟刚出道，没什麽作为，成亲太早了一点。再说，她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女子，小弟无家无产，如何养得起？”

程志雄道：“兄弟，这你便错了，我若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过十九岁了，十九岁完全可以成亲了。成亲後，有吴家帮助，干什麽都能成功，根本不用担心养不起她。再说，她既然喜欢你，便不会在乎你是贫是富，犹如以前皇帝招驸马，有不少驸马爷家境比你更差，可是皇帝和公主并没有嫌弃，即使你真的养不起她，她家那麽富有，也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程笑天道：“大哥，我一个男人，怎麽能靠女人生活？”

程志雄道：“兄弟，这怎麽是靠女人生活？她喜欢你，说明你有本事，何况你本身文武双全，正如你义兄方才所说，将来也许能中武举或考上武状元，还怕将来养不起她？”

程笑天知道大堂兄所想与自己的考虑相差甚远，一时很难说清楚，不由笑了笑，道：“大哥，一切都已经过去，现在说什麽也没用了。不过，以後如果还有这样的机会，小弟一定好好考虑。”

程志雄关切道：“兄弟，现在讨房媳妇不容易，日後如有这样的好机会，千万不要再错过了。”

程笑天微笑点头。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程志雄媳妇进来请他们入席就餐，三人这才打住话语。

入席时，程志雄为程笑天介绍了家人。程家共有九人，二堂兄程志勇外出未归，其余均在家，程志雄有两子一女。

午餐十分丰盛，程家众人很客气，不时殷勤地劝程笑天和黄天虎喝酒、吃菜，两人感动不已，特别是程笑天简直受宠若惊。

也许是因为年轻人谈得来，饭後程云没有露面，仍是程志雄陪两人聊天。通过交谈，程笑天对伯父家的情况有了基本了解。

程云有两儿三女，女儿已出阁，两个儿子也成了家，大儿子程志雄负责管理田庄，城里的店铺由二儿子程志杰掌管，这几天正好出外进货，不在家。现在的程家与十余年前大不相同了，那时程家只有百余亩田土，在城里只有一家生意并不怎麽红火的小店铺，在附近只能算普通富裕人家，现在却是东门外有名的大户，除拥有数百亩良田外，在城里还有两家规模不小、生意十分兴隆的店铺。方圆十余里，只要提起程云大老爷，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程老爷子因为二儿子外出未归，要去城里帮忙照看店铺，没有时间，此後两天由程志雄陪著两人。程志雄除了陪两人聊天，还领他们看了自家的田地。

欢快时短，不知不觉便过了三天。这天是程志雄小儿子的生日，晚上程家借机请来几位乡邻陪程笑天与黄天虎喝酒。程云父子不善饮，这几天未能陪两人好好喝酒，同时亦是借机将程笑天介绍给乡邻。

几位陪酒的乡绅酒量颇佳，一开始便提议大家一壶一壶地喝。

程笑天与黄天虎很久没有开怀畅饮了，自衡阳拼酒之後没有再痛快喝过，今天遇上高手，不由豪兴大发，放肆起来。怎奈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在众人的轮番攻击下，酒量不差的黄天虎喝得酩酊大醉，程笑天亦被灌得两眼发花、头重脚轻、不知东西南北。最後两人均是身不由己地被人抬进房间。

晚上，程笑天做了一个旖旎的梦，梦中一个肌肤有如暖玉般光洁腻滑的女人，让他体验了消魂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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