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正文第三十一章无题

程笑天道：“与其他内功有冲突？”

无痴大师道：“世上万法归一，道家内功与其他内功并无本质的区别，只是修炼方法不同而已。但修炼方法不同的功法同时修炼，很容易走火入魔。犹如在大河中行驶的两条船，虽然方向一致，目的地相同，但你如足踏两船，不但难以达到目的地，而且可能坠入水中，甚至失去性命。”

程笑天点头道：“晚辈明白了。”接著从怀中取出一油布包裹之物，递给无痴大师，道：“大师，乾元罡气晚辈已基本掌握，秘籍该归还了。”

无痴大师道：“归还？老衲并非此物主人，何来归还之说。”

程笑天迷惑道：“这原本是大师赐给晚辈的──”

无痴大师摇头道：“此物原非老衲所有，老衲只是替有缘人保管而已，施主习得此功，自然是此物主人。”

“这──”程笑天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黄天虎道：“兄弟，既然大师将它送给你，收下来吧，不要辜负了大师美意。如果心里过意不去，以後替大师找个有缘人便是了。”

无痴大师含笑点了点头，道：“包施主所言极是。世上万物离不开‘缘法’，此等道臧神功，非有缘人不可修习。”

黄天虎笑道：“我这兄弟虽然聪明，有时却有些迂腐。”

程笑天只有讪讪笑著收好秘籍。

无痴大师道：“施主此番出山，可是上九嶷山？”

程笑天道：“大师明鉴，晚辈已去过九嶷山。”

“哦？”无痴大师略显惊讶，但没有追问细节，只是点了点头，道：“施主下一步有何打算？”

程笑天道：“晚辈准备到江湖上历练历练，以便开阔眼界，增长见识。”

无痴大师道：“施主聪敏过人、智慧非凡，行道江湖已无大碍，老衲有几句话想送给施主，不知施主能否听允。”

程笑天道：“大师请讲。”

无痴大师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技艺非凡，日後行道江湖，若非大奸大恶之徒，不要痛下杀手、轻易取他性命。”

黄天虎道：“大师，若是遇上大奸大恶之徒？”

无痴大师道：“若是怙恶不悛之辈，也不要过分仁慈，以免继续为非作歹，祸害苍生。”

程笑天道：“晚辈定当铭记。”

无痴大师道：“老衲另有几句话要赠给施主，希望施主能谨记。”

程笑天道：“请大师赐教。”

无痴大师道：“观施主面相，近年内会有波折，如能谨慎处理、小心应付，亦不难逢凶化吉。”

程笑天道：“大师能否指点迷津？”

无痴大师道：“自古情海扬波最是难平，红尘爱恋祸福同行，施主当谨与妇人来往，以防阴人之害。”

程笑天道：“多谢大师赠教。”

黄天虎道：“大师，你看我黄天虎这一辈子有何灾难？”

无痴大师看了看黄天虎，道：“施主乃福泽中人，一生平安，无妄无灾。现红鸾星动，年内当有喜事临门。”

黄天虎笑道：“大师别开玩笑，我黄天虎亲尚未定，何来喜事？”

无痴大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黄天虎见无痴大师不似开玩笑，笑了笑，不再言语。

无痴大师对程笑天道：“程施主，老衲有一事相求，不知能否应允？”

程笑天道：“大师请讲，晚辈将竭力完成。”

无痴大师道：“老衲已皈依佛门，本不应再管世俗之事，但此事不了，老衲甚难心安，更无颜去见佛祖。老衲俗家姓江，皈依我佛前收有一徒，此人奸狡异常，老衲亦被瞒过。他技成後，持武作恶，欺程善良，为害江湖，老衲曾多次追寻，均被其逃脱，後竟不知去向。老衲收徒不慎，给江湖同道和天下苍生带来灾难，心底至今无法安宁。倘若施主日後在江湖上遇上，如仍未悔改，请代老衲收回其武功，了却这桩心事。”

程笑天道：“大师，请放心，晚辈定当谨尊吩咐。但不知此人叫何名字、有何特征？”

无痴大师道：“叫曾效武，身高五尺半左右，平常附庸风雅、喜作文士打扮，惯使折扇。现已五十出头，习惯是否改变，老衲不知，他左耳後有一黑痣，大若蚕豆，这一点应该无法改变。”

程笑天道：“有此证记，不难辨认。”

三人又说了一会话，程笑天和黄天虎起身告辞。

走出上封寺，天色尚早，两人说笑著往山下走去。

黄天虎道：“兄弟，无痴大师看来是个得道高僧。”

程笑天道：“道行不高，能在闻名天下的上封寺得到尊重？你没见那个小沙弥，一听到无痴大师的名号，即刻变得满脸虔诚，仿若见了佛祖一般。”

黄天虎道：“你看无痴大师多大年岁了？”

程笑天道：“小弟看不出来，不过徒弟都五十出头了，他至少应该年过七十。”

黄天虎道：“兄弟，无痴大师武功如何？”

程笑天道：“小弟未试出深浅。”

黄天虎道：“方才你不是拜了下去？”

程笑天道：“那是他谦让，如果放手一搏，小弟也许不是对手。”

黄天虎道：“这般年岁了，还有这麽好的功力，真令人难以置信，他年轻时在江湖上一定很有名，但不知是谁？”

程笑天道：“他说俗家姓江。”

黄天虎道：“难道是三十年前江湖上声名极隆的江景文大侠？”

程笑天道：“江大侠是不是出家当了和尚？”

黄天虎摇头道：“不清楚，只听人说三十年前他在江湖上突然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下落，尔後再也没有消息，因此有人怀疑他出家了。”

程笑天道：“江大侠是否有个叫曾效武的徒弟？”

黄天虎道：“不清楚。我只是听人说过这人，因为武功很好，当时在江湖上很有名。”

程笑天道：“知道他姓江，又知道他有个姓曾的徒弟，以後不难打听出来，象他这样身手不凡的人，只要以前在江湖上走动过，一定会有人记得。”

黄天虎点了点头。

程笑天笑道：“大哥，看来今年小弟又要多一位嫂子疼爱了。”

黄天虎先是一怔，既而哈哈大笑道：“兄弟，你开什麽玩笑，大哥亲都未定，今年你怎会有嫂子？”

程笑天道：“那很难说，富贵命定，婚姻天成，说不定很快便会有人来为大哥说媒。”

黄天虎道：“你真那麽相信无痴大师的话？”

程笑天道：“方才你不是说无痴大师是位得道高僧？既是得道高僧，他的话便不会没有道理，有道理自然应该相信。”

黄天虎道：“这麽说，你得远离女子？”

程笑天道：“所以小弟暂时不想成家。”

黄天虎先是一怔，既而哈哈大笑，道：“怕弟妹谋害你？”

程笑天亦笑道：“世上谋害亲夫的不是没有？”

黄天虎道：“我说你应该立刻成亲才是。”

程笑天道：“愿闻高见。”

黄天虎道：“你英俊潇洒、武功高强，是女子心中的理想对象。那天我们在酒店里遇上的庄姑娘，便对你有意，眼高於顶吴姑娘见了你後，也情不自禁，要取消文试，与你缔结连理。你这样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在江湖上犹如稀世珍宝，没有成亲，等於宝物无主、名花待摘，自然会成为姑娘们争夺的对象。这样，便很可能造成情海扬波，特别是那些心量较窄的女子，如果得不到你，可能会将满腔怨恨发泄到你头上，甚至想办法毁掉你，最後大家得不到。我想无痴大师说的可能也是这个意思。”

程笑天笑道：“依大哥这麽说小弟倒是该早点成亲，不过大哥还没成家，小弟又怎麽敢越先？”

……

两人一路观看山景，一路说笑往山下走。

下得山来，天色已暮。黄天虎道：“兄弟，天色已晚，今晚在南岳镇落宿如何？”

程笑天道：“南岳镇离衡州只有百余里，比武招亲之事说不定已传到这里，如果遇上相识的人，行踪便会败露，如果遇上吴家的人，我们便无法脱身。”

黄天虎点头道：“说的是，还是在镇外找户农家借宿安全。”

於是两人绕镇而行，往潭州方向行去。

为了不让吴家知道行踪，两人晓行夜宿，匆匆北上，直到出了衡州地面，来到湘潭境内，才渐渐放下心来。湘潭距衡州近四百里，不用再担心被吴家的人见到。

午後，两人沿著通往江边渡口的道路徐徐前行。黄天虎道：“这几天晓行夜宿，寝食无定，比较辛苦，现在可以松口气了。”

程笑天道：“大哥不会怪小弟吧？”

黄天虎道：“我们是兄弟，怎会怪你？大哥只是替你惋惜。”

程笑天笑了笑，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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