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打道回府

“咕噜——”

陆渊再次睁开眼，是被腹中雷鸣惊醒的。

睁眼便瞧见魏忠贤跪在榻前抹眼泪。

他张了张嘴，“……”

魏忠贤惊喜若狂，“陛下，陛下您醒了！”

陆渊：“我……”

“你放心啊陛下，您用一己之力，做了十万大军都无法做的大事，奴婢佩服你啊，奴婢这一趟没白来。”

陆渊想骂人，但是没力气：“饭……”

“陛下！犯我大夏者，虽远必诛！”

陆渊深吸一口气，“朕饿了！！！”

魏忠贤愣了一秒钟，赶紧站起身，往外吼：“陛下醒了，上饭菜！”

蒸腾的热气里浮着十屉蟹黄包。

“陛下龙体初愈，先饮参汤……”

魏忠贤话未说完，榻上已传来狼吞虎咽声。

魏忠贤呆滞地看着陆渊三两下将一屉蟹黄包消灭干净，然后又拿起筷子，继续夹第二个。

“咳——”

魏忠贤轻轻提醒道：“陛下，您的身体还很虚弱……”

陆渊：“……”

于是他很听劝端起碗喝了一小口参汤，慢悠悠的咀嚼几下。

然后又把一只鸡腿塞到自己嘴巴里。

接连吃了两只鸡腿，才勉强停手。

魏忠贤：“……”

“陛下，您吃饱了吗？”

陆渊摇头：“先歇一会儿。”

屏风外传来几次匆匆脚步声，李鸿基和王猛扑进来就叩头：“臣护驾不力……”

“少废话。”陆渊抹了把嘴，“墓室怎么塌的？”

王猛从李鸿基背后探出脑袋，陌刀哐当砸在地上：“您跳下去那会儿，棺材突然炸出黑光，把您弹回高台。接着地动山摇，那妖妇……”他忽然涨红了脸，“变成个鸡皮老太婆，抱着末将靴子求末将把她带出去。”

“末将一刀捅穿她心窝，您猜怎么着？”王猛从怀里掏出半截桃枝，“死透的腐尸全化成这玩意儿！”

陆渊盯着桃枝上溃烂的桃花纹，想起棺椁上‘长生咒’的铭文。当时他故意用带血的手掌按向尸骸，本指望引发诅咒同归于尽，岂料……

“亲兵在地宫废墟找到这个。”李鸿基呈上卷焦黄帛书，“前朝徐福所留，记载长生咒需百万生魂为祭。桃花夫人筹谋百年，玉藻京数万军民原是最后的祭品。”

魏忠贤适时插话：“多亏陛下慧眼如炬，抢先毁其根基！”

帐外忽起山呼海啸，陆渊掀帘望去，十万大军正将倭国旗帜抛入火堆。玉藻京残存的町民伏地痛哭，几个白发老者捧着青铜鼎碎片高喊‘天照恕罪’。

“捷报八百里加急送回京都了。”魏忠贤笑出满脸褶子，“内阁连上七道贺表，说陛下两月平倭乃……”

王猛又问：“陛下，您是怎么侃破那妖婆的诡计，当时的情况太惊险了，若是没有陛下此举，不仅陛下末将两人殒命，腐尸冲破慕宫，怕是十万将士也会被同化，到时候桃花夫人就无人可挡了。”

陆渊喝了口茶，看着一脸求知若渴的几人，才缓缓开口：“通过‘长生咒’三个字，朕察觉和徐福东渡有关。徐福寻长生未果，不敢回来，因此他最怕始皇帝，那么……朕有真龙气脉，自然是这种邪术的天敌。”

李鸿基恍悟，旋即大叹：“难怪陛下能在短短几日里，将玉藻京剿得干干净净！”

“是呀，要不是陛下英明神武，咱们哪能打赢呢！”王猛也附和点头。

陆渊淡淡道：“朕只是侥幸而已，不值夸耀。”

众人纷纷称赞，“陛下谦虚了！”

唯有魏忠贤还继续：“陛下英明神武，臣等佩服。”

陆渊摆摆手：“行了，少拍马屁了。”

他望着满帐歌功颂德的嘴脸，说到底，他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他原想借地宫塌方亡国，成仙之路近在眼前，谁料那劳什子长生咒竟被龙气反噬。

此刻听着“真龙天子”的奉承，倒像是吞了百只活蛆般恶心。

倭国三十六岛大名联名献降。

陆渊从未想过，全灭倭国竟然是这么轻松的事。

说好的高丽援兵，跑的比谁都快。

还有桃花夫人，更是雷声大雨点小，居然一点都没伤了十万大军。

别说是让大夏元气大伤，就只是苦了他的肋骨！

陆渊咬牙，恍惚间竟看到史官挥毫写下“中兴之主”四个烫金大字。

他强行安慰自己。

离京前那场好戏如今应该已经唱到高潮了吧。

彼时他故意挑拨武太后祸乱前朝，又威逼张二珂跟和坤狗急跳墙，转头却对欧阳敬叹酸孺意图把控皇子。

三方势力交错，以及对北疆胡人如今不管不顾。

此刻算来，那帮蠢才该为监国权争得头破血流了吧？

“陛下？”李鸿基不知何时出了营帐，此时捧来北疆军报，“昨天消息传来，说胡人已过阴山，守将请示是否……”

“朕需要想想。”

陆渊挑了挑眉。

反正倭国和北疆离那么远，他又大病不出，决策慢一点也情有可原。

李鸿基半跪：“陈将军说情况紧急，还请陛下速速下旨！”

陆渊想了想，半天啥也不说，的确刻意。

“传旨各关，见狼烟闭门不出。”

他瞥见几人瞬间惨白的脸，心情突然大好——等胡人铁骑踏破雁门关，看你们这群忠臣还怎么夸得出口！

闻言，李鸿基还想说什么。

魏忠贤却拦住了他，“陛下刚刚醒来，身体不好，两位将军若是没有别的事，就先离开吧，让陛下好好休息。”

见状，李鸿基与王猛相视一眼，只得告退。

待两人走后，魏忠贤低声道：“陛下，奴才斗胆一句，您这样做，怕是会寒了众将士的心呐。”

陆渊冷哼：“魏忠贤，你老毛病又犯了不是，我看应该让你师父跟着朕来才对！”

魏忠贤欲言又止。

“奴婢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陆渊斜睨他，“你不是最喜欢煽风点火，趁机捞好处吗？”

魏忠贤吓得跪倒在地。

陆渊懒洋洋道：“罢了，既然你这么衷心耿耿，朕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

魏忠贤忙磕头谢恩：“奴才愿效犬马之劳！”

“你先一步回朝，就说朕在征战中受伤，病得厉害，几乎不能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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