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陛下早就知道了？

“嗯。”蓉妃点头，眼底带了一丝担忧，“只是不知道陛下……最近朝事是不是格外忙碌，臣妾好久都没看到您，担心的很，平安也是如此。”

闻言，魅妃轻哼一声。

她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和陛下独处，蓉妃又来插一嘴。

陆渊倒是没什么心思，只笑了一下，“朕确实有些事要忙，等这阵子过了，再去你那好好休息几日。”

蓉妃轻笑：“那臣妾就等着陛下去呢。”

“嗯。”

说着，两人又聊了几句。

魅妃在旁边，越听脸色越难看。

等陆渊把皇子交给奶娘抱着，离开之后，魅妃才阴阳怪气的说：“蓉妃姐姐可真是好手段，把陛下攥在手掌心，让陛下去哪就去哪。”

蓉妃浅浅一笑：“哪里，魅妃妹妹过奖了，自然是比不上你这和陛下偶遇的本领。”

“我可不是夸你。”魅妃眼波微闪，声音里带了几分讥讽，“不过是陛下的枕边人罢了，再如何能耐，还能爬到谁头上不成？陛下现在宠爱的是谁，可不代表一辈子都这样，只有陛下真的垂怜哪个皇子……到时候……”

蓉妃抱着平安的手一紧，脸上却没多大变化。

魅妃笑了一下，才带着自己的宫女离开。

陆渊转到养心殿，才松了口气。

若是再多待一会儿，恐怕耳朵又要掉了。

养心殿的龙涎香混着药味。

陆渊刚刚坐下。

只见刚昏迷醒来的李鸿基跪在冰凉的青砖上，甲胄未卸便急着禀报。

“回禀陛下，臣有要事三件告知。”

闻言，陆渊轻点头，“说吧。”

“第一件事，臣上阵杀敌，在倭寇逃兵中，遇到一个天狗面具之人，臣觉古怪，仔细一看，所见，他那玉带蟒纹确系誉王府旧物！倭寇阵中藏着的......怕是誉王血脉！”

陆渊正用银签子戳葡萄玩。

闻言懒洋洋抬眼：“既是倭寇同党，下次见面直接砍了便是。”

葡萄汁溅到奏折上，“难不成还要朕给他写悼文？”

“可那是皇室......”

“皇室养不出通敌的狗。”

陆渊突然掷了银签，尖端深深扎进舆图的倭岛位置。

“传令王猛，凡擒获此人格杀勿论。朕要他的脑袋挂在倭寇船头。”

李鸿基后背渗出冷汗，他第一次见皇帝用这般森冷的语气谈论血脉至亲。

屏风后突然传来茶盏轻响，魏忠贤的蟒纹靴尖若隐若现。

“第二桩事......”

李鸿基从怀中掏出油纸包，“前线药材被人掺了断肠草，押运车队挂着……商旗。”

他不好明说。

陆渊突然嗤笑出声，染着葡萄汁的手指在龙案画圈：“是不是乔家姐妹送去的那批。”

“陛下怎知？”

李鸿基愕然抬头，却见皇帝从抽屉抓出把香囊抛过来。

丝线断裂处露出褐色粉末，与前线缴获的毒药一模一样。

“朕派去的军医，可还好用？”

李鸿基颤颤巍巍抬起头，终于明白。

陛下早就料到有人会动手脚，因此连军医都特意安排过。

陛下，果然不止雄才大略！

魏忠贤幽灵般闪出，尖细嗓音带着阴笑：“东厂查了半月，发现卢家在城南有座冰窖……”他故意拖长调子，“里头冻着几具试药乞丐的尸首。”

“陛下，乔家姐妹为何会和卢家……”李鸿基想不通。

他们这些重臣，也都知道乔家姐妹的存在。

可无论如何，她们这么做，都没好处。

陆渊淡淡的说：“乔家姐妹刚刚进入京城，根基未稳，她们采买的药材有人动手脚，再轻松不过，这件事是卢家所为，乔家姐妹不过是替罪羊。”

“陛下圣明，第三件事......”

李鸿基喉结滚动，“截获的物资车队载着兵甲和药材，车辙印通往……”

他忽然瞥见皇帝袖中露出的半张海图，上面朱笔勾勒的路线与自己缴获的密信分毫不差。

陆渊突然抚掌大笑，惊得梁上燕子扑棱棱乱飞：“六大世家要给倭寇送战衣，朕岂能不帮？已让各路驿官在通关文书盖了印……”

他抓起狼毫在奏折批了“速速放行”，墨点飞溅如血，“等三船物资过了白鹭驿......”

“臣愚钝！”他重重叩首，“但六大世家若与倭寇勾结......”

“啪！”

陆渊突然将《漕运通志》拍在他头顶：“没听见外头在唱《满床笏》？戏班子正演到郭子仪七子八婿献寿，多应景。”

锣鼓声隐约传来，唱的是“文臣武将保江山”。

李鸿基突然悟了：陛下早把六大世家当成戏台上的丑角，就等着他们自己把通敌罪证唱给天下人听。

“退下吧。”陆渊踹了脚装满军报的漆盒，“把王猛私藏的倭国清酒给朕捎两坛。别以为躲在礁石后偷喝朕不知道。”

李鸿基忙应下。

低着头想的却是别的事。

那夜皇帝让他转交王猛的密信，原是这个意思！

东海惊涛骇浪中，十万将士正张网以待。

“陛下圣明！”将军重重叩首，甲胄鳞片撞出金戈之声，“臣这就快马回营......”

“急什么。”陆渊突然将葡萄塞进他嘴里，“朕又不急着喝，尝尝岭南新贡的胭脂泪，比普通葡萄甜多了。”

紫红汁液顺着将军胡须滴落，在青砖上晕开花。

李鸿基又觉得，自己不懂陛下的心思了。

等茫然的将军退下。

陆渊正把玩着鲁班做的那只九连环，玉环碰撞声里，青鸾捧着漆盘碎步进殿。

“陛下，乔家两位姑娘在宫门外哭成泪人，说是要负荆请罪。”

“让她们提着荆条进来。”

陆渊突然来了兴致，将九连环往案头一抛。

乔莹提着月白襦裙跨过门槛时，发间的珍珠步摇颤抖，修长的指尖握着几根藤条。

乔婉跟在后头，腰间当真系着几根荆棘刺，浅绿的衫子被勾出丝缕。

“陛下！”乔婉扑跪时腕间银铃乱响，“我们铺子里混进卢家的细作，那批艾草……”

乔莹扯住妹妹袖角，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民女监管不力，前线若有将士损伤，愿以命相抵！”

“这么漂亮的脸蛋，砍脑袋多可惜，朕左右都舍不得。”

乔婉急得差点站起来：“陛下！那些掺了断肠草的药材......”

“昨儿喂给御猫吃了。”陆渊指了指门口路过那只油光水滑的狸花猫，“瞧瞧，胖了三斤呢。”

乔莹的绢帕飘落在地。

她看着猫咪圆滚滚的肚皮，顿时心知肚明，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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