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状元游街

“......”赵旭看着五弟没出息的样子，神色有些复杂，虽说他幼时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这么大咧咧说出来多少还是有些丢人的。

换句话说，天潢贵胄，还是得要些脸面的。

......

又过一月，殿试名额出来的时候，宝珠公主府的建设也正式开始了。

作为当今天子嫡亲的姐妹，掌权太后唯一的女儿，宝珠公主府占地极大，也离皇宫极近，出了公主府坐上小轿子，不多时就能到皇宫后门。

盛明兰瞥了眼屏风后的身影，这人最近极得公主表妹的宠爱，就连上课堂都带在身边。世俗间种种本就对女子苛刻，何况两人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就不能不让人多想了。若不是新出的律法条规，造谣生事要有牢狱之灾，恐怕不少老大人多嘴上奏。

赵玉珠招呼着盛明兰：“明兰姐姐快来看，状元游街了。”

宫女们搬好椅子，请公主和郡主临窗坐下，这边是个半露台，视野极好，远远望去能见着不少大家闺秀或平民女子出来游玩。

盛明兰和赵玉珠坐在一起，挨得也近。

望着街边嬉笑结伴的少女，感叹道：“自太后娘娘垂帘，民间风气倒比从前开放不少。想当年我待嫁时，即便是出府游玩，也是得跟着长辈出行。女孩儿们躲在马车里，隔着帷幔听外头动静。遇上男子问话，连应一声都要被斥失仪，稍有差池，唾沫星子便能把人淹死。”

这才过了不到十年，变化大的像过了半辈子似得，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赵玉珠心思也没放在外面跨马游街的男儿们身上，反倒伸长了脖子看风姿绰约的女郎们，忽而侧头调侃：“光听着就憋闷得慌！姐姐正当妙龄，怎么学起老人家忆往昔了？”

二十五岁的年纪，说年轻是真的年轻，可有那早婚早育的，也差不多快要当上祖父祖母了。

赵玉珠听了咋舌，掰着指头数着：“我朝律法女子年满十四才能嫁娶，就算是满了十四岁就立马嫁人生子，也是十五岁了。那孩子今年也才十岁啊，离成婚还早着呢！”

盛明兰望着少女较真的模样，手搭在小腹上微微出神。

她也曾觉得待字闺中的年岁漫长得望不到头，可自打嫁人后，竟感觉日子眨眼间就过了。生儿育女、执掌中馈，不过转瞬之间，当年的少女便成了当家主母。

赵玉珠见明兰姐姐不说话，还以为自己将她辩赢了，可又觉得这些不过是些小事，犯不着真和明兰姐姐一争高下。

她轻轻扯了扯盛明兰的衣袖，指着楼下游街的进士们：“明兰姐姐你看，这批进士里还有几个长相好的。”

盛明兰顺着赵玉珠所指方向探身望去，一眼便瞧见了那个小书生，回头瞥了小桃一眼。

小桃本在一旁安静站着，被这目光一扫，胖嘟嘟的脸瞬间泛起红晕，少见的不好意思起来。

赵玉珠还看着楼下，找起沧海遗珠，没注意这对主仆的眉眼官司。

盛明兰见她还像小时候那样，喜欢颜色好的，就问道：“这批新科进士，公主可有喜欢的？”

虽说按着祖宗家法，驸马不得担任官职，但谁叫玉珠是两宫太后的宝贝疙瘩，真让她瞧上了谁，还不是一道旨意的事情。再说进士配公主，该是喜事才对，若真能尚公主，一下子就少走了几十年的弯路了。

赵玉珠摇了摇头：“不喜欢。我就算要嫁，也要嫁个能陪我骑马射箭、游历四方的人。”若是跟个文官绑在一块儿，不是耽误了人家处理政务吗，不妥不妥。

盛明兰瞧着屏风后微微晃动的人影，笑了笑不说话，年轻人的情情爱爱，是她不太懂了。

她想起母亲曾说过，即便为玉珠在勋贵人家中挑选，慈宁太后也费心相看了不少人，可这玉珠的眼光着实高，偏偏一个都瞧不上。

公主表妹嫌弃那些人，不是嫌人家年纪大，就是嫌人家长相丑。每次与人见面，公主表妹那模样就跟视察似的，说话直来直往，最后总不忘甩下一句  “好好干”，弄得人家哭笑不得。

慈宁太后生辰宴上，曹太后有意撮合，引着曹家那位左领军卫大将军曹诗与赵玉珠相看。

谁料赵玉珠满脸嫌弃，一口一个  “曹舅舅”，喊得曹诗满脸尴尬，话都接不上。不仅如此，赵玉珠还兴致勃勃地拿曹诗与正牌舅舅卫将军比军功，搞得曹诗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事后，曹家委婉传话，直说不敢高攀公主，叫曹太后打消念头，别再给孩子们做媒了。

盛明兰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这世间又有哪些人能赶得上舅舅的军功呢，有着灭国之功的将军，朝中可就仅此一位。

赵玉珠闻言点了点头，他们家中的小孩儿都崇拜着舅舅，就连身为天子的赵旭也是如此。

“霍知茂那小子天天缠着舅舅，让舅舅下次打仗，带他上战场呢！”赵玉珠越想越酸，自打她去汴京书院读书后，舅舅给她开小灶的时间都没那么多，也就偶尔在书院里听舅舅讲课罢了。

盛明兰看着赵玉珠那副酸溜溜的模样，忍不住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蛋，打趣道：“瞧你这小模样，还吃起醋来了。舅舅平日里军务繁忙，能在书院授课已是不易，你也就比茂哥儿少听亿点点课罢了。”

盛长桉、霍知蒙、霍知茂这三个小子能听舅舅和大儒们的课，也是沾了官家的光。若不是他们是官家的伴读，哪里有这样的好机会去。

盛明兰这样想着，就连自己都醋起来，她还是这一辈中最大的，她都没听过舅舅讲课呢！

......

霍知茂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手中的箭却丝毫不偏，“嗖”  地一声正中靶心。

赵旭放下手中的弓，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羡慕得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他们一同长大，生活习性都差不多，兄弟们的本事都不差，都是个中翘楚，胜人远矣。可偏偏这个霍知茂实在是变态中的变态，就连舅舅都夸赞是个从军的好苗子，再过十年，也是个领军人物。

赵旭实在想不明白，这家伙是怎么如此变态的，忍不住嘟囔道：“明明咱们一起长大，吃喝拉撒都没多大差别，怎么这小子就这么厉害，我怎么就比不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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