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蜷缩的人彘

他的嘴里发出痛苦地声音，他不住的咒骂起了身边的女人，那些话十分不堪，是最下流最恶毒的语言。

男子还在骂着，顾小姐听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拿起刚刚缝男子身体用的针头，对着的一边耳朵猛地就扎了下去。

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响起，眼见那一幕我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我眼睁睁地看着男子的两只耳膜都背女人捅破了，绝望地惨叫声再次响起。

看着躺在床上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男子，我感觉自己已经彻底崩溃了，我冲那顾小姐大叫着，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还是对我淡淡地笑着，依旧是一句话也不跟我说。

随后，她将那躺在床上的椭圆形人抱了起来，正对着我，朝后一步步退去。

她身上的男子艰难地蠕动着，她却似乎在抱一只宠物，渐渐地她隐退在了黑暗中，只剩下我站在那满是血污的病床前。

看着还被绑在床上的那男子的四肢，还有床上那些鲜血，我终于又呕吐了起来。

面对一地的腥红，我感觉自己的胃被掏空了一般，而此刻，身后的那股力量也消失了，我瘫软地坐在了地上。

头顶的灯一点点变暗了，漆黑又将我笼罩了起来。

一切安静无比，我的耳边没有一点儿声音，我感觉无比疲倦，甚至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当时，我好像完全没有力气了，就这么坐在冰凉的地面，我脑子里一团模糊。

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发现自己睡在病床上，护工推着车进来了，他递给了一把药片，像往常一样让我吃下去。

后背布满了汗渍，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原来，之前发生的一切又是我做的噩梦。

从床上做起来，我冲穿着护工点点头，护工在整理车里的东西，我看不清他的样子，我把药片吞进嘴里咀嚼去来。

我问护工要水，当护工端着水杯转过头来的时候，我惊呆了。

那穿着白色衣服的护工，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梦里被顾小姐肢解地只剩下一个圆乎乎身体的男子。

我尖叫了一声，男子冲我诡异地一笑后，他的眼睛开始流泪。

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随即，他的一只眼睛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在摆弄着，紧接着，我看见那只眼睛慢慢拿被缝合起来，跟之前梦中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他依旧看向我，脸上的神色既神秘又痛苦。

我又尖叫了一声，一把推开了身旁的男子，我光着脚飞快地跑出了病房。

外面有很多人，我向他们求助，那个正在扫地的护工向我走过来，我对着他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就看见他在也看着我笑。

还是那么诡异的笑，我后退了一步，他朝我走过来，我看见他的脸慢慢变形，最后又变成了我梦中的那个被肢解成了人彘的男人。

我朝前跑去，可怕的是，那些我看见的人，都纷纷朝我走过来，几乎每一个人都朝我露出诡异的笑，而后他们的脸都变成了那个男子。

血，我看见血从走廊的那一边冲我奔涌过来，就像山洪决堤了似的。

转身，我看见无数的人彘正蜷缩在地上，一点点朝我蠕动着，那缝起来的眼睛，那椭圆形的身子，还有那大张着的嘴巴，已经他们脸上那诡异的笑。

再次转身，那些喷涌过来的血水就将我一下子淹没了。

我又醒了过来，这次，我在院长办公室，顾小姐不在里面，办公桌上的白色水晶花儿开得正好，散发着一股幽幽的香气。

抽泣声传来，我看向四周，在书柜旁边的角落里，我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又看见了他，那个被肢解了的男人。

这一次，他非常正常，脸上身上都没有血，而且肤色自然，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问他是谁，他却不说话，只是摇头对我说他没有精神病，他想出去。

我盯着他，沉默了片刻。

对于他到底有没有病，我并不好奇，取得医院的检查报告，其实很容易，只需要做一些配合，很简单。

所以，就算他真的跟我一样是装病，这也不奇怪。

见我无动于衷，他哭了，他问我是不是不相信他，我摇摇头，我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将自己的身体抱着，似乎非常痛苦。

而后，男子突然抬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被他盯得十分害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用力捏着，像一把钳子似的，我皱紧了眉头。

我问他要干什么，他又开始流泪，过了一会儿后，他居然给我跪下了！

他这样的举动让我又吃惊，又害怕，我想要朝后退去，我的手还是被他抓着，一动也不能动。

我问他想怎么样，他一直哽咽着，最后他终于对我说出几个字。

在听清楚他说的那句话之后，我毛骨悚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他对我说的话，居然是：

杀了我……请杀了我！

我问他是不是病了，在说胡话，而他摇摇头一直在流泪。

他告诉我，他就在隔壁，就在院长办公室对面的那间病房里，他非常痛苦，他不想活了。我问他到底怎么了，他说我知道，我已经完全看见了。

我呆住了，我问他我刚才看到的是不是真的，他点点头，脸上的肌肉在痛苦地扭曲着。

他说他痛，满身都痛，他不想这么活下去，却又死不了，他希望我能帮他解脱。

我问他我应该做些什么，他抬眼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院长的办公桌。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过去，那上面摆着的水晶白花儿开得正好。

毁了那花儿，我就能死了，求你！

他这样跟我说，眼中充满了渴求。

见我不太相信，他说那些花儿是邪物，他死不了，就是因为那些花儿在维持他的生命，他一切的痛苦，都是来源于那些花儿。

原来，只要毁了它，他就可以死了。

我也想起，在顾小姐肢解他的时候，好几次他因为失血过多，昏死过去，而我看到顾小姐给他闻了一下这花蕊独有的气息，他整个人就清醒了过来，继续承受那巨大的痛苦。

与此同时，我感觉十分疑惑，到底是怎么样的仇恨，能让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行为？

而我，到底应不应该帮他……

就在我疑惑踌躇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他看着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似乎有什么可怕的怪物正在朝他逼近。

慢慢的，我明白了，他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身后！

猛地转过身去，我看见了顾小姐，她站在我身后一米远的地方，还是那样的笑容，人畜无害，我却看得透心凉。

我听到一阵惨叫声，转过头去的时候，那个原本一直掐着我手腕的男子，已经不见了踪迹。

他居然，一瞬间，就消失了。

我的肩膀被一只手轻轻地搭上了，那一刻，我身子一颤，感觉她接触我的地方，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顾小姐却在我耳边低语着：

我本来不想这么做，不过既然他找上了你，就也活该你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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