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椭圆形的人

那微弱的灯光，浅浅地照射在地板上，胖子里放着一团东西，我看不清楚是什么。就在这时，角落里，一个黑影一点点地朝那盘子爬过去。

不，不是爬，应该是蠕动……

在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之后，我尖叫了一声！

……

说到这里的时候，孟小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瞪大瞳孔看向空气，里面似乎藏着巨大的恐惧。

我心里也是一颤，赶紧问她：“小君，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了……”孟小君的身子在颤抖，我握着她的手，手心是冰凉的，她的眼中溢满了泪水，过了很久她才又说道：

那是一个人，一个椭圆形的人。

那人没有手脚，手脚从身体中分裂出去的地方，被人用针线不规则的缝了起来，黑色的血污糊在皮肉上，有些地方还看得见骨头。

从光着的身子我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男人，他的身体里散发着一种恶心的腥臭味，每动一下，那味道就更加强烈。

椭圆形的身子朝那盘子挪动过去，在他的脸触碰到盘子里面的食物后，他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那盘子里黑乎乎的东西，应该是一个发了霉馒头，早就已经馊了，可那人吃得还是津津有味，大口大口的，就像是被饿了很多天。

他在吃东西的时候，微微抬了抬头，灯光下，我又惊叫了一声，因为我看见他的眼睛也用针线缝合了起来。

乌黑色的线头一上一下，看得我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尖叫声响起后，我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奇怪的是那椭圆形的人，却没有听到我的呼叫，他依旧是埋头吃着馒头，把盘子里最后的一点食物也添得干干净净。

刚才地声音明明很大，这椭圆人却没有听见，我愣了片刻后，终于明白了，看来他的耳膜也被人刺穿了，他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电视剧，汉朝的开国皇后吕氏，在丈夫死后，就将之前与自己作对的情敌戚夫人，弄成了这样一个可怕的东西。

看那部电视剧的时候，我记得自己才几岁，却做了半个月的噩梦。

那几乎，成了我童年的阴影。

我本以为，这东西是野蛮社会的产物，在文明时代，根本不可能会有人这样被折磨，可当这个可怕的东西，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内心还是崩溃了。

重重地坐在地上，我感觉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压抑。

就在此刻，那人彘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虽然眼睛看不见，他还是下意识地朝四周张望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冒出几个字：

“是谁……谁在这里……”

我不敢说话，大口喘着气，也许是靠着一点儿仅有的感知，那椭圆形的人彘判断出了我所在的方位，他开始朝我一点点地蠕动过来。

我吓坏了，身子不断的朝后缩着，他离我越来越近，身后是冰冷的墙壁，我退无可退。

当头触碰到我膝盖的时候，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他也意识到确实有人在这个空间里，说话的语气也比刚才激动了些：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快救救我……”

一开口，他嘴里那污臭的味道就朝我迎面扑了过来，我再也忍不住了，哗地一声推开他满是血污的身体，对着墙根就吐了起来。

被我推到了一边，他的身子仰面朝天，一蹙一蹙的，就像被翻过来的乌龟。

好半天，他才反转身子，继续朝我这边爬过来，嘴里依旧是喃喃念道着，让我救他出去之类的话。

借着那一闪一闪的灯光，我看清了他的五官，虽然他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但我还是认出来了，他就是那个在梦里站在我的床边，祈求我救他的年轻男子。

只是，不过几天不见，他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心情稍微比刚才平静了些，我朝他伸出，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额头，在我的指尖触碰到他的时候，他的身子明显地颤动了一下。

我没有说话，他听不见，我说什么也没有。

一个人不可能会自己变成这样，从他四周那些缝合的伤口来看，这男子应该是被人活生生地折磨成这样的。

就在这时，屋顶的那盏突然熄灭了，整个空间又陷入了一片混沌。

那地上爬行的男人似乎也消失了，我缩在墙角，伸手无间五指的空间里，我在大口喘着粗气。

绝望，在一点点地蔓延，我感觉自己快死了。

就在我要失去知觉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那强烈的白光刺得我眼前一痛，赶紧伸手挡住了眼睛，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绝望的尖叫声。

那声音听起来十分痛苦，来自一个男人。

我抬眼看去，只见那光亮聚集的地方，是一张床，那床边站着一个人，从身段和她扎着地头发，我看出那是一个女人。

叫声就是从床那边传过来的，而且，从那床上不断向下溢着鲜血，一点点朝四周蔓延，颜色殷红。

扶着墙，我慢慢站了起来，我感觉有一股力量推着我，我不由自主地朝那边走过去，空气中，带着一股腥甜的血腥味。

跟刚才的味道截然不同，这腥味，是新鲜的，似乎封闭的空间里那并不流通的空气中，也充盈地弥漫着这种味道。

床上的惨叫声还在继续，那背对着我的女人，站得很直，我看见她低着头，双手来来回回地，似乎在做着什么。

凭直觉，我敢肯定那里一定做着一件非常恐怖血腥的事情，我不敢再前进。

可是，身后那股无形的力量，却还是推着我，让我慢慢前行，直到让给我看清楚那床上的一切！

当我被推到床边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那上面躺着的男人，正是那个晚上潜入我病房向我求助的年轻男子。

只是此刻，他的手脚还没有被砍去，他赤裸着身子，四肢被分别绑在床架上，他的一直眼睛，已经被麻线缝上了。

巨大的疼懂，让他的身子不断的颤抖，他脸上是巨大的痛苦，另一只眼睛大睁着，看着那站在她身边的女人，正用满是鲜血的手，穿着一根粗大的缝衣针。

我也抬眼，看到了那女人的正面，此刻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果有，那也是一种轻松，一松惬意。

而我，同时也看清楚了那女人的容貌，忍不住喉咙里又发出了一个声音，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代理院长顾小姐！

顾小姐听到了我的声音，她抬眼朝我这边看过来，我吓坏了，在与她对视的时候，我满脸的泪水。

她却没有太大的反映，又是冲我一笑，知性而干练。

仿佛她不是在进行一项残忍的手术，而是在做一个她喜欢的手工艺品。

躺在床上的男人，那只刚刚被缝合的眼睛里，伤口不断有鲜血溢出来，白色的麻线变得血红，他嘴里的惨叫声不断。

我的胃里又开始翻腾，同时我的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再也发不出一个声音。

不能叫，也没法后退，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粗大的麻线，在她的手里非常灵巧地穿入了缝衣针里，她拿起剪刀轻快剪断了多余的线头，对着那男人的另一只眼睛就比划了起来。

男人痛苦地扭动着身子，嘴里在不断地祈求，那女人面带微笑，她欣赏着床上的半成品，满眼都是欣喜。

而后，在男子的注视下，她拉着他的眼皮，就这么穿起了他另外一只眼睛。

惨绝人寰的叫声在我面前想起，鲜血浸透了枕头，并且朝着地上一点点滴落，被捆着四肢的男人在奋力挣扎，却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最终，他的另一只眼睛也被缝合了起来。

男子在大叫着，声音相当绝望，我看着床上那凄惨的一幕，吓得身体颤抖。

顾小姐抬头，又冲我一笑，我立刻明白了，这样的酷刑远远没有结束。

接着，我看见她来开床头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菜刀，一手举着刀，她的另一只手抚摸在男子的手臂上，似乎在找最佳的切割位置。

两只眼睛已经完全缝上了，对未知的不可控往往会让人产生更大的恐惧，男人艰难地扭动着什么，僵硬的身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最后抬头看了我一眼，顾小姐冲我笑了一下，而后她手里的菜刀猛得一下子朝男人的胳肢窝砍了下去！

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再次下次，我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刺破了，鲜血溅得女人满脸都是，刀刃深深地陷了骨头里。

她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我听到骨骼的声音，接着她用力抽出了那把菜刀。

血喷涌而出，动脉明显已经被隔断了，男人的脸色逐渐发白，懂一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很快就会应为失血而死亡。

看着已经气息犹存的男人，顾小姐那起了一旁的白色小花。

就是我在院长办公室看见的那朵花儿，她将它放在男子的鼻息处来回晃动了几下，那躺在床上就快死去的男子猛地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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