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精神病院

女子低头看着跪拜一地的族人，嘴角是满意的笑，就在这时，她突然转头，眼睛像刀子一样就朝我直直地刺了过来！

我冷汗一出，身上即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身体突然朝前一拱，后背似乎被什么东西用力一推，我眼前立刻一片漆黑！

醒来的时候，我看见自己还在越野车上，缩着身子在副驾驶，后背几乎被我的汗水全部打湿了。

外面的天很亮，阳光撒进来，略微有些刺眼。

“你梦见什么了，这么害怕？”似乎是看见我脸色不好，马殷低低问我。

车子里的空气不是很好，我猛烈地咳嗽了几声，他见了，将手里大概刚吸了两口的烟扔出车外，喘着气，我抚了一下额头，发现手心全是汗。

“我妈呢？”我问他。

“被我送走了。”马殷轻描淡写地说着。

我心里一紧：“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你睡着了，我没叫你……”他握着方向盘，认真地开车。

“我妈……”我迟疑了一下，小心地问着：“她走的时候……”

“很安详。”

很明显，马殷知道我想问什么，听了他的话，我的心微微舒服了一些，哦了一声后，就继续卷缩在座椅上，眼睛看着窗外盘旋的山崖，不再说话了。

车子里的气氛一时变得很凝重，马殷打开了天窗，有风透进来，我却不觉得冷，深吸了几口气，感觉自己像个活人。

“我们现在去哪里？”我轻声问。

前方是一个急转弯，车子一侧就开了过去，我身子跟着扭了一下。

等车子再次开稳之后，马殷突然说道：

“还记得孟小君吗？”

孟小君，我的高中同学，前段时间参加了她的婚礼，将她从那个变态的老公身边救了出来，要不然她的灵魂估计也会在忘川中浸泡。

就像，白灵一样……

想到白灵，我心里禁不住又是一阵难受，虽然跟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对于她，我还是有一份牵念。

这份牵念是情感上的，并不全是因为她的D+。

“处理完那件事儿之后，我们就走了，孟小君不想跟我们走，后来的事儿，我就不清楚了。”我说。

阳光越来越强烈，马殷掏出墨镜给自己带上，他的脸原本就没有什么表情，这一下，我感觉他竟然有些像电影里的黑客。

“孟小君进了精神病院，你知道吗？”

我有些惊讶：“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那天之后，警察来调查谢园的事情，孟小君什么都不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经过鉴定，孟小君得了严重的精神疾病，于是，她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不可思议：“后来呢？”

“她死了，死在精神病院。”

马殷平静地说出这句话，而那一刻，我的胸口突然感觉莫名的疼。

因为，我很清楚，孟小君其实根本就没有精神疾病，她所做的这一切，其实是在对当时的一切做出隐瞒，也就是说，她在保护我和白灵。

我声音开始颤抖：“她……她是怎么……”

“她的死，很蹊跷。”

墨镜下，我看不清马殷神色，但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作为鬼差，大概对死这件事儿，已经看得很透彻了吧，

至少，比我要透彻地多。

“她死在精神病院，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很正常。可是……”说到这里的时候，马殷微微顿了一下。

“可是什么？”我赶紧问。

我看见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了一下：“她的灵魂明明就在医院里，却走不出来，有其他鬼差进去找过她，但……”

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加重了语气声音却更低了：“他们进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我打了个哆嗦！

精神病院是第四医院，位于一个比较偏远的郊县，车子沿着乡间小路一路前行，在不知道拐了多少小弯之后，我看到了前方一座三层楼高的建筑。

那房子看外形至少是三四十年的老建筑了，见有车子开过来，保安走过了问是干什么的，马殷放下车窗：

“家里有病人，我们先过来了解一下。”

保安哦了一声，做了个简单的登记后，他打开了电动铁门。

车子开了进去，里面的绿化不错，木质座椅上，有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晒太阳，看见有车进来了，他们中有人朝我们看过来，定定地眼神中略带些微的木讷。

找了个地方停好车后，马殷回头对说我道：“待会儿进去的时候，你少说话，注意观察里面的地形，晚上用得上。”

我说了一声好，他点点头，我们下了车。

现在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很快我们就走到了那三层楼房面前，整个四医院就这一栋楼，楼面贴着一块一块的小瓷砖，应该是后面翻修的时候贴上去的。

一楼的入口处，也是一扇铁门，开着。

“走吧。”马殷取下墨镜，我看见他眼神很犀利，顿了顿之后，他踏上了台阶。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来，那风很凉，至少比室外温度少了四五度，我打了个哆嗦，看见马殷已经走上了台阶，于是赶紧上前想要跟上去。

而就在这时，我的手臂被人一下子拉住了。

回头，我看见一个男人，穿着病号服，光头，眼睛很圆很大，眉毛很淡，就像是被刮过一样。

“别进去……”他的声音幽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有些瘆人。

心里有些发毛，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这时马殷走过来，笑了笑说道：“我们是来找你们院长的。”

“院长……他，不在。”

光头病人的语气有些不自然，他握着我的手臂却不松开，像钳子一样，掐得我的手腕生生发疼。

“他在。”马殷继续笑着。

说完，他一把就拉开了光头病人掐住我的手，我看到虽然只是一下子，我的手腕处却出现了一道乌青的印记。

很重的一道。

被推到一边的男人，眼看着我跟马殷进入了一楼的入口，他往后退了一步，嘴里低低却还是念叨着：“不要进去，进去了就出不来了……不想相信那东西……千万不要……”

我回头看见他跪在了地上，不断地磕着头，额头不断冒出了鲜血，他的口中依旧是念念有词，神色越来越痛苦。

而他的周围，来来回回走动的，是一脸麻木的病友，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没有人看他一眼，也没有人去帮助他。

“别看了，走吧。”

马殷在前面叫我，我哦了一声，跟了过去。

楼里面的确很冷，走在过道里，我缩紧了身子，寒意还是不断。

楼道两边是病房，铁门紧闭，上面二十厘米见方的地方，是一个可以打开的栅栏，透过铁栅栏，我看见有一张床，一张小书桌和一个衣柜。

旁边，还有上厕所的地方。

看来，这里外面不怎么样，里面的环境还是相对不错的。

继续往前走，走廊中间是一个大厅，大厅是挑高的，占据了二三楼的空间。

大厅里面零星坐着几个病人，挂在墙上的电视乱播放着电视剧，这里应该是病人门刚吃过午饭，两三个护工正在收拾餐桌。

我看向四周，这楼的构造并不复杂，一条通道往里走，两旁有房号的应该病人的房间，中间通过一个活动室兼餐厅，有楼梯的通往楼上。

再往前走，又是一个通道，跟进来的那个通道一样，也是两边都是病房。

“你们院长在哪里？”马殷拉住一个护工问道。

护工小妹指了一眼楼梯：“讷，三楼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就是院长室。”

道了一声谢谢，马殷走上了楼。

最后看了一眼一楼的格局，我心里大概有了数，正要上楼，我瞟眼看见坐在大厅角落处，不见光的地方，有一个身材瘦弱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低垂着头，长发盖住了她的脸。

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她的脸完全被长发遮盖，她的膝盖上放着一本书，她枯瘦的手正在一篇一篇地翻着。

不禁有些奇怪，那里的光线非常阴暗，她为什么偏偏要坐在那个地方看书。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马殷又在上面叫我：“你在看什么呢？”

我赶紧指着那角落处：“老大，你看，那里有个女人……”

当我的手朝她指过去的时候，我一下子愣住了，那角落处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空空荡荡的，只有一把椅子孤零零地放在角落处。

拍拍我的肩膀，我回头看见马殷神色凝重：“上楼吧。”

二楼跟一楼一样，两边的走廊都是病房，没有特殊的地方，只是几个护工在打扫走廊，病房的门都关着，这个时间段，应该是放风的时候，所以里面应该没有人。

再次上楼，刚踏上三楼，我就打了一个喷嚏，这里至少比下面冷了十度左右，用力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我问马殷：

“怎么会这么冷？”

马殷不做声，他站在楼梯口朝两边看了一眼，明明是三楼，光线应该比一二楼要好，可看过去的时候，却还是相当的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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