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我见过干爹了

我看见我妈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身后，我心里一紧，一转身，那金毛猴头的怪物呲牙咧嘴地就朝我扑了过来。

随着一声枪响，我扣动了扳机，那怪物落在地上，身子抽动了几下就没有动静了。

大口喘着粗气，脚尖踢了一下那东西，它软乎乎的身子落在地上，就这么瞪大眼睛看着我。

马殷走过来，我们对视了一眼，他蹲下去自信看着那猴子。

就在这时，我听到二楼有动静传来，我抬眼看了一下天花板，那声音只是晃动了一下，瞬间就消失了。

我妈应该也听到了刚才那细小的声音，她看着我，张嘴想说什么，我冲她嘘了一下，她点点头，跟着我就往楼上走去。

马殷站在原地不动，他还在观察那只金毛怪物，看见我上了楼，他对我说：“你小心点儿。”

我点点头，说好。回头看了一眼我妈，她也凝神看向二楼，神色肃穆。

刚刚我才上去过，没有发现有人，要上二楼必须经过一楼，刚才我们三个人都在一楼，我妈爱干净，我家不可能有老鼠。

我家住的是顶楼，楼顶做了个花园，旁边搭了一间屋子，作为杂物间，我跟我妈住一楼，平时也没怎么上去。

声音是从杂物间里传出来的，把耳朵贴在门口，我听了一下，一阵闷响从里面传来来，震得我耳膜生疼。

枪被我紧握在手里，我后退了一步，我妈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

“妈，里面有东西，你先下去……”我小声对我妈说道。

“有东西？”我妈不太明白，她眼睛转了转：“里面是杂物间，肯定有东西啊。”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盯着杂物间的门，将那枪紧握着。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妈挡在了杂物间的门口，她的语气幽幽的，眼珠子变成了黑色，跟那个米粉店的老板一模一样。

“……你说我什么意思？”我慢慢举起了枪，对准了她的眉心。

“你怎么来了！？”她突然大叫了一声，我朝后面看过去，空空的楼梯一个人也没有。

在意识到上当之后，我转身她已经快速地窜到了露台上，太阳已经出来了，照在她黑乎乎的眼睛上，嘴角是一抹笑。

“你……是怎么认出来的？”她一张嘴，尖利的牙齿就露了出来。

“很简单。”我轻描淡写地说着：“因为我妈，从来不会叫我茗宝……”

说到这里的时候，心里突然颤了一下，这时，一旁的门开了。

杂物间的门打开后，一个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那女人抬眼一看我站在门口，有些惊讶，一拍我的头：“你怎么回来了？”

出来的这个女人正是我妈，我揉了一下脑袋，力道刚刚好。

随后，她看到那露台上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惊诧无比。来不及跟我妈解释，我握紧了手枪让她站到另一边。

“儿子啊，发生了什么？她是谁啊，怎么会……”我妈的声音凉飕飕的。

那女人也见了我妈，她笑了一下，阳光洒下来，我看见她脸上的皮肤一点点地蜕了下来，露出一层金黄的毛发。

她的手也渐渐变形，十指变成了尖利的爪子，一下一下地刮着地面，我家的露台铺的是大理石地砖，那爪子刮上去的声音，听了让人心里毛毛的。

“妈，你别害怕，有儿子在！”我咬牙挡在我妈面前，那猴子此刻已经完全现出了原形，我微微一抬眼，看见马殷站在她身后。

匕首寒光闪闪，就握在他的手上。

我跟马殷对视了一眼，相互点点头，猴子没有觉察到异样，它冲着我大叫一声，一蹬腿就要朝我扑过去。

它的身子朝前一扬，却动不了，回头一看，却见自己的尾巴被马殷踩住了。

马殷似笑非笑地看着它，脸上的那道伤口还在流血。猴子呲牙咧嘴的，就要朝马殷抓过去，我快步走了过去，一脚将它的背踩住。

马殷蹲下来，匕首盯着它的脖子：“月姬在哪里？快说！”

猴子不再出声，大概是畏惧马殷手里的匕首，它的身子努力朝后缩着，却被我用力地踩着，喉咙里只能低低地呻%吟几声。

见它不回答自己的问题，马殷眼里冒着火：“没听明白吗？告诉我！月姬在哪里！？”

那东西眼中充满了惧色，却始终一句话也不说，那匕首一点点靠近了它的脖子，寒光接触到毛发的地方，金毛燃烧起来，发出焦臭的味道。

就在这时，天空山了一下，又是一道闪电划下来，跟刚才那条红龙的颜色一模一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大风，伴随着沙石飞倦过来，我的眼睛一下子睁不开了。

与此同时，我的脚一松，那猴子似乎是看准了机会，用极快的速度抽走了身子。

等一切平静过来，马殷也揉了揉眼睛，我脚下的猴子已经不见了，我们又对视了一眼，马殷示意我转头看过去。

我轻轻回头，果然，在我正对的地方，大概两三米远的地方，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人，已经拉开了她脸上盖着的篷帽。

那张脸太美了，近距离的观察，她几乎没有一点儿瑕疵。

肤白胜雪，红唇如血。

“月姬，你终于出现了……”

马殷朝她走过去，她往后退了几步，眼睛带着笑，盯着马殷的匕首一直看。在她的怀里，那只猴子缩成一团，像一只小猫似的。

收起匕首，马殷停在她面前，他盯着那只猴子：“这只摄魂妖你是从哪儿弄来的，你确定它能一直服从你？”

月姬笑了一下，面容绝美：“我能控制它，没有我，它活不了，所以，它只能服从我。如果有一天，它要走，我会……杀了它！”

女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平静。

马殷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你的怨气还是没有散，那些孤魂很多都是无辜的，你何苦……”

不能马殷说完，月姬就抢过话来：“我从来不是强求他们，都是他们来找我！他们跪在我面前，让我帮他们完成愿望。马殷，你是没有看见，我不答应，他们就哭得死去活来的，所以，我是在帮他们……”

“帮他们？”马殷冷笑了一声：“你只是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他们最后的结局，那个不是凄惨无比的下场！”

“那也只是能怪他们，咎由自取罢了，从一开始，我就跟他们说过需要付出的代价，可是他们全都答应了，没有一个提出过质疑！”月姬也冷笑道。

“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那些代价到底意味着什么！”

“你……可怜他们？”月姬眼睛闪了一下。

“我只是不想你一错再错！”马殷说：“为了生前的怨愤，他们跟你做了交换，就像白灵一样，跳入冥河才能洗清罪孽……”

“白灵……”月姬默默念叨着，她一扬眉：“白灵是被你们害成那样的，不过我相信，迟早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我看见我妈从楼梯口那边走了过来，她看见露台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人，一脸茫然：

“儿子，这两人哪儿来的？跑到我家来做什么？！”我妈走上了露台，一脸奇怪地看着这一男一女。

“妈……你先下去，这事儿有些复杂，我待会……”

就在这时，月姬怀里的那只猴子又冲我叫了一声，月姬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示意它不要闹，猴子呜咽了几声，身子又朝里缩了一下，只是它眼睛一直盯着我，充满了恨意。

我知道，刚才我踩着它的身子，把它死死地顶在地上的时候，应该是惹怒了它。

“宋坤，你带他下去。”马殷对我说。

我哦了一声，拉着我妈就要走下楼，我妈一动不动，她推开我的手，盯着马殷看了一会儿：“是你……”

马殷冲我妈一笑：“是我。”

“你来干什么？”我妈想上前，却被我拉住了。

“我来带他走。”马殷指着我，平静地说着。

“你休想！”

说完这三个字，我妈拉着我就快速朝楼下走去。

“他怎么找到你的？”走到一楼，我妈还是紧紧抓着我的手，似乎生怕我飞了。

我看了一眼楼上：“妈，这事儿有点儿复杂，等有机会，我慢慢跟你说。”

“不行！”我妈妈摇头，她似乎越来越焦虑：“你现在马上跟我走……”

“去哪儿？”我问。

“去你干爹那儿避一避。”说着，我妈拖着我就要往外走。

“妈，我已经见过他了……”我却推开他，两眼看着她，轻轻说着。

听了我的话，她迟疑了一下，抬眼木讷地看着我，笑着：“傻儿子，你说什么胡话呢，你干爹……你怎么会见过你干爹，他……他只是一尊——泥菩萨。”

“可我，真的见过他了……”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我妈脸色一变，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抬眼盯着我一下子愣住了。

突然间，她用力拉开我，一下子挡在我面前，当我看清眼前发生的一幕时，我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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