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死亡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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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满脸的诧异,白灵并没有跟我解释什么,坐在那男人的对面,操着手盯着他:“那,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
“是那个人让我来的?”男人向前欠着身子。
“谁?”白灵眉头一蹙。
“听声音,是一个女人,不过,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她站在我面前,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把她的全身都裹起来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白灵一下子站了起来:“她为什么要帮你!?”
她的语气很急促,男人身子又是一抖,他呆呆地看着白灵,有些不知所措。
见他不说话,白灵急了,她猛得拍了一下身边的茶几:“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帮你,你快告诉我,你跟她做了什么交换!?”
男人抬眼看着白灵,就这么注视着她,过了很久之后,他居然咧嘴笑了起来,那笑声非常难听,像是在哭似的:
“你说对了,她当然不会无故帮我,我确实拿了一样东西跟她交换……”
“是什么?!”白灵追问。
男人嘴角微微一动,他看了我一眼,低声对白灵说道:“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听……”
迟疑了一下,白灵还是将身子靠了过去,男人与我对视着,嘴角笑意渐渐退去,随后,他在白灵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在听完男人的话之后,白灵身子一颤,她朝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不相信……怎么会这样……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男人继续痴痴地笑着,却并没有再回答白灵的问题,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就这么互相对视着,眼中暗潮汹涌。
厨房中的烧水壶发出一阵“呜呜”声,打破了空气中暂时的宁静,白灵看了我一眼,我赶紧将炉火熄灭。
咖啡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男人深吸了一口,闭上眼睛的样子十分享受,白灵见状,从壶中倒了一杯咖啡递给他,他只是抿了一口,就一口吐了出来。
“真是太难喝了,又苦又涩,这种东西怎么能下得了嘴。”男人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他头靠在沙发背靠上,低低地说着:
“咖啡,我只喝蓝山,来自牙买加,那里海拔两千多米,是加勒比地区的最高峰,拥有肥沃的火山土壤,空气清新,没有污染,所以才能产出世界上最贵的蓝山咖啡,口味浓郁香醇,还有适度而完美的酸味……”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又瞟了一眼白灵:“不过,这种咖啡是花钱也买不到的,跟你们这种人说,也是白费口舌,只是可惜了……你们这一辈子也没有机会体会那种完美的口感……”
面对他的嘲讽,白灵一点儿也不生气,她脸上微微带着一丝笑:“没什么好遗憾的,我的咖啡也不差,而且我保证,你连听都没有听过……”
“不可能,没有什么咖啡是我不知道的。”男人摇摇头,语气依旧轻蔑:“你信不信,你告诉我他的名字,我可以马上说出它的产地。”
白灵轻轻抿了一口手里的咖啡:“这是……死亡之愿。”
“啊……”男人嘴里微微发出了一个声音,他目光游移着,似乎在想些什么。
“它的产地在哪儿?你现在告诉我。”白灵放下了咖啡。
气氛微微有那么一丝尴尬,这种咖啡白灵经常喝,她也让我喝过,不过我实在是不习惯那个味道,它确实是太苦了,第一口喝下去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想死的感觉,此刻我就再没有染指过那东西。
男人摇头,他瞪大眼睛看向白灵:“死亡之愿,我确实没听过,这是什么咖啡?一定你是随便编了一个名字,你在骗我!”
白灵又喝了一口,她微微抬眼:“这种咖啡产自冥界,长在曼珠沙华盛开的彼岸,你当然不会有机会喝到它,论珍贵,蓝山咖啡连它的皮毛都比不上。”
“彼岸……”男人思索着,似乎在回忆什么:“曼珠沙华就是那些红色的花束,它们大片大片地绽放着,我踩着它们一路向前跑,最后我就来到了这里……”
白灵说:“对!彼岸花开一千年,花落的时候,死亡之愿就会结果,所以,它们才会有那种奇异的味道,其实就是这种咖啡的香味。”
我站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当白灵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一下子想起了在冥河边上闻到的那股味道,原来,它们竟然是“死亡之愿”的味道。
看了一眼那男人,他的眼珠一直在转动着,似乎努力地想着什么。
见男人不说话了,白灵又冷笑了一下:“你还想不明白吗?其实,你就是被这死亡之愿的味道,牵引过来的。”
“你是谁?”男人突然抬头:“你跟那个一身斗篷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就跟你没有关系了。”白灵笑笑,她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随即起身将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丢给我:
“高逸,正好你回来了,他要去的地方,你带他去,我就不奉陪了。”
我有些不太明白:“他,要去哪里?”
白灵耸耸肩,她瞟了一眼那个男人:“我也不知道,他让你怎么走,你就怎么走,把他送到了,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说着,她又冲我单眨了一下眼,我哦了一声,点点头。
男人也站了起来,他看向我的时候,我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异常,在冥河边他只看了我一眼,而且当时的光线很暗,他应该不会认出我就是站在彼岸,看着他从污水中爬出来的那个人。
“走吧,我开车带你出去。”我对男人说道。
他站了起来,正要跟我走,突然,他的眼睛在某个地方一下子定住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发现他看向的地方,正是白灵放在角落中的那个巨大的鱼缸。
此刻,鱼缸里的那条大白鱼,正懒洋洋地游动着,那下垂的眼睛依旧是无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十分高傲。
“这里,怎么也会有这个?”他走到鱼缸面前,俯下身子低眼看着里面那条大鱼。
正要上楼的白灵停下了脚步,她朝鱼缸走过来,轻轻地。
“你见过它?”白灵问。
男人点点头,依旧是看着那条大鱼,眼睛一动不动:“那条臭水河中,除了蛇虫,还有好多这种鱼,它们专吃人泡在水中的灵魂,牙齿很尖利,一口下去,皮肉就会被撕裂一大块!”
他一边说,一边整个身子微颤着,眼中的神色变得越来越恐惧。
“你被它咬过吗?”白灵继续问。
“当然没有!”男人的脸上有几丝得意,随即,他从脖子上掏出一样东西:“看到这个了吗?那个女人说,只要带上这个,那些东西就近不了我的身。”
当我看清楚那男人脖子上套着的东西时,禁不住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他此刻脖子上挂着的东西,跟我脖子上的那块玉坠,一模一样!
“这是她给你的!?”白灵似乎也吃了一惊,她咬牙用力地说着,似乎不太相信眼前见到的一切。
男人把玉坠放进了衣领中,颇有些得意地说着:“在跟她做了交换之后,她就把这个给我了,这东西还真好用,我带着它,居然轻易地就掏出了那座可怕的大铁城!而且,我游过那条臭水沟的时候,这些大白鱼,没有一条敢上前来咬我!”
大铁城!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心里惊了一下。
不由得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那高大的铁门打开之后,一盏明晃晃的白灯将我牵引进去,四周一片漆黑,有呜呜地抽泣声传来,我却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
同时,我又想起了那隐隐传来的沙哑的声音,跟之前在孟小君婚礼上见到的那个红眼法师,声音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他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我看向白灵,又看向眼前的男人,再回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每一件事儿,都可以串联起来,冥冥中,我感觉有一条无形的线在牵引着它们。
“是她给我的。”男人没有回头,他依旧盯着那大白鱼,手指在鱼缸上轻轻抚动着:“这条鱼你喂得太饱了,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样,很多时候,物极必反……”
说着,他居然身后开始拍打鱼缸,那大白鱼似乎受惊了,猛得一个转身,水花顿时就从鱼缸上层溅了出来。
就在这时,白灵飞快地朝他冲了过来,她一把将男推到一边,而后小心地检查着鱼缸,并柔声对那大白鱼说着:“你没事儿吧,别生气,是我太大意了,不该让他上前……”
鱼缸中的白鱼见了白灵,依旧是在翻腾着,那下垂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鱼缸外的白灵,似乎充满了愤怒。
被推在一旁的男人眼睛亮着,他继续说道:“这是雪龙鱼,只有冥河里才会有,而且,它们靠吃灵魂为生,怎么会被你养在鱼缸里?……”
“别问这么多!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白灵恨恨地看着男人:“你现在立刻给我走,我一秒钟也不想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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