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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寒冰地狱


我的嘴半张着,看着她说不出话来,她身子一收,很认真地看着我说道:“猫有九条命,你听说过吗?”

见我点头,她又道:“人有三魂七魄,而猫只有九魄,却没有魂,所以,不是猫有九条命,而是,它根本就没有魂。”

“……哦。”我轻轻发出了一个声音。

“既然有九魄,猫就能预测到自己的死,当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其中一魄便找到了同样对你姑痴心一片的宋元,这样,它的其中一魄,便可以附在宋元的魂上,继续跟你姑呆在一起了……”

说到这里,也许是我木讷的样子,让白灵发笑了,她过了一会儿才又道:“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我点头,还是一事不解:“那你直接收了它们不就行了,为什么又要将它们分开一一收服,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人和猫是不同的物种,人死之后,灵魂走的是黄泉路,经过彼岸,去往大铁城,往生轮回;而猫是没有魂的,它们死后直接就去了寒冰地狱。”

“寒冰地狱……”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道:“怪不得,这客厅里刚才那么冷!”

白灵一笑:“你终于开窍了……”

赶紧点头,我说:“那当然,你是捉鬼大师吗?它们魂魄叠加在一起,根本就不是鬼,既然不是鬼,你又怎么能捉得了它们?”

“孺子可教!”白灵伸出手指头,像上次一样,又在我脸上勾了一下,眼角带着笑:“既然你明白了,就赶紧让你妈把钱给我打过来,不收钱就办事儿,这可是违背了我一贯的做事原则。”

说着,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之前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低声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看到那些东西的?”

我又是一愣,看向她:“听我妈说,十岁那年,我生了一场病,从那以后我就……”

“听你妈说……你自己不记得了?”

摇头,我道:“那场病,真的很严重,之前的一切,我完全想不起来了……”

“行了,我知道了。”白灵眼珠转了一下:“那,你记不记得……你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哪儿来的?”

听她提起玉坠,我赶紧将它从衣领里掏出来,白灵见了,朝后微微一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从她的眼里看出了几丝惧意。

“你是说这个吗?”我拿着玉坠问她。

白灵点点头,眼睛却看向一边,似乎在有意地回避。等我把玉坠放回去,她才看向我:“对!那东西,是谁给你的?”

“是一个神秘人。”我道。

“神秘人?”白灵眨眨眼,追问道:“你见过他吗?”

我又摇头:“听我妈说,我当时病得快死了,幸好遇上了他,这块坠子是他亲自给我挂上的,并嘱咐说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能取下来,果然,在他走后的第二天,我就痊愈了。”

听我这样说,白灵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又试探性地问我:“那……你后来,这么多年,有没有再见过那个……神秘人?”

我嘿嘿一笑:“这十几年,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很多时候,我都怀疑,根本就没有这个神秘人,是我妈编了个故事来骗我。”

白灵听了,神色稍微有些不自然:“也许吧,谁说不是呢……”说完这句话,她冲我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我一个人,白灵走后,我反复想着她之前说的那些话,似乎是在对我暗示些什么。满壁的冰霜退去后,屋子里闷热起来,我居然出了一身汗。

走进洗手间里,打算洗个澡祛祛一身的晦气,刚站在洗手台前,一抬眼,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后,微微愣了一下。

镜子里,一道食指粗的黑色线条,从我的额头一画到鼻尖。

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我看到指尖上沾了一些黑色粉末,我又来到客厅,看到天花板上,那一个黑色的大圆圈还在。

踩在梯子上,我伸手摸到了那个圆圈,跟我脸上残留的粉末对比了一下,是相同的一种物质。

将那粉末贴在鼻息处闻了闻,没有什么刺激性的味道,也不难闻,甚至我还觉得有些熟悉,只是到底这是什么味道,我一时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定性。

我记得到在我快要冻僵的时候,白灵的手指从我额头一直画向鼻息,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给我涂上的这层粉末,而屋顶那个巨大的圆圈,也一定是白灵趁我跟宋元说话的时候画上去的。

看着指尖沾到的那些黑粉,我很好奇,心想:这东西,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效果,要是能搞到一些,再拿到网上去卖,我想应该会火吧。

这样,我妈应该就不会逼我出去工作了……我妈,对了,想到这里,我一拍脑袋,她老人家应该还在九华寺,我还得去接她!

因为捉鬼,弄得姑家一片狼藉,给物业打了个电话,好说歹说,他们终于同意尽快安排一个保洁工人过来打扫。

挂了电话后,我重重舒了一口气。

今天这一天,过得真是跌宕起伏,过程也是盘根错节。不过总算没有搞砸,我姑恢复了正常,待会儿跟我妈那边,我也算是有个好交代了。

上楼最后看了我姑一眼,她在床上睡得很香,只是眉头依旧紧锁着,整个人看起来还是略显焦虑。

不仅叹了口气,英姐不干了,得再给她找一个阿姨,姑好日子过惯了,没有阿姨,我严重怀疑她连一顿饭都做不出来。

曾经有一段时间,英姐家里有事儿请假,我妈硬是让我去给她做了一个星期的饭,吃着我做的水煮白菜,我姑不断地埋怨我的手艺,我只能坐在一边吃着泡面,一脸黑线地泛着白眼。

离开姑家的时候,我再次抬头看天,那团黑云已经消失不见,阳光毒辣辣地照在地面上,把刚洗了澡地我,又弄得一身臭汗。

来到九华寺,空尘大师已经火化完毕,我妈坐在蒲苇垫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小心地走过去,我轻轻摇了摇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说着:“妈,姑家的事儿搞定了,要不……我也带你回去吧……”

叫了她好几升,她才回过神来,呜呜地答应了我一声后,也不说话,就这么痴痴地看着我。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她口中喃喃地叫了一声:

“茗宝……”

我心里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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