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心惊胆战

夫人发了话，那婶子有了底气，挤开稳婆靠过去。

摸了摸胎的位置：“夫人，你抓紧歇一会，一发动咱们就用力，到宫口了，小家伙马上能出来。”

林忆微不可觉地点点头，闭目养神，汗湿的发胡乱搭在额上。

没一会，那感觉又来了，与此同时，那婶子已经欣喜道：“来，咱们用力——”

林忆跟着她的节奏，连续发了几股力，婶子大声叫道：“小脑袋出来了，你用力，我拉一拉。”

她憋住气使劲儿，也不知到底力气用上没有。

终于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林忆整个人一下松懈下来。

而外面的李长泽则神经质地趴到门板上，伴随着里面几个人：“出来了！”的惊喜叫声，差点把门给撞开。

屋里道：“来，大婶子，先抱好这个，这是大少爷，还有一个下等着出来呢。”

“哟，大少爷跟主子可真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那稳婆这时又叫道：“夫人存一存力，争取一股作气让小少爷出来，第二个要容易一些。”

李长泽没有听到林忆的回复，想是无力回应了。

过了一会，婶子急声叫起来：“夫人，别睡，别睡，咱们再挺一挺，一口气把他生出来就好了。”

里面没有动静，一会突然杂乱起来，婶子大叫：“夫人！夫人！仁礼少爷，夫人晕过去了。”

仁礼道：“是否力竭了，灌点肉汤水下去。”

里面又是一阵急急的脚步声。

一会一个婶子道：“你把大少爷先抱出去给主子，再来帮忙。”

那门吱一下便开了，大婶子抱着襁褓包着个小小人，递给李长泽。

明明初生的婴儿轻如云朵，他却手脚僵硬得似抱了千斤重铁，生怕把襁褓摔了。

待他想往屋里再看一眼，门砰的就碰着他鼻尖关上了。

婶子叫道：“仁礼少爷，不行，一点反应也没有。”

仁礼一惊，道：“你看看出血有没有异常？”

婶子已急得大喊，道：“好多血，怎么这么多血啊，仁礼少爷，夫人流了好多血，怎么办？”

那稳婆凑近看一眼，说道：“血崩了，不中用了。”

李长泽脑袋突突跳，再顾不得什规矩，一脚把那道厚重的门板揣开。也忘了手中的宝贝蛋子，单手揽实襁褓，一手扯过仁礼，抛物线似的把人甩了进去。

几个婶子都惊呼起来：“你们不能进来，快出去！快出去！”

李长泽这时已经瞋目裂眦，一股死沉沉的气势压在那，生生把这些妇人们镇得都噤了声。

仁礼好险是在功夫底子的，险险稳进身形，目光回避着来到床头，捉起林忆一只手把脉。

须臾，眉头蹙成一座小峰。

李长泽急问：“如何？”

“情况不太妙，若有百年的山参吊一吊，过了这个险，一会再行止血，还有几分成算，但我那只有两支二十年份的，先叫人切两片过来让她含着。看能不能缓一口气。”

一起守在外间的青梅和承义闻言，忙去翻那药箱子，果真翻出两支小参，拿一支切了数个薄片，取了两三片青梅送进去，硬塞到林忆的嘴里。

仁礼又道：“出去把我的箱子里的针拿来，我给她施针辅助。”

青梅转身又出去了，杨承义已经拿了针套在门口递给她送进来。

李长泽这时突然抬头道：“百年的参？你说百年的参？”

仁礼惊异地点点头。

前者喃道：“我有，我们有，我去找。”

他把孩子塞给杨承义，一个疾步就不见了人影，只听到楼梯上一阵似有似无的动静，然后是乒乒乓乓的翻箱倒柜的响声。

楼上的人再下来，手里拿着一支完好的百年以上老山参。

“你看，是不是这个？”

仁礼一眼掠过，眼底带起一丝诧异：“是这个，切两片来。”

青梅手脚极快地去切了，再送过来。

仁礼道，出去些人，别抢她的空气，我施趟针就能醒过来。

大婶子和稳婆都出去了，李长泽无论如何劝不动，只好作罢。

仁礼不愧对杏林圣手的称号，一针下去，林忆眼皮下的眼珠子便动了动，婶子喜道：“仁礼少爷，有反应了。”

一趟针下来，林忆悠悠转醒。

又是一阵便意袭来，她条件反射的开始用力，那婶子就在边上，见她这样，忙用力一按，在底下拉扯着什么，哗啦一阵水似的声响，男女共目之下，一个浑身血水羊水的小孩儿被拿出来。

她欢喜得跟什么似的，雀跃道：“生了生了，是个小子，二少爷也出生了。”

那小婴儿脸胀得通红，婶子摆弄了他半天也没叫一声，心里骇得不行，求救似地看向仁礼。

仁礼道：“把他倒过来，打两巴看看。”

婶子也听说过这样的，忙把小孩儿倒提在手上，对着屁股就是轻轻拍了两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仁礼嘴角抽了一下，自己动手，照着小屁股就是响亮的两巴，拍得李长泽眼角眉梢都跟着一起抽动。

婴儿“哇！”一声哭出来，哭声不如哥哥大声，但也不小，仁礼解释说：“双胎都这样，后出来的弱一点，养养就壮了，健康得很！”

又道：“产妇血应该止了吧。”

婶子低头一看，真是，大赞道：“少爷真乃妙手神医，血崩都能针到血止，好在你在这里，不然我们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高声宣布：“一索得两位少爷，母子平安！”

李长泽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圈椅上，突然打了声喷嚏，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整个后背都让冷汗浸透了。

林忆生完这一个，又闭眼不动，仁礼适时道：“这回是真力竭睡过去了，帮她清理一下，让她好睡一觉。肉羹汤粥备着，醒过来可以吃点补充力气。”

主子那丢了魂的样子定是还指望不上的，青梅赶紧一一去张罗了。

两位婶子把人清理干净，要把人挪回卧房去，李长泽这时回了神，把人连被子一起，整个人抱上了四楼房内。

才下楼去处理方产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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