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母女相见

王美莲：“老子、娘都不管的不孝子，就是不配！”

林海：“说到不孝，”他嘲讽道：“哪有老李家这些哥哥们孝顺，三个兄弟都跟小娘不清不楚的，老二还跟小娘私奔了，这些腌臜事，我姐夫那真是断断做不出来的。这么一想，我姐夫跟你们老四家，确实是不配的，不是同路人！”

在此之前，乡亲们背地里为之事也不知道取笑过老李多少回，不过，都是避着他们家人的。

现今看他们自己的姻亲都丝毫没留半点脸面，也不顾忌什么了，笑得格外大声。

居然还有吹口哨的。

搞得李长泽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消息，他们只是正常的聊几句。

不过，看围着这么多人，心就凉了，这一年多了，老屋因为一而再，再二三的丑事，被整个李家村看笑话，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他从刚开始的羞赧，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到后来的麻木，懒得计较，现在已经是心凉浸浸，见多不怪。

“岳母大人。”他叫道。

林海马上欢喜道：“姐夫！”

李长泽点点头。

恭敬作揖道：“听闻你们过来，小婿特意来迎，先过屋里去吧。”

林王氏本就不想纠缠，她也奚落了她们一顿当作那口痰的回应，这时见李长泽来接，便要趁机下台走人。

王美莲拦道：“想走，没门，先把汤药费赔了。”

李长泽目光一凛，冷声道：“什么汤药费？”

他视线落到躺在地上的老娘身上，半晌未语。

王美莲：“你这个好小舅子，把娘打了，现在起不来了，你这个做儿子的，自己说说，要不要赔汤药费。”

李长泽心知，肯定又是他老娘干了什么难堪事，不然，岳母和小舅子的性情，绝不会多惹事端。

他眼稍都没抬，平声道：“承义，你去益心堂找个大夫给她看一看，该开什么药都给她拿，其余的，一概不用管。”

言下之意，求医问药我管了，别的好处，一分别想。

杨承义应差：“是，东家。”

李长泽：“岳母大人，咱们走吧。”

林王氏对这个女婿是越看越欢喜，没有一昧愚孝，但也没有对老娘放任不管。一边担着骂名，一边承担责任，当初真的没看错他。

对忆丫头也好，现在女儿有了身孕，更是好上加好，在老李家地位更稳了，只要女婿立得起，以后在老李家，谁也别想给她女儿脸色看。

李长泽按林忆的叮嘱，没有多耽搁，顺利把人直接带到了长安营地。

以往都是女婿过去看望的，这还是林王氏自那次进伙后，头一次再上门，一到营地，母子俩就被眼前密密麻麻成堆成行的大木屋小木屋给震住了。

刚好今日还沐休，除了个别人去了镇上闲逛，大部分人都在营地里，当下正早，读书声朗朗。

林王氏对林海道：“比你小时上的学堂氛围还好些。”

林海深以为然。

他也听说了那些流民的事，知道姐夫、姐姐现在是家大业大的，只是见识有限，这么多人，这么多屋子，没有丝毫的混乱感，相反，十分井井有条，且很有规矩。一路上，见着他们的人，都主动打招呼问好。

其实是这些人都有相当眼力劲儿，就算是不认识，能得东家亲自请进来，那自然也是有身份的人，主动招呼是基操。

林海叹道：“这就说是个大城池，我也是信的。”

李长泽目不斜视，除了有意无意放慢脚步等一下林王氏外，没有其它过多的举动。

这让林王氏对他越发满意到骨子里。

林忆早早迎出来等着了。

见到她娘，就一个扑上去，“娘——！”

林王氏忙忙稳住她：“都是要做娘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像什么样！”语含薄责，更多却是宠溺。

“你怎么得空过来了？”

“我几时都有空，之前是顾着你弟弟读书院，你现在有孕了，我这做娘的能不上门看看？”

林忆亲密地扶挽住她的手臂，道：“娘说得对，我可日日盼着你。”

“这话我不信，那怎么次次只有女婿来看我？”

林忆嘻嘻笑着，把人带着了屋子里，沈母早已起身等着，见林王氏进来，便笑着迎上去：“可算见到妹妹真人了，忆丫头可没少在我耳边念叨你。”

林王氏早已从女婿口中知道眼前这名气质出众的人是女儿拜的女先生，专教女儿一些名门淑女的礼仪技艺，教她怎么做高门主妇的。

她自己出身不好，女儿日子往上走，一点忙也帮不上，对沈母格外感激，这时便盈盈下拜，真心道：“我这个做娘的见识少，眼界少，忆丫头全赖姐姐教导照顾着，实在无以为报。”

沈母忙把人扶起，“妹妹说的什么话，一开始，也是忆丫头的天资吸引的我，真要谢啊，还得谢你这个做娘的，把女儿生得这样好，让我心生喜欢，什么也不求，也想把人带在身边。”

这话给足林王氏面子，尤其是她开口就是姐妹相称，没有半点看低她的意思。

女儿真的是太好运气了。

李长泽：“岳母大人，师母，那你们先聊着，长泽先告退。”

林王氏：“女婿快去忙你的，我们娘几个还有姐姐一起说说体己话。”

李长泽笑笑，做了个揖礼，退出去。

几个人互诉了一番思念之情，话题便转回了前面说的月老会上。

林王氏讶异于林忆现在竟然会操心起这些事。

林忆：“不操心也不行，长安营里适婚的小姑娘小伙子多了，怕出事，我想着这今年搞这么一趟，往后年年定同样的日子都来一次，这样都不耽误谁，大伙也有个光明正大的途径求亲说亲，免得人多了，搞出什么不好听的事来。”

沈母：“忆丫头这个想法极好，我之前还说，只要留意着就行，现在想想，这做法就只适用一般的大户，真正像咱们这种人口多的门户，是行不通的，忆丫头这个法子从格局上来说更长远。”

林王氏见女儿被女先生夸，比自己得人赞还高兴，帕子掩在嘴边就没落下过。

就连林海都一边红着脸，一边道：“这点子好，比相看靠谱，相看见不着人，还得担心对方是不是有什么缺陷，或者什么没人知道的毛病。这样一边热闹着，一边把人瞧了，过程中还能顺带观察一番对方的性情人品。”

林忆：“你都说好，那我就放心了，营里的大小伙，小姑娘，都是你这个年纪的。”又打趣道：“你要不要也参加一下，说不定看对眼那个姑娘，让娘先给你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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