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丫头随从

林忆看透他所想，道：“你的眼光没问题，是我情况特殊，劳大哥带我去瞧瞧。”

人牙头子这才回过神，他是久经世事的人，很快就收敛了情绪，殷勤道：“小姐这边请。你想要年纪大些的，还是年纪小些的？”

“与我相仿就行。”

人牙头子引着她，身后跟了那个买下的粗使妇人，三人到了买卖丫环的那边。

跟挑选粗使的程序差不多，人牙头子又叫了十几个模样周正，人看着也机灵的人过来让她选。

林忆先是剔除了大半，又来回买了几个问题，竟然没一个满意的。

人牙头子道：“小姐有具体的要求，可以说出来，我按你的要求再帮你挑些来选。”

“最好是能对饮州这些名门望族有所了解，见过点世面的。”

“这要求确实难办，很少有丫环有这个机会能出门，就算跟了主家出门，也多半在院墙里打转。小姐这个需求，考虑不考虑男子随从。”

“男的？”

“小姐若是要亲自出门办事，在下以为，其实找个男随从，更方便行事。”

“哦？说来听听。”

人牙头子有了前车之鉴，这次说话就谦逊了很多。

“在下是这样看的，出门办事，总有女子不方便出面的时候，有个男随从，方便很多；再者若两个女子出门，遇上祸事，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欺负，有个男随从还能挡一挡。关键是，男随更能达成小姐的要求，男子出门多，见人多，自然对各种事情更加了解。”

林忆想了想确是如此，只是随侍的话，男随从多有不便，还是得买个丫头。

“那还是挑两个丫头，一个男随吧。”

人牙头子忙不迭又要张罗挑选丫头，还有通知随从那边送人来选。

市场入口处这时吵吵嚷嚷的，林忆随口问了声：“怎么回事？”

人牙头子也不以为意：“想是哪家在发买人，一头半个月的，总要闹上一回，小姐忍忍，那些人把人丢下走了就安静了。”

林忆点点头，等他帮她张罗着。

须臾之后，新买的那粗使妇人阿桂婶面色越发不好，扯了扯林忆，“小姐，我听外面那声音很是耳熟，我能不能出去看一眼。”

手续都办妥了，林忆也不怕她跑，现下又没有需要她做的，便很是爽快：“你去吧，看一下就回来。”

桂婶听声悄悄出去了，人牙头子瞟了一眼，继续自已的事。

良久，林忆还是没挑着人，又不见桂婶回来，目光往人牙头子那唆了一下。

人牙头子何等眼色，马上道：“阿桂出去有点久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话间，桂婶正好回来，冲到林忆跟前扑通跪下，哽着声求道：“小姐，你能不能把我女儿买下？她让主家冤枉偷了东西，没人要的话，就要丢到那些下贱地方去了。”

林忆秀眉轻蹙：“什么你女儿？”

“我相公不争气，好赌，女儿跟我一样，都是买身做奴换银子给他还债的。她样子周正，运气不错，就被买到了魏家大小姐处，几年下来都是顺顺利利的，听说魏大小姐很器重她，早早提上了一等丫头，但今日不知怎么了，突然就被冤枉偷了她们大小姐的东西，马上就叫人发买了。”

桂婶说事由，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可怜我就一个女儿，要卖她还债已经很对不起她了，现在如果没人肯买她，按规矩，就要被丢到下贱的地方去了。”

林忆询问般看着人牙头子，后者点头道，“确实如此，被发买的丫头没有及时被买下的话，按规矩会直接卖到烟花之地去。那边但凡有几分姿色，不管什么人都敢收。”

她点点头，“这个魏家——”

“哦，她说这个魏家，应该是城北最大的望族魏成年老爷家，他生意做得大，又有一支嫡亲在京师天子脚下任职，背靠大树，是咱们饮州城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户。魏大小姐也是本地有名的淑女，才貌双全，经常与各家小姐举行各种诗会什么的。”

林忆闻言，心念一动，问：“如果我要买下桂婶女儿，要多少银子。”

“正经丫头二十五两银，这种情况丢回来的，只需十五两。”

她又问桂婶，“我买了女儿，你会好好替我做事吧。”

别说桂婶本就是一根筋的人，就算没这回事，也会好好做事，现下碰到这种情况，林忆若肯伸手，只有更死心塌地的。

“小姐大恩，老奴无以为报，但凡小姐吩咐的，莫敢不从。”

林忆轻笑道：“起来吧，你跟大哥再去一趟，就说我买下了。”

桂婶砰砰砰又是三个响头，才爬起来跟着人牙头子出去要人。

林忆已有两人，为了方便，想想还是又挑了一个面相大气，看着比较沉稳的妹子，男随只等人牙头子回来再说。

两人去了一会就回来了，领回一个哭肿了眼的小姑娘，看起来比她还小些。

桂婶带着她，又是一通叩头致谢。

林忆：“抬起头来我瞧瞧，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听话抬头，不去看那哭成桃子的眼睛，其它五官细看还是挺清秀的。

“回小姐的话，奴婢原名青竹，请小姐赐名。”

林忆：“青竹挺好的，你习惯就不用换了。”又对适才选好的沉稳丫头道：“你也说没名字，她叫青竹，那你叫青梅吧。”

青竹和青梅均叩头谢过，起身站到林忆身后。

这么一来，身后随侍着两个奴婢并一个使妇的林忆，瞬间小姐的气势便出来了。

她再挑了个面相普通，但进出有道的随从，叫杨斌，他还会一点拳脚功夫，完完全全是照着林忆的要求选  的人。

林忆都付了银，带着这几人往小院回转。

刚转出街口，迎面撞过来的一队人马，几人闪避不及，马受惊发出嘶鸣，马夫控住缰绳，还是颠到了后面的马车，透过帘子林忆听到几声慌乱的女声。

马夫大骇，回头恭敬问道：“小姐可有碍。”

里面有个女声斥道：“赶的什么车，伤着小姐怎么办？”

马夫唯唯诺诺，生怕里面的人撒气，低声道：“前面有人突然转出一时不觉，小姐恕罪。”

车里不再出声。

马夫大声喝斥他们几人：“胡乱闯什么，你们眼瞎看不到这是谁家马车？惊着我们小姐，给你们一百条命，也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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