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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能言善辩,教训陆芸


沁芳居内,伺候陆芸的丫鬟环儿跪在一边哭,哭的声音惹恼了她,叫她从花瓶里抽出刚采回来的鲜花狠狠抽在她脸上。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去张家哭丧去!莫在这碍我的眼!”
陆菀赶来时,便见环儿捂着被花刺划伤的脸,疼的抽搐嘴里还一直求饶。
“陆芸!你可还有德行!”
一声怒吼,将陆芸飞走的心瞬间拉了回来,发觉大姐来了,心猛地一缩,害怕的情绪涌上心头。
“大姐……”
陆菀上前,指着她的鼻子,脸色失望道:“便是下人犯了错事,你也不该毁其容貌,环儿自小跟着你,你也下得了手?”
环儿抽泣着躲在大小姐身后,本是想寻个庇护,却不知自己这动作,惹了主子红眼。
“这吃里扒外的东西!便是打死她,也不过是打死了个下贱的奴才!有何稀奇的?”
若说方才还克制,眼下见她完全没了贵女风度,说话更是如此刻薄,陆菀哪里能让她这般无法无天,抬起手来,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脸上。
作为常胜将军的嫡长女,自小也跟着父亲练过身手,她这一巴掌下去,陆芸被掀翻在地,耳边一片嗡鸣,半晌,才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她。
“大姐竟然打我!”
原本一直是温顺模样,楚楚可怜的,此刻如同现了原形一般,面目狰狞,面对嫡姐都不知分寸了。
“在家时,无论我做了什么,爹爹都不会动我一下,你凭什么打我!”
陆菀是正经养出来的将门虎女,这些年因婚事变故,才磨练了心性,锋芒尽收,却不代表她心里软弱的撑不起来了。
“我是长姐,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一母所出的亲弟弟,也是下狠手打过的,陆芸,这些年你娇养在将军府,府上只你一个小姐,是给你惯出了坏毛病,长姐今日教训你口不择言,你若有不服,便回家去,去父亲面前分说,我倒要看看,为着今日你所做这些不体面的事,父亲是斥你,还是训我。”
不过是打死了个下贱的奴才?有何稀奇?
这样的话,借她两个胆子她都不敢在父亲面前说,父亲在前线打仗,最是敬畏生命,哪怕是奴才,在将军府也断没有随意打杀的道理。
她敢回去告诉父亲吗?那她陆菀等着。
陆芸站了起来,眼泪哗哗的流,气急败坏道:“我本就是要回去的!那张家出了事,我是绝不会嫁那张极!偏二哥还说,与张家是爹爹一早就商量过的只等相看,如今张家出事,我们也不能做那失信之人,呸!我不信爹爹这么狠心,张家如今再无前途,要为父丁忧,以后仕途还能有指望啊?我凭什么要等他守孝三年?”
来之前,陆菀就知道她为此事发脾气,平时她好高骛远的性子便有显露,却不想婚姻大事,皆是父母做主,她竟也敢置喙。
“陆芸,你越发不成体统了,婚姻之事,父母之命,你与张家二公子那是父亲和已故张尚书之间的约定,这些年,张极从沣县或是别的地方,千里迢迢的给你送东西去,你也是欢喜的,如今张尚书出了意外,这时候你想悔婚,可曾想过,别人会怎么看你?你张口闭口就是仕途前途,目光如此短浅,便是嫁了高门,也经营不了。”
陆曜听得冷笑:“大姐当初自己嫁了门好婚事,当真是不管妹妹死活,若是让你等一个男人,还是被解了职的男人三年,你敢吗?”
陆菀看着她,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说道:“我会,只要父母一日不解除婚约,我便安心的等着,因为,陆家不止我一个姑娘,陆家也不能出一个离经叛道的姑娘,我若悔婚,不止是害了我自己。”
陆芸愣愣看她,忽然笑了:“得了吧,无非是没真到你身上,你自然说得轻松,那你出嫁女一直待在娘家不走的事,就是对吗?大姐姐,都是陆家女儿,你也不能厚此薄彼到这种地步吧?”
陆菀被她说住,此事若要掰扯,她也不占多少理,一时卡住。
这时,一早被她支去找陈稚鱼的女儿回来,替她开了口,也撑了腰。
“陆家出嫁的女儿,若有困难,父母怜惜接回身边照拂也是亲情深厚,与芸姑娘拂逆父母之意,违抗婚事,是两码事,莫要混为一谈。”
陈稚鱼走近,看着呆在一边的陆菀,心里叹了一声,心知她本就介意自己寡居之身在娘家惹人非议,如今这非议没从外人处听到,倒是从自己同父的妹妹嘴里听说了,如何不心塞。
“况且据我所知,菀大姐姐如今同两个孩子在陆府上,吃的用的都是自己之前的嫁妆,还有同大姐夫婚后的资产,不过是想待在父母身边,又有何错?”
满打满算,陆菀也不过二十四,年华正好,丈夫为国捐躯,她失去丈夫,一双幼儿失去父亲,休说是外人,便是双方亲长,都不应当说半句不对。
想到这里,陈稚鱼的脸色冷了下来,看着眼前因婚事相闹的芸姑娘,暗叹口气。
美则美矣,心术不正。
哪有人家刚走了父亲,她这厢就要闹着退婚的?
传出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陆家其他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
她的话,无疑给了陆菀底气,腰杆也挺直了,将女儿薏疏拉过来,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陆芸本就不喜陈稚鱼,再加上这么久了,眼见叔母天天给她立规矩,却不曾真的将陆家中馈交于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得好听,道是要她主持陆家女儿出嫁,如今看来,多半是说给外人看的。
寒门之女,如何管得了高门之事?
“这是我家家事,与你何干?”
毫不客气的回怼,令陈稚鱼挑了挑眉,生气没有,就是意外。
陆家几个妹妹,陆茵的喜欢藏不住,陆萱不与她来往,陆芸平时看她的眼神便不是很尊重,陈稚鱼只是没想到,便是再不喜,也不会当面说出来。
陆菀沉了眉眼,道:“你同你嫂嫂怎么说话呢?”
陆芸方才已经扯破了胆子,对着自家嫡姐都敢出言不逊,更何况现在了。
“贫贱出身,有什么资格做我嫂嫂?”
陈稚鱼看向她,见陆菀气急又要打她,忙让唤夏去扶了她,没再让她动手。
这样的小姑娘她都收拾不住了,那还是她吗?
“陆家的儿女,都是读了书受了教的,芸姑娘今日三番四次的,倒是令我诧异,都说大伯对子女一视同仁,教养不分嫡庶,芸妹妹说话办事,却像是白板一般。”
她说人,少有直言直语的骂,那样不够深刻。
“一来,你说这是你家家世,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字,前些日饭桌上婆母还曾强调,长、二两房并未分家,应当守望相助,团结一心,芸姑娘这话,有分亲疏之嫌。”
陆芸眼眸微闪,一丝说错话的懊恼浮现眼底。
“二来你说我算不得你嫂嫂,这更是无稽之谈,我与你堂兄,是圣上赐婚,我的名字上了陆家族谱,与你兄陆曜并列,皇上认我,陆家祖宗也认了,你却觉得我做不得你嫂嫂,如此,我该以为你是在质疑圣上,还是陆家亲长?”
话扯到天家,陆芸一下子就慌了,她后退一步,意图狡辩。
“我只是觉得你配不上我陆曜哥哥,谁扯那些了?”
陈稚鱼笑了,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那你就更错了,为民你质疑皇帝,为子你质疑亲长,为妹更是质疑兄长,芸姑娘,莫不是起得早魂还没醒吧?你陆曜哥哥年少及第,天子门生,世人皆说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怎么到了你这,你的堂兄连自己娶了谁都不知了。”
言外之意,我要你认同吗?
原本觉得她性子柔和,平素不爱言语的陆菀,生怕今日陆芸莽撞出口伤了她,却没想她这么能言善辩,一时松了口气,看着她时,都有说不出口的心潮澎湃。
“最后……”陈稚鱼叹了口气,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神色肃穆地看着她,说:“我舅父乃衙役,舅母曾酿得一手好酒,在云麓卖酒也是出了名的,只因舅父的官差当得久了,便淡去了做生意的心思,一心在家相夫教子,论门第,陈家不是高门,但论家世,我们一家都很幸福,没有贫穷,更没有卑贱,芸姑娘,你年纪尚小,莫要学着看出身见人品,有人出身贫寒却品行高洁,有人出身高门……芸姑娘见识得比我多,我就不一一赘述了。”
陆芸抿紧了唇,紧紧地盯住眼前的女人,被她说得不知该说什么,怕在一张口就成了不忠不仁、不孝不义之人了。
陈稚鱼看了眼她摔碎一地的瓷瓶,摇了摇头,说:“听说边漠苦寒,大伯甚是节俭爱惜,芸姑娘耍脾气,这一摔,不知摔了多少将士的吃喝。”
说罢,拉过陆菀离开,让人将屋里清扫干净,后头,陆芸再有什么反应,她们就不得而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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