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猜想

温瑶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只见温瑶的脸色铁青，像是经历了什么大事一样。

温蘅虽然心里有些猜测，但温瑶一回来就坐在位置上，一语不发，也不像以往还会和温蘅拌两句嘴。

孟星河就更不了解了，不过他也不会去揭人家的伤疤。

直到散值回家，温蘅才知道是顾家出事了。

意料之中，却比想象中更快，看来大理寺那边是没能等到昭阳公主把所有的证据都放出来就顺藤摸瓜找到了剩下的证据。

思来想去，温蘅没有立即回蘅芜居，而是去了昭阳公主的府上。

“我就知道你要来找我。”昭阳公主看到她来并不意外，吩咐流月上茶。

温蘅坐在昭阳公主的对面，道：“公主现在心情如何呢？”“你想问本宫有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吧。说实话，没有，反而只有后怕。”昭阳公主抿了口茶，道：“一想到本宫和一个包藏祸心的人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还养育了一个有他国血脉的孩子，就觉得后怕。”

“差一点点，本宫就要陪着那两个狼心狗肺的人去死了。”

“公主这么想，他们两个未必，说不定还会觉得若不是公主苦苦相逼，他们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温蘅耸了耸肩，一语道破顾家父子的心思，“不过幸好公主当机立断，早早与那两人断绝了关系。”

“这还得感谢你，若不是你当众揭穿了顾晚舟的身份，本宫也不会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竟然都被这两父子玩弄在鼓掌之间。”昭阳公主叹了口气，“如今他们二人已经伏法，本宫心里的这块石头，也算是落下去了。”

温蘅却道：“公主真的认为他们两个会就这么认命吗？”

闻言，昭阳公主一愣：“你的意思是……”“虽然御林军那里并没有消息传来，可以我对顾晚舟和温瑶那人的了解，这件事还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结束。”温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相当笃定，昭阳公主忍不住问道：“你是说，有人跑了？”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现在顾家人只是被关在顺天府里，择日再审。但是顺天府只能拦住一般人，这中间的时间差足够做很多事情了。又或许，有人根本没进顺天府。”温蘅其实并不知道顾晚舟跑了这件事，御林军也不会把这件明显就是他们失职的事情大肆宣扬。

温蘅只是误打误撞猜中了，但说是猜，她其实相当笃定。

“私藏罪犯，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又有谁敢明知故犯？”昭阳公主皱起眉头。

“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吗？”温蘅对上茶的流月微微颔首，随即对昭阳公主道：“之前要谋害公主你这件事不也不了了之了？现在提到谋害公主，也只会想到顾家父子吧？”

“温瑶会这么胆大包天吗？”虽然昭阳公主不喜温瑶散漫的性子，但是这么严重的事情，温瑶也分不清轻重缓急吗？

温蘅笑了笑：“一般来说，不会。但若是顾晚舟，八成以上的可能。”

她想，就温瑶那个性子居然能忍受顾晚舟那么久，要么顾晚舟对她还有利用价值，要么就是顾晚舟手上捏着有关于她的什么事，让她不得不保下顾晚舟。

不过这话落在昭阳公主的耳里，就变成了温瑶“情深意重”，为了顾晚舟要藐视王法。

“皇兄难道不会去搜温瑶的住处吗？万一搜到了，温瑶岂不是也要被连累？”昭阳公主还是不解，“没人去过温瑶在温家外的那处住所，谁能知道里面有什么布置？”温蘅说到这里，眼神暗了几分。

左右温瑶的那处宅子就在她的隔壁，要不……今天晚上去看看？

“对了，温姑娘，你回京也有半个月了，何时休沐？”昭阳公主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后日，公主可有什么事？”温蘅直觉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昭阳公主说起这件事也是有点无奈，但是人家在顾家父子这件事情上对于她来说也是帮了不少忙，要她拒绝人家也有点说不过去，她又不是一个喜欢用权势压人的人。原本她想着若是温蘅要上值的话就用这个理由搪塞过去，谁知道就这么巧。

“说来也是巧，后日在安国侯府上有一场赏花宴，京城里不少人都对你现在充满着好奇，温姑娘你看……”昭阳公主的语气颇为无奈，看温蘅的脸色有些不虞，及时住了嘴，又道：“你若是不想去便不去吧，本宫也只是代为传话。”

温蘅摇了摇头：“其实公主也可以代为回绝的，这样的宴会，我以往也很少去。”

“温姑娘，你现在，真的要做好准备，京城很多人的眼睛都盯在你的身上，仅仅只是一个发髻是不够的。”昭阳公主道，“本宫倒是可以帮你在皇兄面前拖延一点时间，但是温瑶出事之后，就会是你了。”

温蘅下意识扶了一下鬓角，想起了成亲那天和季晏蔺喝交杯酒。

“我生是我夫君的人，死是我夫君的鬼，虽然夫君已经不在了，但他还在我的心里。还请公主代为转告这些话给陛下。”温蘅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现在季晏蔺又不在这里，还不任她瞎编？

闻言，昭阳公主也没想到温蘅看起来这么凉薄的一个人居然这么深情，不敢置信地看了温蘅一眼又一眼，好一会儿才道：“好。”

与此同时，季晏蔺总觉得浑身都不太对劲，总感觉有人背后诅咒他一样。

“应该又是温蘅吧……”季晏蔺暗自忖度。

虽然他不懂自己都走了这么久为什么温蘅还时不时要骂自己两句，但是骂就骂吧，总好过不想起他。

“殿下，从齐国走的话，只需要十天就能到达北墉关，到时候我们是直接进北墉关还是先找袁将军？”姜舟坐在一边啃着干粮，问道。

季晏蔺瞥了他一眼，道：“找袁直。”

他也不怕什么被齐国的人发现袁直勾结大启，其实整个齐国都快要落入他的掌中了。现在齐国的皇帝还是他扶持起来的，齐国要做什么，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这么多年的布置，终于走到了收尾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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