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试探

温蘅直起身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孟星河：“孟大人何出此言？”

“虽然我和温姑娘现在没有明面上的利益冲突，但毕竟事无绝对，万一哪天我为了谋得一条更好的出路，向圣上赐婚，想来那个时候温姑娘应该会有想杀了我的心。”孟星河的话语不急不徐，但光是听孟星河描述的这个画面，温蘅的拳头就硬了。

“我不认为你会做这种不讨好的事情，你懂分寸在哪里。”温蘅虽然脸色没变，但是语气明显变得冰冷了。

孟星河笑笑：“温姑娘，你虽然梳着妇人的发髻，可你和你夫君的亲事毕竟没有官府，就算不是我，哪天陛下为了套牢你把你赐给哪个臣子也不是不可能。若是别人，我想还不如是我。”

温蘅不为所动：“孟大人所言甚远，我向来不考虑这么远的事情。”

“不过温姑娘若是想要免除这一方面的烦恼，也不是不可能。”孟星河见温蘅的脸色缓和了一点，不由得挑了挑眉，道：“我倒有个法子帮温姑娘，但前提是，温姑娘能否告知在下关于边境的事情。”

听孟星河提到边境，温蘅心里“咯噔”一下，神色倒是未变：“边境？孟大人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在此之前我不过就是一个农女罢了。边境的事情，又怎么会是我一个农女会知道的？”

“温姑娘何须否认？我在边境的好友可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温姑娘看过之后再否认也不迟啊。”说着，孟星河从怀中拿出一封已经开封过的信，准确无误地丢到了温蘅面前的小几上。

温蘅心中一凛：难不成被发现了？但若是她和季晏蔺做的那些事情被发现了，现在就不应该是孟星河单独和她说这些了，就应该是御林军来人把她抓起来。

这么想着，温蘅打开了那封信，从头看到尾。

孟星河一直观察着温蘅的神色，发现从温蘅拿起信到放下，无论是脸色还是眼神，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不由得暗暗赞叹，这样的好定力，他也想有。这个年纪有这样的定力，在京城都是罕见的，尤其还是在贵女中，就连温瑶都没这样的好定力。

殊不知温蘅只是在季晏蔺跟前被迫练出来的而已。

毕竟季晏蔺那个人，在他跟前因为他情绪波动越大，他就越开心。温蘅又不是很见得季晏蔺开心，很多时候就懒得有什么反应，久而久之也就练出来了。

再说了，温蘅在看到这封信里没有提及任何他国的人后，一颗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了来了一点，就更不可能在脸上有什么表现了。

“这就是孟大人手握的证据吗？”温蘅淡淡道，“若仅仅是这样，好像并不能说明我会知道边境的事情。”“自然不止于此，我的朋友还有些别的发现。黄明方，这个名字，温姑娘可觉得耳熟？”对于温蘅的反应，孟星河并不吃惊。

听到这个名字，温蘅藏在衣袖中的手微微跳动了一下。

黄明方，是她安排在边境的那个人。

“不认识，孟大人究竟要说什么？”温蘅似乎是不耐烦了，“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平静了这么久的两国，为何会因为一件小事打起来，这未免太不和常理了，不是吗？直到发现了黄明方，这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孟星河看着温蘅的侧脸，问道：“温姑娘，你还想说你真的不知道吗？”

“若是孟大人一定要认定我知道的话，我无话可说。”温蘅咬死不认，反正孟星河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黄明方是她的人，她和黄明方的联系都是凭借她的信鹰，中间没经过任何人，现在估摸着还在大明山脉里找东西吃呢。

信鹰除非从小驯养，不然不可能能够驯养成功。孟星河又不知道她的能力，想破头也不会想出她会用信鹰传信。

而那些往来的信，都是看过就烧的，就更不可能留下证据了。

退一万步讲信被发现了，也不是她的字迹，而是季晏蔺的。

但季晏蔺没有在卧牛村的那个家里留下任何的墨宝，想要比对字迹也无从比对。

温蘅告诫自己不要自乱阵脚，若是自己都慌了，那才是真的坏了。

孟星河叹了口气：“看来温姑娘是不在乎自己的亲事了。”“你不必拿这个来要挟我，陛下如今都没发话呢。”温蘅冷冷道，“想来孟大人的方法也不会是一个两全的法子，应该是对孟大人更有利的吧。”

“温姑娘聪慧。”孟星河笑眯眯地赞叹了一句。

看着孟星河那张俊美的脸，不知道为何，温蘅突然想起了季晏蔺。

自打成亲后，季晏蔺老是这样笑着看她，虽然未必在想什么好事情，说出口的也不是什么好话，但不说话的时候，季晏蔺只这样笑着，上扬的眉眼中总会氤氲出来一丝深情，好似自己在他心里有多么重要似的。

但拨开那层深情后才会发现，里面是无尽的寒冰。

现在想起来，居然还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感觉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季晏蔺了，但其实自从季晏蔺离去也不过才两个月的时间罢了。

“对了，还有温姑娘不知所踪的夫君，也很耐人寻味。”孟星河忽然来了一句，温蘅的眼神马上变了，“你又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所以需要温姑娘为我答疑解惑，只可惜温姑娘好像不太乐意。”孟星河道，一副我不强求的样子，“不过人都是有秘密的，温姑娘不愿意说，我也不能逼着温姑娘说。”

温蘅轻嗤了一声，没搭孟星河的话茬。

不过和孟星河的这番对话让她对于离开京城去边境越发紧迫起来，留在京城迟早有一天会东窗事发。

但……马婆婆还在京城，万一被他们拿来要挟自己该怎么办？

难道要二选一？

她才不要二选一，她想要的，一个都不会失去。

温蘅暗自下定决心，没注意到一旁的孟星河看向她的眼神越来越玩味。

看来秘密比他想象得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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