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段正淳夜闯闺房

阿朱从父亲怀中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爹爹放心，女儿一定会找到妹妹。乔大哥也答应帮我一起寻找。”

乔峰郑重点头：“小侄必当竭尽全力。”

段正淳看着眼前这对璧人，终于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

他拿起酒壶，为四人各斟一碗：“来，今日当痛饮一番！”

酒碗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段正淳一饮而尽，突然笑道：“贤侄，我这女儿聪慧过人，却也顽皮得很。日后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多担待。”

乔峰正色道：“阿朱天真烂漫，乔峰爱之敬之，绝不负她。”

段正淳笑着点头，气氛一时欢悦起来。

推杯换盏间，夜色渐深。

段正淳起身告辞时，脚步已有些蹒跚。

段誉连忙搀扶，却被他轻轻推开。

“为父还没老到需要人扶的地步。”

段正淳笑道。

接着又对乔峰和杨过道：“二位贤侄，改日再与你们痛饮。”

乔峰和杨过抱拳：“我等求之不得，恭候叔父大驾。”

段正淳这个长辈走后，花圃里只剩下三对神仙眷侣。

杨过和王语嫣以及段誉、阿碧纷纷举杯，向乔峰、阿朱敬酒，送上他们最真诚的祝福。

场中欢声笑语不断，直羡煞旁人。

而离开的段正淳此时却并没有歇息，他亦借着酒性，悄咪咪摸到李青萝房外。

他方才在宴席上多饮了几杯，此刻酒意上涌，眼前浮现的尽是当年与李青萝在大理山谷赏花饮酒的旖旎画面。

“阿萝……”

他低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当年李青萝送他的定情信物。

转过回廊，那座精致的绣楼已近在眼前，窗棂内透出昏黄灯光，映出一个窈窕身影。

段正淳喉结滚动，长呼一口气。

他整了整衣冠，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径直推门而入。

“小弟，你今日怎么……”

李青萝的声音从内室传来，带着罕见的温柔。

她掀开珠帘走出，脸上还带着未及收敛的笑意，却在看清来人瞬间凝固。

“是你？”

李青萝柳眉倒竖，宽袖一甩，案上烛火剧烈摇曳。

她后退半步，右手已按在腰间软剑上：“段正淳，你好大的胆子！擅闯不相干女子闺房，大理段氏的家教就是这般吗？”

段正淳不以为忤，反而向前逼近两步，眼中柔情似水：“阿萝，何须如此生分？当年曼陀花下……”

“闭嘴！”李青萝厉声打断，指尖一道气劲弹出，烛火“啪”地爆开一朵灯花，“段王爷请自重，若再进一步，休怪我不讲情面。”

段正淳借着酒劲，竟又向前三步，已近得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

他伸手欲抚李青萝面颊，声音低沉缠绵：“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可还记得，我们曾在……”

“啪！”

李青萝一掌拍开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段正淳整条手臂都麻了。

她眼中怒火更盛：“段正淳，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你哄骗的傻女子？你那些风流债，需要我一件件数给你听吗？”

段正淳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挂上那副令人难以生气的笑容：“阿萝，你误会了。那些都是逢场作戏，唯有对你……”

话未说完，他突然身形前扑，竟是要将李青萝拦腰抱住。

这一招他年轻时屡试不爽，多少女子就在这突如其来的强势中软化。

岂料李青萝冷笑一声，足尖轻点，整个人如柳絮般飘然后退三尺。

段正淳扑了个空，踉跄两步才稳住身形，酒意顿时醒了大半。

“好俊的轻功！”

他惊讶抬头，却见李青萝双手已摆出一种掌法的起手式，周身气劲流转。

段正淳有些失望，只因李青萝此时所使的掌法不是他们当年一起修炼的“五罗轻烟掌”。

“先天境界？”段正淳突然意识到什么，失声惊呼，“这怎么可能？”

此刻他的酒意早已全醒，满脸的不敢置信。

李青萝却不答话，右掌如穿花蝴蝶般拍来。

段正淳仓促间运起一阳指相迎，却听“嗤”的一声，指力如泥牛入海。

他暗道不好，急忙变招，却已来不及。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响彻绣楼。

段正淳左脸火辣辣地疼，整个人被打得转了半圈，发冠歪斜，一缕头发散落下来。

他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曾经温婉的女子。

“这一巴掌，是替二十年前的李青萝打的。”李青萝眼中寒光闪烁，“再不滚，下一掌就废了你的风流根！”

段正淳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后背渗出冷汗，眼前这个李青萝，再不是当年那个被他几句情话就哄得团团转的单纯女子了。

“阿萝，何至于此……”

他勉强笑着，脚步却悄悄向门口移动。

李青萝突然前踏一步，袖中软剑“铮”地弹出，剑尖直指段正淳咽喉：“三！”

“二！”

段正淳再不敢迟疑，转身就逃。

慌乱中撞翻了门外花架，名贵的兰花盆碎了一地。

他顾不得形象，施展轻功跃上墙头，却因心神大乱差点踩空。

“段王爷好走不送！”李青萝的声音从院内传来，带着明显的讥讽，“下次再来，备好棺材！”

段正淳头也不敢回，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确认安全，他才停下脚步，靠着一棵老槐树大口喘息。

左脸已经肿起，嘴角渗出血丝。

他苦笑着摸了摸伤处，喃喃自语：“段正淳啊段正淳，你也有今日……”

绣楼内，李青萝缓缓收起软剑，方才强撑的冷厉神色渐渐消散。

她走回内室，看着铜镜中自己微微发红的面颊，突然将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全部扫落在地。

“我以前怎么喜欢上这种卑鄙无耻之徒？”

她低声骂道，心中恨死了段正淳，也恨死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没几息，段正淳狼狈地逃回自己住处。

他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沐浴，却不敢点灯，生怕被人看见脸上的掌印。

夜风吹过窗棂，吹散了浴室内氤氲的热气，却怎么也吹不散段正淳心头的挫败感。

这一夜，大理镇南王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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