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骨子依然是软的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小姐饶恕奴婢吧！”
　　小丫鬟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整个人瑟瑟发抖。
　　“廊上的路这么宽，你偏偏就朝我们撞过来，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叶初芙怒怼，气得想上前打人，被莫浅鸢拉住。
　　云岚和几位正在聊天的夫人听见动静过来。
　　“哎哟，这可怎么好，一会儿可就要上台了，衣服湿了可是大不敬啊。”
　　“不妨事，幸好事先有多让裁缝制几身，现下正赶巧能排上用场了。”
　　云岚一脸慈爱的看着莫浅鸢，又吩咐身旁的丫头：“空婵，快带大小姐下去换一身，动作快些，别耽误了时辰。”
　　“是。”
　　云岚此番慈母表现和处事不惊，大获夫人们的赞誉。她从头至尾笑得合不拢嘴，虚荣心满足极了。
　　叶初芙本想跟着莫浅鸢去侧房，却被自家母亲拎回去吃酒。因她家是武将，不曾将养出饱读诗书、才情艳艳的女儿，因此叶初芙也只是被带来见见世面。
　　莫浅鸢心知云岚不会这么好心，可她却不知道云岚这回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既然不知道，那就走一步看一步。
　　必要时，见招拆招。
　　她一边观察附近情况，一边跟在空婵后头来到厢房。
　　厢房的位置虽然幽静偏远，但云岚不至于蠢到在盛宴的地盘上动手。
　　“只剩这套最贵的了，大小姐快些换吧，奴婢还要去交差。”空蝉满腹不耐，脸上一副‘能穿这件便宜你了’的表情。
　　“谢谢空蝉姐姐。”
　　莫浅鸢声音软糯，纤细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套水蓝色襦裙，用料做工都属上乘，比她身上这件云杉不知昂贵了好几十倍，袖口和镶边竟是用金丝银线勾边，阳光下想必熠熠生辉。
　　云岚这次居然如此舍得银子？
　　可她怎么觉得……这衣服有点眼熟。
　　她想了很久，始终想不起来上一世是什么时候看见过这件衣服。
　　总之，此事必有问题。
　　“大小姐在想什么呢？快穿吧。”
　　空蝉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莫浅鸢的思绪。
　　莫浅鸢尴尬一笑，抚摸着衣服爱不释手，“这件衣衫实在太美了，我一时惊艳住了。”
　　空蝉一听，鄙夷的瘪了瘪嘴。
　　“赶紧吧，时辰不早了。”
　　莫浅鸢点头应承，唯唯诺诺的样子使空蝉心里舒服极了，莫家嫡长女又怎样，还得对她一个下人毕恭毕敬。
　　空蝉守着莫浅鸢换衣服，见她一直磨磨蹭蹭，心里愈发烦躁。
　　眼见快穿好了，空蝉揣着手就先走了，态度嚣张，压根没把她当主子对待。
　　莫浅鸢不甚在意，换好后从厢房出来，没走两步就听到走廊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真是烦死了，我身上的伤都没能好利索，娘亲非要我来这个劳什子宴会，这次莫浅鸢的名字也在里面，她肯定不愿意替我弹琴了。”
　　“三小姐别着急，我相信夫人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
　　听见熟悉的声音，莫浅鸢唇角一勾。
　　来得正好，她正愁找不到办法。
　　“三妹。”
　　莫紫凝闻声回头，目光率先被莫浅鸢身上那件水蓝襦裙吸引。
　　她虽然身材纤瘦，皮肤却极白，此刻竹影下，她整个人波光粼粼，美得如同出尘绝艳的仙子。
　　嫉妒瞬间吞噬了莫紫凝的理智。
　　“贱人，你早上明明不是穿的这件，你好大的胆子，这是存了心思要去勾引哪位殿下？恬不知耻的下作东西！”
　　莫浅鸢低着头，态度极其低顺。
　　“刚刚有下人不小心弄脏了我的裙子，母亲让我自己重新挑选换上，三妹也觉得这件最好看么……”
　　她话音一顿，转瞬脸上有些怯懦紧张，“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一会还要上台，我…我真怕我辜负了这件绝美的衣裙。”
　　莫紫凝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看到她瞳仁的确紧张不安，心里轻蔑又爽快。
　　到底是从小被欺负到大的，骨子里依然是软的，又没见过世面，害怕也是正常。
　　听说这次能夺得第一才女魁首的贵女，能得一大堆赏赐和贵妃娘娘许诺的一个心愿。
　　莫紫凝细细盘算。
　　若她得了头名，一展风采，那她就有机会得几位殿下的青睐，一跃成为王妃！能成为皇家的媳妇，就算爹爹和那老太婆见了她，也得低头行礼。
　　莫紫凝贪婪想着，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欲望。
　　“你这贱种，还知道自己上不得台面，你要是台上出丑还得连累全府跟你一起遭殃，母亲和爹爹都不会放过你，你自己掂量清楚，还有，一会儿乖乖进暗格替我弹琴，听见没有。”
　　“好…我……我知道了。”
　　莫浅鸢蜷缩着肩膀，弱弱点头。
　　看她唯唯诺诺，莫紫凝心里满意，又嫉妒的看着她身上这件衣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凭你也配这么好的裙子，脱下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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