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赵珏狗腿的跟上去，巴巴讨好认错。
　　两抹身影很快消失在月色下。
　　莫府。
　　莫政沉着一张脸，负手去了云岚的院子。
　　这一路上他都想起莫浅鸢说的那些话，尤其回忆起她的生母余思若。
　　他印象里，那个女人温柔善良，待人宽和大度，她在世时，府里上下从没让他操过心，还会主动体恤他，高高兴兴替他张罗纳妾。
　　反观云岚，善妒小气，他房里那些个通房都被云岚悄悄送走了，这次还给他惹出一堆事，刚下了朝回来，连口茶水都喝不上，就要忙着帮她们母女善后擦屁股。
　　莫政越想越心烦，推门的力度都大了几分。
　　砰地一声，门框咣当作响，正在梳妆台前取发饰的云岚和张嬷嬷被吓了一跳。
　　莫政冷哼一声，径直坐到桌旁，脸色不善。
　　云岚打发了张嬷嬷出去，坐到莫政身旁，替他抚背顺气，“谁又惹政郎生气了？”
　　这声政郎，让莫政心里舒坦了不少，但他还是象征性的怒拍了下桌子。
　　“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蠢事，你就这么不待见鸢儿，非要置她于死地？往日你怎么欺凌她的我不管，若以后再有这种肮脏龌龊的事，我决不轻饶！”
　　云岚当即被训得红了眼眶，“我又做什么了？鸢儿又向你告状了？政郎一回来就数落我，冤枉我，可怜我什么都没做，白白被骂。”
　　她背过身，哭得背脊一抽一抽的。
　　莫政耳根子软，见她这样，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半带好言好语的提及了给莫浅鸢准备的衣衫里藏针的事。
　　云岚一听，更委屈了，表示根本不知晓此事，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又提及多年夫妻情分，将莫政哄得一愣一愣的，进来前的那些气几乎全忘了，一心哄着宝贝夫人。
　　这些年，云岚将莫政的性子摸清得一干二净，稍微动点手腕，就轻轻松松让两人和好如初。
　　只是……
　　云岚攥紧袖子里的手。
　　没想到莫浅鸢这小贱蹄子警惕心倒是挺高，竟还敢告状！
　　只恨小时候没直接掐死她！
　　这次的盛宴必叫她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地！
　　……
　　这两日，莫浅鸢难得过了个清净日子，莫紫凝还在养伤，莫紫薇忙着参加各家贵女的小宴，整日见不着人，云岚也安分了不少，没暗中使绊子，还派人选了新衣裳送过来。
　　可正是这样的平静，让莫浅鸢更觉得有问题。
　　盛宴这日，莫府上下起了个早，几位小姐的院子都忙得不可开交。
　　莫浅鸢也是重生回来第一次这样盛装打扮。
　　镜子前的她美目盼兮，头上的海棠玉步摇衬得她整个人肤色明亮，容颜娇俏，却又不会过分华贵，每一分都美得恰到好处。
　　一旁的小颜都看呆了，“小姐真好看。”
　　莫浅鸢微微含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眸中闪烁着寒芒。
　　失去的，她要在今天全都讨回来！
　　云岚已经在门口候了多时，派了丫鬟多番催促几个女儿，等得有些不耐烦。
　　看到莫浅鸢走过来时，那张盛装下的容颜，让云岚恨得心滴血。
　　转瞬，她似乎想到什么，脸上再次堆满笑，热情招呼她上马车。
　　莫浅鸢将云岚的表情全部尽收眼底，心里有了思量。
　　路上，云岚和莫紫凝同乘一车，莫浅鸢和莫紫薇坐一车。
　　莫紫薇多次主动搭话，莫浅鸢都闭眼装睡，不予理会，莫紫薇独角戏唱的无趣，此后便一路无言。
　　早间宴会上，各家贵妇夫人互相认识吹捧。
　　名额在内的小姐们也会随着自家主母相熟各家小姐，但巳时一刻就得全部去盛宴后台做准备，留各家主母吃酒唠嗑。
　　见云岚领着几个女儿进来，几位想巴结尚书府的夫人立刻堆上来聊天。
　　“几日不见，莫夫人越发明艳动人了，瞧瞧这肤色好得，不知是怎么将养的？”
　　云岚脸上笑开了花，忙谦虚着吹捧回去。
　　却又听几个贵妇赞美起莫家女儿。
　　“莫夫人可真是有福气呢，生养了几个好女儿，二小姐知书达礼，三小姐活泼可爱，尤其是这大小姐越发出落的美艳动人了，真真是。”
　　云岚脸上的笑在听到最后一句时逐渐僵硬。
　　她咬了咬牙，朝旁边小丫头递了个眼色。
　　小丫头悄然离开人群。
　　莫浅鸢百无聊赖，却在这宴会上见到了久逢的老朋友，叶初芙。
　　叶初芙看到她，激动的跑过来拉住她的手，又将她整个人仔细检查，“你家那位恶婆娘还在欺负你没？给我看看哪受伤了？”
　　莫浅鸢眼眶微红，“没有没有，你放心，我不会再让她欺负了。”
　　叶初芙一听，笑得爽朗，整个人如明媚的小太阳。
　　“那就好，她要是还敢打你，你就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打回去。”
　　莫浅鸢紧紧握住她的手，感慨良多。
　　叶初芙是武将世家出身，性格大大咧咧，还是个武痴。
　　从前，她挨打，叶初芙会帮她打回去，她被骂，叶初芙会帮她怼回去。
　　可上辈子，叶初芙最终却没能觅得好夫君，嫁过去后，婆母一家时常嫌弃她粗鄙，夫君极听母亲的话，是个软柿子，她没少被合起伙来欺负，一生凄苦。
　　但这一世，莫浅鸢一定会好好帮她把关，不会让她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两个女孩久别重逢，感慨良多，聊得忘乎所以。
　　“上次你教我绣的那幅鸳鸯，我后面又照着绣了一幅，可嬷嬷非说我绣的是小鸭子。”
　　叶初芙嘟囔着嘴，“我不服，赶明儿得空了，我拿来给你瞧瞧。”
　　莫浅鸢噗呲一笑。
　　正准备开口逗弄叶初芙，侧面一位端着茶水的丫鬟噗通一下撞到她肩膀，茶水溅了她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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