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烛瞳照夜 桃灼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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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山的风裹挟着血腥气,陈澜清站在焦黑的桃林前,腕间缠绕的青铜碑文突然发烫。碑文缝隙渗出淡粉色汁液,在沙地上蜿蜒成箭头,指向山腰处仅存的活树——那株桃树根系缠绕着半截青铜鼎,花瓣竟生着人脸纹路。
"你迟到了三百年。"桃树突然开口,树干裂开猩红竖瞳。陈澜清颈后的帝女纹骤然收缩,仿佛被无形丝线勒住咽喉。他挥枪斩向树根,断魂枪却被桃枝缠住,枪头的青铜碑文突然发出小白的长啸。
漫天桃瓣骤然暴起,在空中凝成小白的虚影。银鬃龙马踏着花雨俯冲,独角刺入桃树竖瞳:"老东西,欠我的花期该还了!"竖瞳爆裂的刹那,整座羽山响起骨骼错位的脆响,山体表面剥落石皮,露出内部盘踞的烛龙尸骸!
陈澜清趁机劈开桃树根系,鼎中涌出的却不是铜汁,而是粘稠的桃胶。胶质里封存着无数记忆碎片:十五岁的小白跪在烛龙逆鳞前,用龙角刻下"待到桃花重开日";药婆婆将桃树种苗浸入他的心头血;还有瞎子爷爷剜出左眼,替换成烛龙之瞳...
"原来你才是最初的守陵人。"陈澜清将碑文按在桃树伤口处。树皮疯狂剥落,露出内部水晶化的烛龙脊椎,每节骨缝都嵌着青铜棺椁。最顶端的棺盖突然开启,伸出布满星纹的手掌——那手掌缺失的无名指,正与瞎子爷爷的残手吻合!
桃林突然剧烈震颤,烛龙尸骸的眼眶亮起幽火。陈澜清跃上龙首,发现颅骨内竟藏着完整的轩辕殿模型。当他将帝女纹按在殿门凹槽时,模型急速膨胀成真实宫殿,匾额上的"轩辕"二字突然扭曲,化作"囚天"血篆。
殿内九根盘龙柱同时崩塌,露出内部中空的青铜管道。陈澜清顺着管道滑行,在尽头看见被铁链悬空的巨型桃核——核内沉睡着身披凤羽的少女,眉心嵌着半片龙鳞。
"灵儿?"陈澜清挥枪斩断铁链,桃核坠地的瞬间,羽山地脉突然沸腾。烛龙尸骸的眼球化作赤阳升起,桃林在强光中疯长,那些人脸花瓣齐声吟唱:"十鼎归位日,血引涅槃时..."
少女睫毛轻颤,睁开的却是烛龙竖瞳。她指尖轻点陈澜清眉心,帝女纹竟被生生剥离,在虚空凝成青铜钥匙:"我乃初代帝女精魄,这具身体不过是盛放钥匙的陶罐。"
当钥匙插入桃核裂缝,整座轩辕殿开始坍缩。陈澜清抱着昏迷的少女冲出殿门,看见烛龙尸骸正在重组——那些青铜棺椁拼成龙骨,桃树根系化作血管,最终凝聚成生着万张人面的烛九阴!
人脸烛龙张开巨口,喉间旋转着九鼎组成的杀阵。陈澜清背后的星纹突然脱离皮肤,在空中拼成《大荒经》缺失的一页。经文缠绕住断魂枪,枪尖燃起的火焰不再是苍白,而是混着桃瓣的赤金色。
"破鼎者..."陈澜清踏着坠落的青铜瓦片跃起,枪尖刺入烛龙逆鳞的刹那,所有桃林同时绽放。火焰顺着龙脉烧遍羽山,将九鼎熔成赤金流浆。当最后一滴铜汁凝固,他怀中的少女突然消散,化作桃花烙印刻在枪柄。
山脚下传来战马嘶鸣,陈澜清转头看见银鬃龙马的虚影踏火而来。小白的残魂与桃花烙印共鸣,在枪身凝成新的铭文——"白璃"。碑文碎片自动飞向龙马额间,拼成完整的穷奇图腾。
"该去常羊山了。"龙马口吐人言,眼中却流转着烛龙竖瞳的金芒,"刑天舞干戚的怨气,正在唤醒第十一鼎..."
陈澜清抚过枪柄桃花,忽然将断魂枪插入羽山地脉。赤金火焰顺着裂隙灌注,整座山体开始结晶化。当最后一块岩石变成桃色水晶,他拔出长枪指向北方——那里正有血色星辰坠落,隐约传来战斧劈山的轰鸣。
烛龙尸骸的灰烬中,半枚青铜钥匙悄然融化。钥匙内部浮现微缩星图,标注的下个地点正是西王母的昆仑墟。陈澜清颈后忽然生出新的纹路——那不再是帝女纹,而是《山海经》未曾记载的"焚鼎印"。
羽山的桃花在涅槃火中永不凋零,而更大的风暴正在常羊山巅积聚。当陈澜清跨上龙马残魂时,谁也没注意到,枪柄桃花的蕊心睁开了一只烛龙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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