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魔都商会来人

最后进门的商会副会长林晚棠轻挽着香云纱旗袍的袖口，襟前翡翠平安扣随步伐轻晃，她冲主位旁站着的秦砚颔首时，鬓边珍珠坠子扫过泛红的耳垂。


三个人的座椅与桌面相撞时发出轻响，宋鸿生的保温杯、张恪的万宝龙钢笔、林晚棠的景泰蓝烟盒，恰好摆成等腰三角形，顶角正对着苏巧巧攥得发白的指节。


秦砚挑眉时，眉骨在壁灯下投出一道锋利的影。


他扫过依次起身的三人，忽然低笑出声，指节叩了叩桌面：“宋叔这保温杯该换了，去年在滇南淘的普洱，可不该用粗陶杯子闷着。”


宋鸿生腰杆微弯，掌心在裤缝上碾出褶皱：“秦少还记得这事......”


话未说完便被张恪截断，港口总裁快走两步递上一支雪茄，金质打火机“咔嗒”迸出火苗时，他袖口的百达翡丽擦过秦砚西装袖扣：“您上次说要的蓝山豆，今早刚到的空运货。”


林晚棠的珍珠耳坠晃出细碎光影，她半倚着会议桌推开景泰蓝烟盒：“给秦少备了点小玩意儿——”


指尖拨弄烟盒边缘暗格，露出里面用锦缎裹着的翡翠平安扣，“缅甸老坑的料子，雕工是请故宫的老师傅......”


“都这么客气做什么？”


秦砚忽然抬手按住林晚棠的手腕，指腹碾过她腕间翡翠镯子，在三人骤然绷紧的神情里轻笑出声。


他松开手往后靠，龙形袖扣刮过桌面发出细响，“宋叔的瑞丰这周该批的贷款，张恪港口那批货的通关单，林姐商会换届的事......”


话音未落，三人已齐声唤道：“谢秦少。”


落地钟的铜摆晃出暖光，秦砚屈指弹了弹张恪递来的雪茄，烟灰簌簌落在林晚棠新换的香云纱旗袍上。


后排小股东们的窃窃私语突然变了调，惊呼和吸气声此起彼伏，像被风吹乱的蜂巢：


“我的天......那不是瑞丰银行宋鸿生吗？听说他上周刚和央行的人共进晚餐！”


“张恪居然亲自来了？港口集团的通关单能让多少企业少走半年弯路啊......”


“林晚棠的香云纱旗袍是苏州非遗大师定制的吧？她一句话能调动半个城的商会资源！”


议论声像碎玻璃扫过地面。


“这三人怎么会同时出现？”


“没看见他们连座次都按着秦少的喜好排吗？”


“嘘！快看苏巧巧......她居然敢直视秦少？”


小股东们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目光聚焦在苏巧巧交叠的膝头，她手指正漫不经心卷着会议记录的边角，指尖刮过纸面发出沙沙声。


黄浦江的风卷着汽笛声撞进会议室，水晶灯的光斑在苏巧巧睫毛上碎成星子。


她接过林晚棠递来的钢笔，笔帽上“瑞丰六十周年”的刻字硌着掌心，抬眼时正对上秦砚眼中翻涌的暗潮。


后排突然传来钢笔爆水的声响，某个小股东看着晕开的墨渍喃喃：“这哪是开会......分明是看秦少把半座城的底牌，摊在这女人面前啊。”


直播间的屏幕几乎被弹幕淹没，“巧巧女神危了啊！”的红色字体在满屏问号中格外刺目。


“秦少居然搬来商会大佬！这局怎么破？”


“柳氏要完了吧？苏姐刚拿到股份就要被搞垮？”


“楼上懂什么！没看见周秘书长盯着苏姐的镯子看了三次吗？那可是秦家老太太的心头好！”


“卧槽！林晚棠居然也来了！她可是出了名的只站赢家！”


弹幕刷新速度快到模糊，礼物特效里混着“求苏姐反杀”的刷屏，镜头扫过会议室全景时，能看见苏巧巧指尖仍在转着钢笔，而秦砚身后的大佬们正低声交谈，表情莫测。


周明远的声音像块冰砖砸在会议桌上，股东们的后颈瞬间泛起凉意。


他指尖敲了敲股权协议，镜片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剜向苏巧巧：“商会向来护着守规矩的人。”


他慢悠悠摸出怀表，铜盖开合声让柳鸿生肩膀猛地一抖，“苏小姐若是拿不出‘正当理由’——”


“周伯伯这话说得有趣。”


秦砚适时插话，领带结已被他扯掉攥在手里，“柳家好好的上市公司，突然换了个毫无背景的控股人，传出去怕是要动摇商圈根基。”


他扫过呆若木鸡的小股东们，故意拖长尾音，“对吧？诸位？”


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吞咽声。


瑞丰银行宋鸿生清了清嗓子，西装内袋露出半截柳氏财务报表：“我们核查过柳氏账目，近三个月突然多出三笔异常转账……”


“且慢。”


港口集团张恪忽然开口，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腕表，“柳家那批冻货还压在港口，若是法人代表变更手续有瑕疵——”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周明远，“按规矩，货主不清，货物就得一直扣着。”


“说得对！”


柳鸿生猛地抬头，拐杖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却被林晚棠的冷笑盖过：“张总倒是提醒我了……”


空气里浮动着电流般的噼啪声。


苏巧巧转着钢笔的手忽然停住，笔尖戳在桌面发出“笃”的轻响。


周明远的怀表链绕了两圈又松开，秒针跳过第十格时，他忽然看向墙角的监控摄像头：“既然大家都要讨个‘理’——”


他站起身时，中山装纽扣蹭过苏巧巧的公证文件，“那就请苏小姐跟我们去商会一趟，当着所有理事的面——”


“把话说清楚。”


秦砚接话时向前半步，阴影笼罩住苏巧巧。


柳媚攥着椅子扶手的手开始发抖，她看见苏巧巧腕间的翡翠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古墓里出土的陪葬品。


钱霖忽然轻咳一声，打破几乎凝结的空气。


他慢悠悠戴上白手套，指尖捏起桌上的碎玻璃碴：“周秘书长要讲‘规矩’，不如先看看这个。”


他摊开掌心，玻璃碴上粘着半张纸角，隐约能看见“柳氏贿赂”的字样。


周明远的瞳孔骤然收缩，秦砚的笑容僵在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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